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虎、單豹和李二麻子一起殺鬼子留名,人們並沒有把七峰山土匪和喬虎分開來看。“七峰山土匪喬虎”,這個殺日本鬼子的威名,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大街小巷裏傳播開來,消息不脛而走,而且越傳越邪乎,把喬虎傳成了一位虎頭獸身,青麵獠牙,專殺日本鬼子的怪神。


    這一天,邱繼財正獨自一人在邱公館的鳥屋裏靜靜地觀鳥,師爺急匆匆跑了進來,說帶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問他先聽哪一個。


    邱繼財不耐煩地說:“真他媽的,一說兩個消息,就總是賣關子,當然天爺是先聽好消息了。”


    師爺開心地說:“好消息就是,平州城的市麵上暫時天下太平了。有一位英雄好漢專殺日本人,曾經一天幹掉仨,結果日本人殺了三十名老百姓進行報複,現在這位好漢改方法了,幹脆殺人留名!”


    邱繼財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媽繞什麽呀繞?說了半天,這位好漢到底是誰呀?”


    師爺一字一頓地說:“七峰山土匪喬虎。”


    邱繼財大吃一驚,急忙說道:“什麽?什麽?你再說一遍?”


    師爺鄭重地說道:“七峰山土匪喬虎。”


    邱繼財睜大雙眼說:“七峰山土匪?搶咱們齊天幫的土匪?”


    師爺怔怔地說:“應該是的。”


    邱繼財反問道:“你剛才說土匪頭子叫喬虎?”


    師爺張口結舌,胡亂應承著:“嗯……嗯嗯……”


    邱繼財眼珠一轉,咬牙切齒地說:“好熟悉的名字,原來你還活著!”


    師爺愣怔地問道:“天爺,這是不是個好消息?”


    邱繼財瞥一眼師爺,淡淡地說:“好吧,算是一個好消息。”


    師爺幹笑一聲,往前湊湊說:“第二個消息就是壞消息了,海龍幫海爺要出來了。”


    邱繼財又吃一驚,脫口道:“什麽?”


    師爺故作神秘地說:“當年海爺判的可不是死罪,是一年刑期。”


    邱繼財憤憤地罵道:“這日本人可真他媽不是東西!看來山本當年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師爺疑惑地問道:“這是不是個壞消息?”


    邱繼財眼珠一轉,得意地說:“也未必不是好消息!”


    師爺一愣,怔怔地看著邱繼財。


    邱繼財自言自語地說:“馬成魁一死,神山幫現在已經名存實亡,就等於已經被滅了,海龍幫也一直偃旗息鼓,現在就隻剩下了我們齊天幫。但是在日本人麵前,我們卻是一絲一毫的地位也沒有,天爺我是獨木難支啊!原來我還打算幹脆收了神山幫,把那個鳥園子弄過來,可這個山本一郎一直卻給我吃的都是軟釘子,死活就是不同意。現在海爺出來,我們說不定還可以聯手對抗日本人哪!”


    師爺眼前一亮,高興地說:“這麽說,今天有兩個好消息?”


    邱繼財得意地哈哈大笑,高興地拍拍師爺的肩膀,兩人笑眯眯地離開,一起喝酒去了。


    自從喬虎殺人留名以後,日本鬼子就再也不敢出來單獨行動了。


    這天晚上,北風唿嘯,天氣寒冷,皎潔的夜空中,懸掛著幾顆頻頻眨著眼的星星。喬虎、喬生、單豹和李二麻子蹲在貨棧的院外一起商量辦法,他們對鬼子始終都不出門,一時尋找不到下手目標而感到一籌莫展。


    喬虎納悶地說:“這些小鬼子到底是咋想的?咋就突然一下子逮不著了呢?”


    喬生篤定地說:“肯定是害怕了唄!”


    單豹有些疑惑,自言自語地說:“這些畜生大老遠從日本跑到這裏來,殺人放火的,也會害怕?”


    李二麻子支吾著說:“那他們咋就不出來了呢?”


    喬虎若有所思地說:“你們好好想一想,如果咱們是日本人,下一步該咋辦?”


    喬生怔怔地說:“掌櫃的,七峰山土匪喬虎的威名,現在已經傳遍整個平州城了。”


    喬虎眼前一亮,將信將疑地說:“真的?”


    喬生篤定地說:“你問問八爺和我爹,市麵上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單豹眼前一亮,釋然地說:“這我就明白了。”


    李二麻子急忙問道:“大哥明白啥了?”


    單豹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看啊,小日本是一群外來人,他們每天要是一出門就死幾個的話,恐怕早就嚇破膽了吧?”


    喬虎點點頭說:“看來鬼子是不讓士兵出來了。”


    喬生怔怔地問道:“那你們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單豹不假思索地說:“這可難不住我單豹,我們打不到鳥,總可以去掏幾顆鳥蛋吧?”


    喬虎眼前一亮,高興地說:“掏鳥蛋?那不是我們要動鳥窩?”


    單豹得意地說:“老大,你可千萬別忘了,到現在咱還沒使過槍哪!”說著話,掏出手槍,做個瞄準的動作,表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喬八爺和喬有寶剛好從裏邊走出來,喬八爺大老遠地問:“咋還不睡覺哩嘛?”


    喬有寶也關切地問道:“我說幾位年輕人,這麽冷的天,你們也不嫌冷?”


    喬虎站起來,難為情地說:“八爺,喬叔,吵著你們了吧?”


    大家也都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喬八爺爽朗地說:“不打緊哩!不打緊哩嘛!”


    喬虎笑笑說:“大家都憋著勁,血都熱得快噴出來了,哪裏還覺著冷呀?”


    喬八爺疑惑地問道:“想出法子哩嘛?”


    喬虎脫口說道:“我們打算去掏鳥窩!”


    喬八爺想了想,點點頭說:“掏鳥窩可以哩,要想好退路咯哩!”


    喬虎一拍腦門說:“對呀!就像上次我和喬生師兄去救四爺一樣,打完就跑,小鬼子一定措手不及!”


    喬生附和說:“等他們反應過來了,你們早就沒影兒了。”


    單豹疑惑地問道:“那咱們咋留言呢?”


    喬虎不假思索地說:“咱們用寫好字的紙頭,包上石頭。”


    單豹頓悟地說:“對呀!老大拋石頭,我和二弟打槍!”


    李二麻子點點頭,怔怔地說:“我看行!”


    喬虎幹脆地說:“那就這麽幹了!走,放寬心,先睡覺去!”眾人的臉上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日上三竿,旭日東升,北風嗖嗖地刮著。


    校園門口的兩名日本哨兵抱著槍,跺著腳,貪婪地享受著陽光,崗亭裏有兩名日本哨兵還在抱著槍打盹。


    突然,三匹快馬如風而至。


    第一匹快馬上的單豹舉槍就射,“啪!啪!”兩聲槍響,一名鬼子應聲倒地;第二匹快馬上的李二麻子舉槍就射,“嗵!”的一聲手銃的槍響,另一名鬼子也應聲倒地。


    崗亭裏的兩名士兵,早被驚醒了,立馬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端著槍像兩隻無頭蒼蠅一樣衝出來,還沒反應是怎麽迴事,喬虎騎著第三匹快馬飛速趕到,手一揚,兩塊石頭飛出,這兩名士兵也立刻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門裏的士兵湧出來,三匹快馬已經不見了蹤影……


    淺見帶著幾名鬼子張牙舞爪地衝了出來,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具鬼子屍體,其中一具屍體的胸口連中兩槍,另一具屍體被打爆了頭。


    另外兩名躺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的鬼子被其他士兵扶了起來,石塊正中他們的麵部,一個個臉上血肉模糊,已經不成人形。


    淺見見狀,恨得咬牙切齒。


    一名日本士兵撿起一塊沾著血的包紙石頭遞給淺見,淺見接過來緩緩打開,隻見紙條上清晰地寫著:七峰山土匪喬虎。


    淺見憤怒至極,立刻把紙條撕得粉碎,狠狠地摔在地上,怒氣衝衝地返身迴去了。


    藏身在暗處的喬生把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裏,暗自偷著笑了。


    大門外槍聲響起來的時候,藤田、山本和淺見正在商討整頓商業秩序的事情,“啪!啪!”突如其來的兩聲槍響,令他們大吃一驚,緊接著“嗵!”的一聲手銃的爆響,藤田如臨大敵,急忙派淺見趕快帶兵出去應付。


    淺見氣勢洶洶地帶著士兵出去了,藤田覺得近期被土匪的暗殺已經搞得心力交瘁,坐臥不寧。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嘴裏惡狠狠地念叨著:“八嘎呀路,一定又是七峰山土匪喬虎!”


    山本站在一旁,看著踱來踱去的藤田,眼珠子轉來轉去,小心地探問道:“藤田大佐,何以見得?”


    藤田不假思索地說:“剛才總共響了三槍,前兩槍是駁殼槍的聲音,第三槍一聽就是土槍的聲音。”


    山本眼前一亮,上前一步故作疑惑地問道:“會不會是晉綏軍殘部呢?或者國民黨軍統的暗殺隊,再或者是共黨的地下組織呢?”


    藤田自信地搖搖頭說:“不不不,晉綏軍和國民黨暗殺隊的武器裝備,哪裏有土槍?”


    山本故作得意地說道:“那一定是共黨的地下組織。”


    藤田笑了,擺擺手說:“山本君,你的判斷肯定出錯了。共黨的地下組織根本就不傻,他們一般都很講究策略,絕不會用雞蛋碰石頭,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偷襲我軍營。”


    山本滿臉堆笑地說:“藤田大佐分析的是,屬下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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