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想法,讓朱由校感到十分惶恐,他竟然真的惦記上了丫丫!


    那可是自己的師妹啊!


    好吧,是不是師妹對朱由校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是柳安的唯一孫女兒,要是真將丫丫許配給了朱由檢.....


    朱由校是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朱由檢是他的胞弟,對方既然敢當麵提出來,自己就不會直接拒絕他,於情於理,都要找借口搪塞,爭取糊弄過關。


    “大兄,求求你了,就幫我這一次嘛。”


    朱由檢搖晃著朱由校的大腿,直接動用了感情攻勢:“從小就是大兄你對我好,就這麽點小小的要求,大兄你肯定不會拒絕我的吧。”


    “去去去,你竟然喪心病狂到要娶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姑娘,我沒你這個弟弟,丟人,丟人啊!”


    就是他們這些古人,娶童養媳的情況是挺常見,但你要是說,正兒八經的娶過門地媳婦,是個十歲小丫頭的,還真是沒怎麽見過。


    就算是再怎麽貧窮的家庭,嫁女兒也是要等到十二歲,實在不行十二歲之前會將她們賣到別人家做丫鬟,也不會說嫁出去之類的。


    於禮不合。


    周禮有雲: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這裏的三十二十,指的不是最小年紀,而是最大年紀,在男子三十歲而立之前,就應該娶妻,女子在桃李之前就應該嫁作人婦,在這個年齡段上,普遍要先前提個幾年。


    但還有一句話: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女子十五而許嫁,二十而嫁。


    其實老祖宗們早就將適宜的婚期年齡定好了,隻不過子孫們遵守的不多罷了。


    可你橫豎這麽一心思,哪個老祖宗都沒讓你娶一個十歲的小娃娃過門啊!


    呸!禽獸!


    就連宮裏的娶親規矩,也是最小十二歲起,丫丫怎麽看都不符合規矩。


    “所以啊,王弟你懂了嗎?不是大兄刻意阻攔,而是實在與禮製不符啊!你如此這般行為,傷風敗俗,壞皇室名聲,是要受萬人攻訐的!”


    朱由校忽然覺得,原本自己嫌棄的禮製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朱由檢撓了撓頭,問道:“那....現在不娶也行,大兄你能不能將我的婚期延後兩年啊....”


    “嘛玩意兒?你跟我鬧呢?你的婚事已經敲定,這麽多人裏裏外外幫你忙活了好幾個月,最後你就來一個延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如此任意妄為,叫大兄如何對天下人交代?不行!必須娶!”


    “那...娶也行,能不能娶個小妾,不娶正妻啊....”


    “你正妻該不會是要留給師妹的吧。”


    朱由校眼神古怪地看著他。


    “嗯....”


    朱由檢羞赧一笑。


    “唉!朕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不行!這麽大的陣仗,就是給你娶正妻的,不然他們花這麽大力將女兒送進宮裏選秀是為了什麽?到最後隻落個偏房地名頭,豈不是直接逼他們跟朝廷反目?要真這麽做了,朝廷橫豎不占理,不行不行!”


    朱由校嚴詞拒絕了信王。


    “那...過兩年我能不能休妻啊....”


    朱由校終於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喝道:“你不要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已經定了,斷沒有橫生旁枝末節的道理,師妹你就不要想了,你們不合適!柳先生也不會同意的!”


    朱由檢一聽,也急了眼:“大兄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跟丫丫情投意合,柳先生深明大義,豈會阻攔?不信,您叫柳先生進宮一問,看他願不願將孫女兒嫁給我?”


    “不願意。”


    一個時辰後,柳安來了宮後苑,聽完朱由校的陳述後,他十分幹脆的來了這麽一句,當場就給朱由檢說懵了。


    “柳,柳先生,您是不是沒聽清楚,我...我跟丫丫她....”


    柳安皺眉打斷了他:“信王殿下,您的婚事就在眼前,當以大局為重,臣的孫女兒丫丫,是臣家中的獨苗了,臣不會叫她嫁給任何一個權貴,包括信王殿下你,她的夫婿,隻能是她自己挑選的,不過對方到時候是入贅還是入贅,就全看老夫的手段了。”


    好嘛,入贅還是入贅,你這是不給對方選擇的權利啊!朱由校眉梢跳動,心想怪不得不讓師妹她嫁給權貴,這是怕弄不過吧!不過柳安的話也讓朱由校鬆了口氣,今天得了他正麵迴應,自己也能徹底放下心了。


    就依師妹那樣子,想要嫁人了,少說也得數年之後了,等到數年之後是種什麽形勢,誰有說的準呢?


    “方才信王說,老夫的孫女兒與你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是怎麽迴事?”


    拒絕也拒絕了,柳安將正題搬了出來,剛聽到情投意合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心裏可是咯噔一聲,心想不會這麽狗血吧,莫非丫丫她小小年紀,真的.....


    故此,柳安看向信王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沒有....沒有私定終身,這怎麽越傳越邪乎了...我一開始明明說的是兩廂情願....”


    朱由檢急忙擺了擺手,發現事情已經朝著他不能掌控的地方發展了。


    有一說一,這還是朱由校的功勞,所謂看戲的不怕火旺,添油加醋那是常有的事,此刻朱由校正幸災樂禍呢,忽然看到宮後苑外走來了幾道身影。


    “哎呀!嫣兒你怎麽來了。”


    朱由校急忙起身迎了上去:“你這還有身孕呢,這外麵風大,萬不可著了涼啊!”


    張嫣握著朱由校手笑著說:“在屋子裏呆的久了,胸口悶得慌,出來透透氣,今天陛下沒什麽政務要忙嗎?”


    張嫣來到宮後苑,一是因為開了春,書上的花已經開始結穗,天氣正在迴暖,正是踏青的好時候,出不了宮,來宮後苑總沒問題吧!


    “這個嘛,魏伴伴拍著胸脯跟朕說要替朕分憂呢,朕念他一片赤誠之心,體恤朕的龍體,朕也就隨他去了。”


    遠在司禮監的魏忠賢猛地打了個噴嚏,一旁侍候的內監貼心的給他披上大襖,說道:“幹爺爺,您就休息會兒吧,都快一天沒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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