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那個倒黴的夫家姓陸,原本這一次親自壓貨是打算大幹一場,讓陸家在宣城更有地位的。


    設想的喜事變成了喪事,還給孤兒寡母留下了一大堆的債務。


    楚寧對於原主那個貪心不足的夫君並不憐憫,她能做到的就是帶著子女在這個古代好好活下去。


    說起來陸家孩子並不多,除了原主嫡姐留下的嫡長子陸言誠,原主所生的嫡次子陸言信,嫡女陸月清,就剩下妾室所生的庶子陸言博,庶女陸月嬌了。


    原主那個倒黴催的相公光妾室就有三房,但不知為什麽隻有一個庶子和一個庶女活了下來,其他的孩子都早早夭折了。


    楚寧想到這個這是古代,女子之間的爭鬥除了夫君的寵愛就隻有孩子了,因此後宅的陰私手段必然會讓一些孩子早逝。


    楚寧為那些早逝的孩子歎了口氣,希望他們能出生到被珍視的家庭中,而不是再次成為宅鬥的犧牲品。


    收起心中的憐憫後,楚寧再次出現在前廳主持大局。


    直到用膳的時候才見到了她在這個世界的兒女。


    陸家作為商賈之家為了以後能夠成為世家,平日裏在規矩方麵比較看重,妾室一般很少出現在夫人的麵前。


    現在楚寧為了摸清楚所有孩子和妾室的秉性,便吩咐下去所有主子一同用膳。


    “吩咐下去,今天府裏所有的主子一同用膳,去讓人將姨娘和少爺小姐他們全都請過來。”


    楚寧作為夫人隻需要將命令吩咐下去,自然會有丫鬟小廝為她跑腿。


    在廚房準備膳食的時間,楚寧等來了她要見的人。


    最先出現的是那些妾室,一個個雖然穿著寡淡臉上也並未施脂粉,但是卻更顯的楚楚動人,讓人看了心裏忍不住起了憐愛之情。


    “見過夫人,夫人日安。”


    “起來吧,都入座吧,等孩子們到了就擺膳。”


    “是。”


    幾個妾室在楚寧落下了話之後才緩緩入座。


    楚寧發現除了寵愛,果然孩子就是一個女人的底氣。


    [這個柳琴兒真是不簡單,其餘兩個妾室都隱隱以她為主,對自己這個夫人行禮都不卑不亢。]


    三個妾室之中柳琴兒對楚寧看似尊重,但從行禮的方式上就能感覺到她對楚寧這個夫人隻是表麵形式,內心中卻敵視楚寧。


    正值楚寧對柳琴兒這個妾室好奇打量時,府裏的小主子們也到了。


    之見往門外看去一個大蘿卜頭後麵跟著幾個小蘿卜頭依次進入,而且一個個表情嚴肅。


    這要是換成現在世界,楚寧都能認為這是一群假正經的小孩子,小小年紀都能熟練完成表情管理,古代的孩子真是不簡單啊。


    “兒子\/女兒給母親請安。”


    “不必多禮,你們趕快入座,別餓壞了,來人啊,擺膳。”


    楚寧一聲令下,一個個小丫鬟提著食盒將膳食一一擺在桌子上,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熟練。


    將膳食擺好之後,一個個又快速退下。


    “先用膳吧。”


    楚寧開口後,一個個拿起筷子,但是卻都是食不下咽。


    因為府裏有喪事,廚房準備的飯菜都是比較清淡的。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眾人對著寡淡的菜色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再加上這群人對於逝世的陸老爺都帶著幾分感情,在這種悲傷下也都吃不下多少。


    一頓膳食眾人是草草了事,各人心裏都是五味雜陳,都默默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楚寧在膳食撤下後讓幾個妾室繼續在靈堂上守著,而妾室的孩子則讓下人抱迴院子了。


    楚寧讓丫鬟退到門外守候,自己和幾個孩子說起了貼心話。


    “誠哥兒,你可知母親為何留你下來?”


    陸言誠現在也不過是剛過十一歲的少年,對於姨母上位的楚寧隻是尊重而不親近。


    “孩兒不知,還請母親告知。”


    “你父親命不好留下了府裏的孤兒寡母,你既是嫡子又是長子,按理說該是你撐起府裏的一眾事務,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陸言誠聽到楚寧的話愣了愣,隨即向楚寧推脫自己不行。


    “還是母親主持大局吧,誠兒年幼擔不起如此重責。”


    楚寧打算利用這次機會打開陸言誠的心結,至於陸言誠信不信她所言並不是她能決定的。


    剩下的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楚寧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誠哥兒的心中其實並不信母親吧,甚至可以說討厭我這個本該隻是你姨母的人,我所言皆屬實,不管你信不信也我隻說這一次。”


    這時候陸言誠的表情變了,帶著微微詫異。


    他一直以為自己表現的很好,但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他有些不屑於楚寧的言辭,畢竟楚寧確實占了他生母的嫡妻之位。


    現在的宣稱提起陸夫人都是指楚寧,還有誰還記得那個生下孩子就沒的正室夫人呢。


    “母親言重了,誠兒怎可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還請母親明鑒。”


    “是不是不重要,你仔細聽我說。當年你生母難產生下你,她害怕你父親續弦之後成為後院之中的眼中釘肉中刺,撐著最後一口氣托信兒給你外祖母想辦法護你長大,所以我才成了你父親的繼室。”


    楚寧迴憶著原主當時的人生,想起原主那時的無助和無奈有些傷感。


    拿起茶杯並未放進口中,歎了口氣又將茶杯放下,才繼續和陸言誠接著往下講。


    “你惱怒我占了你母親的位置,你又怎知一切是我心甘情願。當年你外祖母以我姨娘性命相要挾,退了我的親事,逼我喝下避子湯藥,遠嫁宣城作人繼室。”


    陸言誠聽到楚寧說的和他認知的完全不同,這些年他聽到的都是楚寧謀劃的繼室之位,連他的親外祖母都言楚寧有狼子野心。


    現在又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他一直都活在別人的忽悠之中,這讓他怎敢相信?


    “母親所言皆為屬實?可敢以弟妹發誓?”


    陸言誠急切想要證實楚寧的話。


    “我不曾害過你,所言皆屬實,為何不敢以兒女起誓。”


    陸言誠見楚寧真的準備發誓,他還是阻止了。


    古人很重視誓言和承諾,楚寧敢以子女起誓說明她的話不摻任何虛假之言。


    正是因為如此,陸言誠才知道自己一直恨錯了。


    [原來他一直被人誤導了,原來他才是那個可恨的人。]


    楚寧見陸言誠開始自我懷疑了,認為陸言誠還是有救之人。


    陸言誠曾是原主在陸家安身立命的救命稻草,也是原主真心相待的人。


    楚寧要做的就是修複她和陸言誠的感情。


    內部團結一致才能安心破解外困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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