話說到這裏,柳安已經明白了定國公徐希的意思,範家範子安,代表的是範家,來到京師可能是作為長輩陪同範容水來參加選秀,同時幫她裏外打點,希望能夠占據信王妃一位。


    範家已經花了不少銀子,肯定不願意在最後一關被篩選下來。


    而定國公徐希,就是他們找上的第一個幫手。


    柳安把玩著杯子,垂著眼說道:“原來是這樣,想必定國公沒有拒絕他吧。”


    “是的,但我沒有拒絕的原因絕不是我跟範兄的交情,信王殿下選妃,陛下極為看重,我不可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推舉一個不符合條件的人上位,範家的那孩子我見過了,不論是從談吐還是氣質上來看,都睿智且美麗,完全是有資格做信王妃的,所以我才答應幫範兄一點小忙。”


    柳安微微頷首:“定國公跟老夫說起這個,莫不是想讓老夫也暗中幫襯一把?”


    徐希猶豫了一下,但房間裏出了柳安的家丁護衛外就隻有徐允禎和他了,遮遮掩掩反而不美,便幹脆地說道:“不錯,柳先生深得帝心,隻要是您說的話,陛下肯定會斟酌再三,更何況杭州府楊家的小姑娘和您的孫女兒經常入宮麵見皇後,聽聞她們之間關係不錯,如果她們能說容水幾句好話,她能當選信王妃的幾率,就很大了。”


    “定國公是不是想錯了一件事情,既然範家的小姑娘條件如此優渥,那當選信王妃應該是十拿九穩了,何故還要多此一舉,讓老夫也出麵斡旋呢?”


    柳安押了口茶說道。


    “凡事總有意外,這次選秀的秀女柳先生還沒見過吧,有幾個大家的女子,條件並不弱於容水,再加上他們家族的底蘊,就算是範家也沒有自信能夠穩奪頭籌,況且在選秀的事情上拉攏幫助,已經成了慣例,如果範家不做,其他人也會爭先恐後的,眼下這第三輪篩選剛剛完畢,其他幾家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各自找到自己相熟的人為自己說好話,範家自然也不能例外,希望柳先生能夠拉他們一把,範家自問跟柳先生有過一次愉快的合作,既然大家都認識彼此,有些話就好說了。”


    “說起合作,最近富通胭脂鋪在山西等地的擴張,老夫聽說可是受到了不少阻礙啊。”柳安手指輕點桌子,問道:“這跟老夫當初與範子安談好的條件,不太一樣。”


    定國公徐希苦笑道:“柳先生您也是知道的,這山西商界並不是範家一個人說了算,還有其他幾家盯著呢,富通胭脂鋪勢頭太過猛烈,惹起了其他幾家的忌憚,所以才動了些手腳,不過柳先生還請放心,範家這些天已經想出了對策,不出兩月,富通胭脂鋪在山西的困局立解。”


    “範兄還托我給柳先生帶句話,如果柳先生這次願意為容水說幾句好話,他們所拿的利潤,可以再降一成。”


    當初範子安答應富通胭脂鋪進入山西地界,是因為柳安同意給他們分五成利潤,隨著富通胭脂鋪的生意日漸紅火,賺的銀子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一成利潤,每年也有十幾萬兩了,不可謂不多。


    但柳安也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當初他要讓富通胭脂鋪進入山西,主要目的是為了摸清楚那八家的底細,賺錢倒是次要的,如今不一樣了,韓天已經將賬本交給了自己,柳安也就不需要再束手束腳的了,那八家做的事情,可謂天怒人怨,已經犯了忌諱,自己又怎麽能幫他們呢?


    “定國公,實不相瞞,老夫已經向陛下舉薦過了一位女子,不好再重複舉薦了。”


    定國公徐希一愣:“不知柳先生舉薦的是何人?”


    “時辰不早了,老夫還要趕著迴家吃飯,定國公,老夫先告辭了。”


    柳安沒有迴答定國公這個問題的義務,先不說他沒有舉薦過,就算是舉薦過了,也不能說是誰。


    “柳先生且慢!”


    定國公忽然喊住柳安。


    “之前我聽說,我那堂兄與柳先生一見如故,稱兄道弟,心中也是十分高興,不過後來因為一些誤會,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堂兄他遠在應天府,進不了京,便托我向柳先生賠個不是,跟範家的事情無關,這陪罪禮還請柳先生務必要收下。”


    定國公徐希一招手,徐允禎就拿出了一方早就準備好的小盒,柳安看了一眼小盒,想了一下,將小盒收了,說道:“當初的事情不過是誤會罷了,魏國公不需要專程賠禮,老夫都快不記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家中還有一小女,年紀跟柳先生的孫女兒相差不遠,如果她們見了麵,想必會很談得來,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讓她們兩個見上一麵,不好叫咱們這一代的關係從孩子那斷了,柳先生您說是不是?”


    “定國公說的在理,老夫也很是讚同,不過最近怕是有些不太方便,丫丫她最近一直陪在皇後身邊,老夫也見不到幾麵,等過些日子得了空閑,老夫一定帶著她登門拜訪。”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我和小女在家中恭候柳先生大駕光臨。”


    “告辭。”


    “柳先生慢走。”


    柳安走後,房中隻剩了徐允禎和徐希二人,徐允禎撓了撓頭,頗有些不解地問道:“父親,那柳安都拒絕舉薦容水妹妹了,你幹嘛還要邀請他到家裏啊。”


    徐希說道:“柳安舉薦與否,終歸是他與範家的問題,咱們隻不過是代為傳話,不是徹底跟範家綁在一條繩上,雖然範家給了咱們不少謝禮,但咱們徐家能夠承平數百年不倒,靠的可不是銀子,而是製衡之術。”


    “如果能跟丫丫那孩子成了妯娌,將來皇後身邊不也有咱們的一份位置了嗎?待到皇後誕子,咱們也能分一杯羹,這些年來徐家跟皇室的關係日漸疏遠,需要有人來打破僵局,我前邊說的那些都是虛話,最後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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