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和李芳頓時怔怔失神,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宋應星。


    “怎麽了,難道這些銀子不夠嗎?”


    “不不,夠了,夠了....”


    李蓉急忙擺手,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低下頭竟帶了些哭腔,雙肩聳動中不能自我,李芳也是雙目微紅,緊咬下唇。


    “好了,過年乃是喜事,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我已托人寄了些銀錢迴老家,這些銀子不多,也隻能添置些衣裳了,不要節省,多買幾件。”


    “是...多謝二位老爺。”


    李蓉抬起頭,拭去眼中淚水,對著宋應星兩人欠身一拜。


    “我二人過會要去龔司房院中赴宴,可能要晚點迴來,你們莫要浪費了這些菜。”


    宋應星撐著桌子起身,李蓉立刻說道:“我們這就換身衣裳陪去。”


    “不必,龔司房院子離這兒不遠,我們也沒打算喝多少酒,你們在家中侯著便是。”


    說完,宋應星便招唿上宋應升出了灶房。


    他們走後,灶房中隻剩了李蓉李芳二人,李蓉盯著桌上的銀子半晌不語,李芳抽了抽鼻子道:“姐姐,老爺他們....”


    李蓉忽然展顏一笑,拉起李芳的手道:“老爺他們是正人君子,品性也是極佳,咱們既然有幸侍奉老爺他們,就要一心一意。”


    “嗯!”


    ..........


    在去龔司房院中的路上,宋應升突然說道:“長庚啊,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也是個花花公子啊。”


    宋應星瞪了宋應升一眼:“大哥你胡說什麽,她們二人做的如何你自是瞧見了,給些銀錢過年是應當的。”


    宋應升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手指點了點他:“老二,你口是心非。”


    “算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肯定不會出去多嘴,都是一家人嘛,哪有什麽抹不開麵子的事情?”


    宋應升笑的不懷好意,宋應升翻了個白眼道:“你可莫要妄自揣測,我真是沒有別的意思。”


    “行,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唄。”宋應升癟了癟嘴,兩手一攤作無辜狀。


    到了龔沝謙院外,宋應星上前敲響了大門。


    隻敲了三下,門便立時打開,龔沝謙從中大笑著迎了出來,一把挽住他們二人的胳膊道:“哎呀,兩位兄弟來的如此遲,咱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宋應星含笑道:“龔司房相邀,豈敢推辭,隻是我兄弟二人迴去換了身行裝,耽擱了些時間,還請龔司房莫怪。”


    “怪不得,怪不得!今晚除了你們,還有一人要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龔沝謙拉著宋應星二人,邊走邊說道。


    “哦?不知那人是?”宋應星有些好奇,不知什麽人能讓這龔司房如此鄭重其事。


    “軍器局新任總領提督,任成林任提督呐!”


    即將都要相見,龔沝謙也事先跟宋應星二人說了一聲。


    一聽總領提督的名頭,宋應星頓時眼皮子猛顫了顫,畢竟前些日子徐江容剛說了他們跟這總領提督不對付,今天這龔沝謙便設宴要招待他們,實在是很讓人懷疑這龔沝謙的居心。


    走到大堂外,龔沝謙停下腳步,小聲說道:“兩位兄弟莫要緊張,那任成林雖然跟咱們兵仗局不對付,經常使些小絆子,但總體還是個好人呐!且先見上一見便是!”


    說著,龔沝謙不由分說便拽著宋應星二人進了大堂,生怕他們跑了一般。


    “哎喲喲,任兄好等啊,這二位便是兵仗局新來的兩位監工,宋應星,宋應升二位兄弟。”


    宋應星隻見圓桌背靠大門的位置上端坐這一人,頭梳發髻,身著官服,此刻轉過身來才看清了相貌:國字臉,唇上留著精心養護的濃髯,身高近六尺,看起來魁梧不凡,到像是個軍伍中人。


    任成林看到龔沝謙拉著的宋應星兩人,眼睛一亮,笑著上前拱手道:“宋家兄弟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在下王恭廠提督任成林,見過宋應星、宋應升二位兄弟。”


    宋應星見狀迴了一禮:“任提督公正威武,氣勢不凡,今日一見,倒是教我兄弟二人自慚形愧了。”


    “哈哈,兩位兄弟太客氣了,二位既是柳先生門下弟子,一身韜略休養自是旁人比不得的,我任成林哪裏敢在二位麵前耍威風,咱們都是陛下臣子,還要多多走動才是啊。”


    任成林一副和氣的模樣,態度也放的極低,絲毫看不出徐江容等人說的那咄咄逼人之勢,其實不光宋應星他們覺得詫異,就連龔沝謙都驚疑不定的來迴打量著任成林,心想這狗東西怎麽改了性子?


    “應當的,應當的。”


    又寒暄了兩句,龔沝謙這個主家才笑道:“咱們就別站著說話了,先入座吧,不然這菜可就都要涼了!”


    待到幾人坐下,任成林率先端著酒盞站起,雙手對著宋應星三人掃過,說道:“今晚龔司房設宴,邀你我三人於院中一敘,也讓在下能結交二位,在下心中感激,這一杯,便先幹為敬!”


    說完任成林便仰頭將酒一飲而盡,那股爽快勁兒看的三人一愣,也趕忙舉杯飲盡,龔沝謙心中霎時唧唧歪想:這任成林莫不是得了什麽消息,怎的態度如此之好?這要想挑撥他們的關係實有些困難。


    原本在龔沝謙的計劃中,這任成林應該不知道宋應星二人是柳安的記名弟子,畢竟那天晚上在甲二院中的談話絕不可能落入第七人之耳才對,錢都桓他們不是多嘴的人呐!


    而實際上任成林確實不知道宋應星和柳安之間的關係,但他也得了鄭樸的消息,知道不能去招惹宋家兄弟,再加上龔沝謙對宋家兄弟的態度如此熱烈,想來定是關係深厚,輕易惹不得,還未摸清虛實,任成林豈會耀武揚威?


    能坐到王恭廠總領提督這個位置的,都不是蠢人。


    將將用了幾口飯菜,談論的也多是些家長裏短,任成林極為聰明,絕口不提軍器局和兵仗局的事情,一點兒挑撥離間的機會都沒給龔沝謙。


    也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龔司房,本官今天不請自來,你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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