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柳先生要買劍.......”


    柳安麵色一喜:“打個折?”


    老者搖了搖頭:“青紅雙鸞劍是我師母的,不是我的,要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就給您便宜了,這個實在是不行,不過既然柳先生救了無數的流民,我也要表示表示,這裏有兩本劍簿,上麵記載著我師母畢生心血,這女娃娃對劍感興趣,那就一並送與她,想必師母她老人家知道我做這麽做也會同意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兩本劍簿不要白不要,還不待柳安收下,老者就說道:“不過,收了這劍簿,就算得上是我師母的弟子,不論將來成就高低,這女娃娃的名字畫像我也會載入門譜之中,這兩本劍簿不可外傳,如日後在江湖中遇到同門師兄弟,發現名字相貌對不上號,便會被帶迴門中接受懲罰。”


    柳安本來還想偷摸瞧一下的,這一聽要被抓迴去立馬打消了心思,眼珠子一轉,問道:“不知是什麽懲罰?”


    “挑斷手腳筋,廢了全身經脈,也就這樣吧。”老者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如果丫丫以後想要迴山門怎麽辦?”柳安不禁蹙眉,這有些單方麵的霸王條款了。


    老者笑了笑:“當這女娃娃功夫登堂入室,在江湖中略有名聲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接她迴山門,到了那時,她才真正可以稱得上是我門下弟子。”


    柳安長了個心眼,這老者的師母怎麽著年紀也得六七十歲了吧,記載著畢生心血的劍簿說送人就送人了?


    “不知你師母有多少個弟子?”


    好家夥,聽到柳安這麽問,老者直接開始掐指心算了起來,嘴中嘀咕著十七、二十,最後才嚴肅的說道:“我師母她老人家桃李滿天下,弟子自然是多的很,具體數量我也不知道。”


    柳安:“.......”


    養魚啊這是,看到根骨好的就送本劍簿給她,要是練出點名聲了再帶迴山門認祖歸宗,這宗門聽著怎恁的不靠譜?


    但這話也就在心裏想想,不好說出來,柳安收下劍簿,對著付全揚了揚頭:“銀子就從富通胭脂鋪的賬簿上出,老夫會給大老爺寫封書信說明情況,自然不會怪罪於你。”


    反正這銀子遲早都要運迴杭州府的,還不如直接在這裏給自己用了算了,也省的麻煩,自己在杭州府還有個百萬兩,這六萬兩銀子也隻是九牛一毛罷了。


    柳安都開口了,付全自然滿口應下,京師的富通胭脂鋪,宮中都經常來采買,每天也得賣出個幾千兩銀子,從庫裏拿出六萬兩自然不在話下。


    柳安還想給老者寫個欠條,老者卻說不用,道如果連柳安這種人物都不給銀子,那天下就沒人可信了,再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柳安在朝為官,身為欽天監監正,又不是個缺錢的主兒,根本不可能不給銀子。


    丫丫抱著劍,開心的不得了,也不讓旁人沾手,將青鸞劍往背上一係,紅鸞劍別在腰上,打扮就如同行走江湖的女俠,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鋪子。


    站在大街上,柳安張望了一番,根本找不到二少爺和大小姐等人的影子,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裏去了,反正有楊來洪熊李守一幾人跟著也出不了問題,還是先去買家具才是正道。


    走著走著,柳安就發現不對勁了,經過剛才那老者一說,他才看到周圍的茶館戲樓掛出來的板子上寫著曲目,光是自己的名字就占了一大半,出於好奇,柳安決定去歇歇腳,順便看看他們是怎麽說自己的。


    進了家茶館,立刻便有一小廝迎了上來,身穿麻衫,肩上搭著抹布,手裏提著長嘴兒銅壺,帶著個小圓帽,笑的十分燦爛:“客官,您幾位啊?”


    “五位。”


    “您是要雅間還是大堂?”


    大堂之中已經坐滿了人,台子上的說書人正唾沫橫飛,不時台下一片叫好,說到精彩處便是十幾個銅板扔上去,立刻便有小廝將其收起。


    “來個雅間。”


    “得嘞,您隨我來。”


    小廝在前方帶著柳安徑直上了二樓,找了間寂靜的偏廂坐下,小廝彎著腰笑道:“咱這兒有茉莉花兒,玉葉長春,西湖龍井,碧澗,普洱......您想喝點兒什麽茶?”


    管聽沒聽過的,選耳熟的就對了,柳安說道:“來兩壺西湖龍井,再上些幹果。”


    “得嘞,您稍等。”


    沒一會兒,便有人將茶水和幹果奉了上來,柳安抿了一下,果真清冽爽口,比起自己那小茶壺裏泡的茶葉還要好上幾分,說起自己的小茶壺,柳安就不禁可惜,入京的時候就帶了一把在身上,當初胡嗣江來襲,自己匆忙之中不小心將其給打碎了,一直沒來的急補上,過會兒一定要去買上幾把。


    樓下說書人的聲音傳來:“話說那杭州府柳安,數月前還聲名不顯,誰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今年陝西大旱,赤地千裏,滿目蒼涼是荒無人煙啊,老百姓們活不下去了,苦等朝廷的賑災糧等不到,隻好自謀活路,拖家帶口的就向周圍的州府出發,隻求一口活命飯,誰料到了那些州府,兵士們直接將長途跋涉而來的老百姓攔住,老百姓們問為什麽不讓他們進城,您猜兵士說什麽,他們說城裏沒有給你們這麽多人落腳的地方,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們進城,實在沒了辦法,隻好在城外搭了棚子暫時住下來,想著這麽大的城池,怎麽著也得有口飯吃不是?”


    底下的看客聚精會神的聽著,說書人見狀押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


    “一天過去,三天過去了,城外的草根樹皮都要被吃光了,還是不見城中放糧賑災,實在沒辦法了,老百姓不能活活餓死啊,隻能強行衝城,兵士們漸漸攔不住了,這才有個同知站出來說了句實話,您猜什麽情況?遲遲不妨糧就是因為城中應急的糧倉早就虧空了數年,往年太平年景根本感覺不到什麽,這一遇了災可就捂不住咯,那知府也想賑災啊,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糧食,拿什麽賑?”


    “您可知道那糧倉裏的糧食都運到了哪裏?實話跟您講,那糧食啊,全都運......”


    話剛說到一半,就見門外衝進來了幾名身著飛魚服的漢子,趾高氣揚的掃視了一圈,指著台上的說書人喝道:“妖言惑眾,一派胡言,給老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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