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小販隨著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連帶著周圍的人都歪七扭八的碰撞在一起。


    宴晚感覺後背被人推了一下,失去的平衡感讓她朝著前麵砸去。


    “姑娘,小心。”


    崇瑜攬住宴晚的腰身往旁邊帶了一帶,而後快速放開宴晚腰間的大掌,疏離的後退了一步。


    “情況所迫,在下並非有意占姑娘的便宜,還請姑娘和這位小哥兒見諒。”


    宴晚因為他的出現驚訝的說不出話,許平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隻是輕微受驚後才放下心與崇瑜攀談。


    “應該多謝少俠救我師妹。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在下姓崇,單名一個瑜字。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既然姑娘沒事兒,我就先離開了。”


    宴晚迴過神來就聽到自己剛上任的男朋友要離開,情急之下抓住了崇瑜的衣袖。


    她的一個動作,直接讓許平安和崇瑜愣住了。


    許平安見狀拉開宴晚的手,不好意思的替宴晚解釋。


    “崇少俠,我師妹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感謝你。


    若是崇少俠不著急,不如同我們去前麵的茶肆坐坐吧,也讓我與師妹聊表一下心意。”


    說完許平安看向宴晚,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對對對,我師兄說的不錯。少俠同我們去坐坐吧。”


    崇瑜看看許平安,又看看宴晚,唇角輕輕揚起。


    “相逢就是有緣,那我們就去坐坐吧。”


    三人穿過人群往茶肆的方向走去。


    崇瑜借著寬大的衣袖偷偷拉了一下宴晚的手,眼睛裏滿是得意和笑意。


    晚晚,我不會讓你丟下我的。


    無聲的一句話,讓宴晚的耳廓染成了緋紅色。


    來到茶肆後,許平安讓小二上了一壺茶水和一些點心,三人便開始閑聊。


    由於崇瑜已經在集市上報了名字,許平安便主動介紹了自己和宴晚。


    “崇少俠,我姓許名為平安,她是我小師妹宴晚,剛剛真是多謝你拉了我小師妹一把。”


    崇瑜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澀的讓他不想在碰,正巧許平安給他搭話,崇瑜順勢將茶盞放於桌麵上。


    “許少俠與我太客氣了。你我之間若是一直謝來謝去,那這時間就被浪費了。”


    “是是是,那我便不與崇兄客氣了。”


    宴晚看著自己認識的兩個人談話,坐在那裏無比尷尬。


    “崇公子看著不像是來自小地方的人士,怎麽會來這小小的集市?”


    崇瑜將身子側向宴晚,眼神霸道的看著她。


    “宴姑娘,我遊走四方是為了找我的道侶,我因她與外人走近而吃醋,惹得她背著我離開了。


    我想生氣,可又舍不得。所以,隻好順著她的心思主動來尋了。


    宴姑娘是女子,不如幫我揣摩一下我道侶的心思,如何才能讓她學會與外人避嫌。”


    宴晚試探開口。


    “也許崇公子的道侶是事出有因,你與她不若相互體諒一下,這日子才能和和美美。”


    “可能吧,宴姑娘的話我會多考慮。”


    許平安聽著兩人的談話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卻很難插入其中,像個外人一樣聆聽著。


    沒話說,許平安便自飲自樂,時不時看向茶肆外的人間煙火氣。


    崇瑜與宴晚說完話,轉頭看向神遊的許平安詢問。


    “許兄弟如今是何年歲?”


    “嗯?”


    許平安迴神後崇瑜又重新問了一遍,許平安聽清楚後迴答了他。


    “我虛歲到及冠之年,不過,崇大哥為何有如此之問?”


    崇瑜隱晦的看著他的麵容,想起了自己記憶中的一人。


    “我曾見過與許兄弟相似的容貌,不過那人已經故去了許多年,如今看到許兄弟心有感慨罷了。


    若是那人有子嗣,應當與許兄弟年歲相仿。


    不過,那人故去的突然,沒聽過他留下什麽後人,也是有些可惜了。”


    許平安端著茶盞的手僵住。


    相似的容貌?是誰呢?


    許平安不由得想起了楚寧的話,隨著他長大,他的容貌愈發像他的父親。


    隻是沈清平消失多年,知道他的人也很少迴憶往昔之事,對於這個天縱少年更是不願多提。


    如今,許平安聽到崇瑜的話倒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不過許平安時刻謹記楚寧的叮囑,不準備在外人麵前談及自己的父母。


    他繼續往自己茶盞中蓄水,淡淡的迴應崇瑜的話。


    “既是故去多年的人,不被遺忘就不錯了。能得崇兄一句可惜,想必那人也有過人之處。


    我能像他是我的榮幸。


    不過,天下之人相似者何其多,崇兄還是莫要留戀往昔,把人給認錯了。”


    崇瑜應和著稱是,隨後說起了無關緊要的話題。


    三人坐在茶肆閑話了半個時辰,後來趁著集市未散各自買了些東西便分道揚鑣了。


    許平安把宴晚送迴了房間才離開,並未發現崇瑜先他一步到了扶雲宗裏。


    崇瑜掐著宴晚的腰肢將人抵在門框旁。


    “晚晚可怨我出現打擾你與師兄?”


    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宴晚的臉上,宴晚當然不敢說是,主動湊上前親了崇瑜的嘴角。


    “怎麽會,我與師兄隻有朋友之情,與阿瑜你才是心意相通的。”


    崇瑜被她的答案哄得高興,兩人便親昵了起來。


    等親吻結束,宴晚半倚在崇瑜的懷裏詢問。


    “在茶肆你為什麽提起與我師兄相似的故人,他與你是有親還是有仇?”


    崇瑜不想讓宴晚參與到複雜的陳年往事之中,隨便解釋了兩句將話題帶了過去。


    “那人與我無親也無仇,隻是突然看到很像的人,好奇罷了。


    你既給我買了禮物,還不準備將東西給我嗎?”


    兩人開始互相送起了東西,房間裏的曖昧隨著互動而增多。


    而許平安則是帶著與雙親有關的模糊信息來尋了楚寧。


    將下山遇到崇瑜有關的事情和盤托出後,許平安緊握著茶杯詢問楚寧。


    “人沒有無緣故的相似,那故人......有可能是我的父母?”


    楚寧抓住許平安有些發顫的雙手,語氣輕柔的安撫著他。


    “平安,若真是與你父母有關,我們有了線索便能慢慢查。


    隻是有一點兒,你不覺得偶遇崇瑜的整個過程太巧合了嗎?


    先是救了宴晚有了相識之機,後是提及和你相似容貌的故去之人。


    巧合加上巧合,就太不尋常了。”


    “可是,若崇瑜提及的真是我父母的消息,那我豈不是能讓她們故土歸安,了無遺憾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作為子女,都該抓住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楚寧並不打算阻攔許平安為父母盡孝心。隻是,許平安的身世能瞞的越久越好。


    “若是天意注定,你與那崇瑜必定會再次相遇。


    隻是,你不知崇瑜為人如何,也不知與他是敵是友?


    在不明朗對方的真實身份之前,你要隱瞞住你的身世,莫要浪費了你父母當年的良苦用心。”


    許平安將頭歪靠在桌子上,萎靡不振的點點頭。


    “我會記住娘說的話,不在外人麵前談及我的父母。”


    天地何茫茫,許平安不知與崇瑜的下次相見會在什麽時候。


    楚寧看著不開心的少年無奈,有些事情,她能給人建議,卻不能替對方做主。


    許平安既已生出了替亡故父母收斂屍骨的念頭,就必會參與到與男女主的糾纏當中。


    隻是,少年經曆的風雨還少,真的能承受住父母死亡的真相嗎?


    楚寧不敢想象,也不願想象。


    萎靡的少年已足夠讓她心疼,楚寧真的不想知道未來的少年將要承受多少風雨。


    未來,總是充滿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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