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從清晨開始。


    走出洞穴,楚寧便發現門前的草木披上了霜衣。


    一片枯黃的樹葉被冷風從樹葉上吹了下來,轉轉悠悠落在了楚寧腳邊。


    “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配著滿目白霜,楚寧都覺得下一個瞬間就進入了冬季。


    但寒冷的空氣卻撲不滅獸人們對未來的準備。


    一個個帶著背簍來跟楚寧學習醃肉。


    等獸人們吃上臘肉時,森林已經進入了雪季。


    一場大雪把大地塗成了白色。


    有了充足的食物後,日月部落也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惡劣的狩獵環境給了生靈們休養生息的喘息之機。


    現在的楚寧日日帶著小白虎躲在洞穴裏貓冬。


    無事可做的她講起了故事。


    公主總是在遭難;


    誇父永遠追逐著太陽;


    醜小鴨曆經嘲諷蛻變成白天鵝。


    農夫用體溫救蛇反遭毒咬。


    人情冷暖、智慧道理以故事的形式在小白虎心中留下了印象。


    就這樣一天一個小故事,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好像怎麽也盼不到春天的來臨。


    看著日漸消耗的食物,族長帶著人在部落周圍轉了轉空手而歸。


    看著大雪封路,族長心生惶恐,總覺得危險在悄悄逼近。


    這種直覺讓族長多次逃過了危機。


    警惕之下,他也隻能安排獸人在防護牆處輪流守護。


    唯一通向部落的木橋也晝夜亮起了火把。


    日月輪轉,晝夜交替,危險並未發生。


    輪流守護的獸人心中放下了戒備,行為也變得有些散漫。


    又是一個月夜。


    月光傾灑在皚皚白雪之上,反射的光把這個夜晚變得明亮。


    高大的樹木遮蔽了人的視線。


    無數雙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兇狠的注視著日月部落。


    他們化成餓獸,個個都恨不得撲上前撕咬被自己盯上的獵物。


    看著守門的獸人打起了盹兒。


    一聲低吟的狼吼發出了廝殺的信號。


    一道道黑影奔向日月部落準備收割戰利品。


    他們避開火把照著的木橋,在白雪上小心的踩下腳印。


    突然,撲在最前麵的惡狼掉下溝壕發出尖銳刺耳的吼叫。


    鋒利的竹竿頭刺破他的身體,血液如同梅花一樣點綴著白雪。


    慘叫聲穿透力極強。


    守門的獸人立馬從困頓中清醒。


    看清楚情況後,他拿著武器擋在門後,一邊大聲唿喊援兵。


    “快來人啊,有獸人來攻打我們部落了。”


    “大家快出來守衛部落。”


    最先聽見喊叫的獸人快速拿上武器,跑出洞穴時還不忘記叮囑伴侶通知族長和其他人。


    兩個獸人奔向了不同的方向都是為同一個目標戰鬥。


    雌性獸人抱起安睡的幼崽一邊跑一邊喊。


    “有人攻打部落,大家快去支援。家裏有小幼崽和老獸人趕緊去後麵躲避。”


    “侵襲,保護部落。老弱趕緊躲避。”


    “侵襲,躲避。”


    出來的獸人越來越多,紛紛趕往防護牆阻擋敵人。


    楚寧聽到嘈雜聲立馬醒了,用獸皮包好小白虎就跑到了躲避點。


    洞穴裏全是老弱,年輕一點兒的雌性獸人安頓好老小後同樣奔赴了戰場。


    楚寧把小白虎往老獸人懷裏一塞,眼神果決而堅定。


    “麻煩您照顧一會兒小崽子,我們很快就會迴來。”


    “好,一定要小心。”


    楚寧點點頭,轉身的動作幹脆利落。


    此時,防護牆外的戰況還算比較好。


    獸人們出現的很及時。


    惡狼越過了溝壑還沒來得及進入防護牆內。


    楚寧剛到就看到了戰作一團的場景。


    狼與虎,豺與豹,互相搏鬥撕咬。


    每一個動作都是奔向致對方而死去的。


    唯一的進出口被雌性獸人們用身體擋住,楚寧出不去隻能站在防護牆上遠程支援。


    她盯著一匹準備跳牆的惡狼,把手中的尖頭長棍狠狠拋了出去。


    惡狼腹部被刺穿從半空中狠狠跌落下來,掙紮幾下後便沒了動作。


    一個準備勸楚寧下去的獸人正好看到了全過程,於是對下麵的同伴激動大喊。


    “大家快把武器聚到一起遞給寧,她能叉死那些越牆的惡獸。”


    一個獸人將武器高舉,其他獸人也同樣動作。


    這一刻沒有自身安危,所有人都願意把防身的武器交出去,隻為了消滅那些破壞她們安寧的壞獸人。


    “寧,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保護部落。”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好,我會殺了每一個想越過防護牆的壞人。”


    楚寧接起一個長棍甩飛出去,地上又多了一具豺狼的軀體。


    防護牆是一道防守線,底下的人和牆上的人都在為了部落安寧而戰鬥。


    地上的積雪染成了鮮紅,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己方的。


    鬥了這麽久都沒能成功攻下日月部落,惡獸們萌生了撤退之意。


    “後撤,全部後撤。日月部落我們改日再攻打。”


    一聲令下,豺狼們不再戀戰,紛紛狼狽而逃。


    “贏了,我們贏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打贏了狂戰部落的人。”


    “阿父,孩兒給你報仇了。”


    成功活了下來的獸人或狂喜,或哭嚎,精疲力竭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族長抹掉飛濺到臉上的血花,捂著腿上的傷掙紮站起身。


    “看看我們還有多少人,把受傷的送去巫醫那治療。”


    “族長,有三個獸人傷的嚴重需要盡快醫治。還有......”


    聽到轉折,族長心中一懸。


    ”還有什麽?不要吞吞吐吐的。“


    著急的情緒下族長的語氣不免變得有些嚴厲。


    “大力被劃傷了脖子,恐怕救不了了。”


    救不了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人膽寒心驚。


    “去找巫醫,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就放棄大力。


    也許,巫醫會有辦法的。”


    “哎,我這就去。”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獸人飛馳向巫醫所在的方向。


    所有人都希望大力能多堅持一下,撐到巫醫來醫治。


    但猙獰的傷口赤裸裸朝著眾人宣示這人是救不迴來的。


    大力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念著族長留下遺言。


    “求族長在我死後多照顧一下我阿弟。


    阿父阿姆沒了,我也沒了,阿弟就剩下自己了。”


    “你的阿弟應該你自己照顧,托付其他人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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