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飛舞,漫天雪白。


    葉鬆與葉柏對視一眼,便確認了方才周景安確實對他們做了口型。


    “計劃有變。”


    在青色紙傘的掩映下,周景安快速的打了一個手勢,兩人才飛衝出去與人纏鬥起來。


    而身披白色披風埋伏在路旁的樹林中的向鋒等人,也看清了他的手勢。


    隻有薑翎懵懵懂懂,悄悄戳了戳向鋒的後背,小聲問:“什麽意思啊?”


    向鋒還未迴答她,便察覺到一股殺意襲來。


    他連忙帶著薑翎往旁邊的雪堆一撲,再迴頭看去,便見一個匕首直刺進兩人身後的樹幹上,顫顫巍巍,還閃著寒光。


    另一辦的錢思渡騎著快馬,揮著佩劍便直衝周景安而去。


    周景安端坐於馬上,右手悠悠的抽出佩刀,還在與他搭話。


    “錢老板是嫌清風茶樓的事太清閑了嗎?竟跑來做此等不值之事。”


    他話音剛落,便見錢思渡一揚佩劍就直刺他的胸口而來。


    周景安眼眸倏然淩厲,一夾馬腹,馬兒便跑起來,他撐著傘悠悠躺下,左手向上一拋,紙傘便豎直著飛起來。


    錢思渡的劍下一瞬便擦著他的麵上而過。


    兩人騎著馬錯身而過,周景安快速起身,紙傘乖乖的落迴他的掌心,同時右手緊握佩刀往後一揮,錢思渡便覺得腰間一痛。


    他的佩刀擦著他的側腰而過,傷口不深,鮮血卻如水流般往外傾灑。


    錢思渡皺著眉頭捂住傷口,迴身去看,就見周景安已經架著馬飛衝向馬車而去了。


    他眸光一沉,趕忙掉轉馬頭去攔截。


    可周景安已經越過纏鬥的人群衝到了馬車前,一雙手悠悠的撩起車簾,便見一個身穿灰色簡樸長袍的男子從裏麵走出來。


    身形高瘦挺拔,頭頂戴著一個帷帽,黑色的紗簾垂至肩膀,遮住了他的麵容。


    卻讓人一眼看過去,便覺得是個儒雅謙和的書生。


    周景安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似是要穿透紗簾刺向他的眼睛。


    他一個輕躍便立在了馬背上,足尖一點就踏到了馬車的前沿木板上。


    周景安右手揚起佩刀,直刺那人的麵門。


    那人輕巧的挪開半邊身子便躲過了直衝過來的寒刀,左手指尖擒住他的刀身。


    似是輕笑了一聲,“我隻是個江湖遊醫,還請周大人放過小人一命。”


    周景安聽見他的聲音眉毛微皺。


    不對,方才在馬車裏分明不是這個聲音。


    他的腦海裏又迴放了一遍方才聽到的聲音。


    “與他廢什麽話,趕緊動手,外麵冷死了。”


    雖然聲音略帶沙啞,也很陌生,可周景安還是從中捕捉到一絲熟悉。


    哪怕隻是一絲一毫,卻也讓他瞬間就改變了計劃。


    雖然很讓人震驚,但不論是不是他,有沒有可能是他,周景安都必須弄清楚。


    事關那個人,萬事須謹慎。


    兩人對峙的功夫,錢思渡已經趕過來,周景安顧不得其他,迴身防了一劍,紙傘飄飄乎乎的飛出去,卻被那人接了個正著。


    -


    薑翎才把撲到臉上的雪抹了一把,再抬眼去看,便見到向鋒和他手下的其他暗鋒與不知何時衝過來的黑衣人纏鬥起來了。


    她悄悄挪動身子,往後麵一棵粗壯的大樹後躲去。


    薑翎聽著刀劍相撞的“砰叮”聲,無奈的想,竟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看來小甲駕著空馬車往城門去那一趟算是白跑了。


    本來還以為能多拖一段時間的。


    薑翎微微側眸,看向遠處大路上的戰況,見到周景安與一名男子在打鬥,看身形像是那個清風拂茶樓的老板錢思渡。


    不過薑翎倒是完全不擔心,周景安的武功沒的說,況且這麽看過去,那錢思渡已然要招架不住了。


    她搜尋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站在馬車前沿處的男子。


    薑翎眯著眼睛,暗道,怎麽感覺這麽熟悉?


    -


    葉鬆和葉柏分別對抗著五個黑衣人,兩人身手不錯,倒是應付的過來。


    隻是這戰場倒是越來越偏離馬車了。


    兩人似是體力不支,竟有些要倒下的架勢。


    那群黑衣人乘勝追擊,見兩人氣喘籲籲,不斷的往後退去,幾人便往山頂處追擊,欲盡快解決了他們。


    錢思渡又被刺了一刀,胳膊上破了個口子,正不斷的往下流血。


    周景安一個飛身,揚腿便將他踹向了一旁。


    他立刻迴身,毫不猶豫的奔著站在馬車上的人而去。


    寒風凜凜,吹得黑色紗簾翩翩飛起。


    周景安便一眼看見了那帷帽下的麵容。


    不對,不是他。


    此人臉頰凹陷,堪稱瘦骨嶙峋,眼窩很深,眉骨也偏高。


    周景安蹙眉,腳步卻不停。


    黑色紗簾緩緩垂下,又遮住了那人的臉。


    單單這樣看過去,此人與他想的那個人沒有一絲一毫沾邊兒的地方。


    饒是如此,周景安也不敢掉以輕心。


    還有一個辦法能查證此人的身份。


    周景安的右手緊握佩刀,運起輕功便飛身而上。


    武功。


    那人的招式他再熟悉不過,隻要與他對上一招,隻要一招,他就能確定。


    -


    那人見周景安飛衝過來,挑唇一笑。


    這小子還是這麽執拗。


    他收斂笑意,把紙傘一收,一橫一擋,後背撞上車壁,堪堪抵擋住周景安劈過來的一刀。


    “周大人,我兄長都被你打傷了,你還要來害我嗎?”


    周景安麵頰緊繃,眼底的冷戾越聚越濃。


    他不答話,揚起佩刀又是一招過去。


    那人執傘為劍,與他對了兩招。


    身形飄逸,紗簾輕搖,倒是頗有些賞心悅目。


    周景安眉頭越皺越緊。


    還是不對。


    這種花拳繡腿的招式那人從來都不屑於用。


    而且此人執傘的手勢也不對,發力也不一樣。


    他正暗自思忖,突然聽見眼前之人笑道:“周大人,那是你的未婚妻子嗎?”


    周景安渾身一震,還未迴頭去看,就見一小隊人騎著馬趕來,對正要繼續殺過來的錢思渡匯報道:“迴城的馬車裏沒人。”


    而此時馬車裏一直沒有出聲的人也走了出來,正是挽然。


    他還是穿著那一身月牙白的長襖,墨發披散著,臉色有些白,脖子上正被人架著一把劍。


    周景安揚起佩刀就要上前,忽然察覺到一陣殺意,慌忙躲避,卻感覺到肩膀一疼。


    一支木劍因著他的躲避而偏離心髒直刺肩膀處,力道十足,鐵製的箭頭穿過了他的左肩膀,帶出淋漓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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