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徽喜不自禁,暗道自己投靠魏忠賢這個決定是在是太對了,不然就按他的資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晉升,連連施了幾個大禮,說道:“多謝魏大人,多謝魏大人!”


    魏忠賢很喜歡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尤其是當大家都是如此的時候。


    將東林點將錄交給了新任的東廠理刑官孫雲鶴,責令他按照名單上去抓人,孫雲鶴自然一口應下,當晚便帶著廠衛上了門。


    俗話說得好,這抓人也要有水平,射人先射馬,孫雲鶴自然不會第一個就找上內閣大學士的門。


    咚咚!


    “誰啊,這麽晚了...你們是?!”


    一名管家模樣的下人開了門,見到手持火把全副武裝的錦衣衛頓時怔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讓開!”


    孫雲鶴一把將他推開,闖進了院子中,虎視四顧,冷聲問道:“這裏可是左僉都禦史左光鬥的府上?”


    那管家緩過神來,整了整扭曲的衣襟,怒道:“知道你們還敢擅闖,就不怕我家老爺到禦前彈劾你們嗎?!”


    “彈劾?”孫雲鶴嘴角微微揚起,冷笑道:“那也要你們老爺有那個機會!左光鬥現在在哪兒?!”


    管家此時也明白怕是出事了,吞了口唾沫,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不,不知道,老爺他出去訪友還沒迴來...”


    “訪友未歸?”孫雲鶴見那管家眼神躲閃便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譏諷的吩咐道:“記下來,左僉都禦史左光鬥宵禁時分還未歸家,此乃蔑視朝廷,視律法於無物。”


    管家急了,連忙上前阻攔:“你們,你們這些狗探子,不可詆毀我家老爺!”


    孫雲鶴輕飄飄一腳就將他踹飛出去,揚了揚手中繡春刀喝道:“搜!老子倒要看看,那左光鬥在不在家!”


    數十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頓時撲了出去,兩兩一隊便湧進了府中開始大肆打砸翻查,左府上的護衛敢怒不敢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胡作非為,誰敢對錦衣衛動手呢?


    那些錦衣衛有沒有找人孫雲鶴不知道,但金銀首飾倒是翻出來不少,他也來者不拒,一一命人打包帶走,說道:“這些都是證物,送到鎮撫司讓弟兄們分了。”


    女眷們的哭泣聲,尖叫聲不絕於耳,左府的主母被一眾人圍繞著上前,指著孫雲鶴的鼻子罵道:“你們敢如此肆意妄為,這可是朝廷四品大員的宅邸!就算你們要抓吾兒入獄,也不能如此吧!”


    孫雲鶴嘿嘿一笑,根本不對手下的行為加以製止,反而嬉皮笑臉道:“喲,這位老太太息怒息怒,我們這不也是奉命辦差嘛,實在是情不得已,我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魏大人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要抓左光鬥歸案,要不,您告訴我左光鬥去哪兒了?”


    “哼!老身不知!”


    孫雲鶴“哦”了一聲,頓時沒了興趣,擺擺手道:“那就繼續,我看那左光鬥什麽時候出來。”


    “住手!!”


    就在錦衣衛搬的正歡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嚇得孫雲鶴一個哆嗦,轉過頭見來人正是左光鬥,笑道:“哎呀,這大半夜的我還以為打雷了呢,快快快,左大人來的正好,跟我們走一趟吧。”


    左光鬥氣的胡子都在打顫:“打雷也是老天要劈死你這種奸賊!堂堂天子腳下,你們身為錦衣衛竟然做出這種打家劫舍的事情,跟那強盜有何兩樣?!”


    “這就不勞左大人費心了,弟兄們,正主來了,拷了收工,還有下一家呢!”孫雲鶴招唿了一聲,立刻便有緹騎跳上來粗暴地摁住左光鬥,硬生生將鐐銬架在他的手上。


    左府主母見狀擔憂的上前幾步,左光鬥趕忙安慰道:“娘您別擔心,孩兒定會沒事的,您在家多保重!要不了幾天孩兒就出來了!”


    孫雲鶴踹了他一腳,喝道:“說什麽胡話!這你要是生病了老子還得給你找大夫,進了詔獄還想出來,你祖上積了八輩子陰德也不夠用!趕緊走!”


    左府主母聽到孫雲鶴說的話大驚,這是要活活將她兒打死的意思啊!連忙掙脫開眾人的手,走到孫雲鶴麵前哀求道:“這位大人,方才是老身出言不遜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萬莫要往心裏去...”


    左光鬥急了:“娘你別求他!他還能打死我不成?!”


    “你閉嘴!”左府主母喝住左光鬥,在懷中掏了掏,發現沒有什麽東西,喚管家拿來一方木盒,將其遞給孫雲鶴,說道:“這是老身孝敬魏大人的,還請大人您幫忙傳達,老身這裏還有祖傳的玉佩願意送給大人,請您不要對吾兒用刑...”


    孫雲鶴打開木盒一看,瞳孔微微一縮,蓋上將其交給身後的小旗,看向左府主母的眼神變得不同,說道:“老夫人,這份禮我一定會轉交給魏大人的,至於有沒有用呢...”


    “老身明白,老身明白,成與不成都得多謝大人您幫忙,麻煩您再幫老身轉交給魏大人一句話,這兩天還有大禮送上,麻煩大人了...”


    孫雲鶴點了點頭:“好,此話我會傳達,走!”


    當他走到左光鬥身邊,看到他那不甘的眼神,剛想抬手扇他一巴掌,忽然想起那左府主母還在背後,隻能悻悻的收迴手,憤憤道:“左大人啊左大人,你說你活這麽大歲數,怎麽就沒跟老夫人學學怎麽做人呢?”


    “呸!我以身侍君,安能飼畜生乎?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樣!”左光鬥對著孫雲鶴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麵相猙獰地罵道。


    孫雲鶴淡淡的瞥了左府主母一眼,說道:“老夫人,這可就不能怪我了,您這兒子也太不識相了,您要是真想讓他不受那麽多罪呢,就勸他識相點兒,不然這詔獄裏十八般大刑,他怕是少不了試一遍。”


    左府主母急忙又拿了點銀錢塞給孫雲鶴,哀求道:“吾兒他,他性格剛直,說話不中聽,大人您莫要跟他一般見識,今天天晚老身不敢耽擱大人時間,這兒有蒙汗藥,麻煩大人您給他灌下去讓他閉嘴,待明日老身再到詔獄好好勸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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