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淇水威天地,夜弦舞樂五十裏。


    盛景妝成神仙羨,八百諸侯朝靈山。


    可是如今的朝歌,一點也看不到什麽歌舞升平的盛景,因為有兩幫人在皇城之下,兵戈相對,肅殺的氣氛波及全城,讓百音止,讓行者絕,朝歌城中雖然日正中天,但是靜寂無聲,形如鬼蜮。


    兩邊人馬身上衣甲俱是一致,形貌實在沒有多大分別,隻是一邊頭上纏了玄色的絲帶,一邊沒有。安靜的士兵就像是沒有生命的雕塑。


    氣氛的沉凝似乎影響到了天色的變化,亦或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緊張的情緒滲透了每個士兵的心靈,所以直到天絲昏暗,天空似乎被烏雲籠罩,仍然沒有一絲絲聲響傳出。


    整個世界一直在變化的似乎隻有天上的顏色,空中翻卷的烏雲。突然一道電光,驚破了烏雲,照亮地麵每一個人的臉龐,雪亮的電光,有若拔刀出鞘的驚豔刀芒。驚動了對峙的每一個人,“殺”從心底噴發的嘶吼,伴奏這天地殺機而發的雷聲,刹那間,血水和雨水同時落在了這禁城之下。天地之間流淌著紅色的雨,秋後必是豐年。


    這兩隻軍隊是帝辛的迴師一小部分與微子啟的衛城禁軍一領。兩邊首領都不在,可是這樣的廝殺,從帝辛迴到朝歌之日就不曾斷絕,小股小股的相遇,沉默的廝殺,但凡城中出現軍隊,立刻百姓閉戶,行人斷絕,跑不了的,最終隻會是亂軍中的一塊塊的殘屍。


    遠方城摟之上,此時正有一人,披著蓑衣,注目這場無聲的爭鬥。借著雷光電影,隻見此人,麵目清絕,文氣彬彬,撲麵而來一股浩然之意,而透過蓑衣,其中衣飾竟然是皇家樣式。而看眼角的魚尾紋,其人最少已經年過五十。


    “先生,您玉虛宮術算無雙,可能算到我侄兒帝辛所在何方?”隻是一開口,語音中便透出一股溫潤玲瓏之意。


    “王叔恕罪,尚習藝不精,有辱師門,卻是算不到那暴君的所在。”此時城樓的飛簷下走出一人,通身黃光流轉,一麵玉黃色的小旗在此人懷中閃動靈光,那是玉虛杏黃旗,此時被薑尚用來抵禦區區雨水自然是輕鬆寫意。薑子牙一邊感慨比幹不愧是心有七竅玲瓏,一邊迴答比幹王叔的詢問。


    “哎,啟和衍的性子還是太軟弱。”比幹輕聲感慨,其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薑子牙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情,從心而論,薑子牙也是讚同比幹王叔的觀點的,但是如此話語他一個外人,卻是不好插口。


    “先生軍略無雙,計誼無礙,我侄兒帝辛的行蹤,即便術算不得,先生心中可有猜測?”畢竟心有不甘,比幹仍舊反複動問。


    “王叔且請迴轉,天寒露重,王叔萬金之軀,為天下計,當愛惜己身,所慮之事,明日薑尚自有計誼。”天色漸晚,薑尚隻得將王叔先行勸迴,下方軍士拚殺早以尾聲,看著苦苦掙紮在雨中的兵士,薑尚的眼中浮現視天地萬物皆芻狗的掙紮,與他麵上不忍痛惜之色結合在一起,一時間薑尚有如泥塑木雕,怎麽又有了這種感覺?


    ###########


    帝辛臉上盡是苦澀的笑,如果是帝王,那麽自己應該是最倒黴憋屈的吧。身上但凡能夠代表王室的東西,已經被丟棄得一幹二淨,身上穿的是小兵身上拔下來的粗麻衣褲,穿著這樣的衣服,帝辛感覺自己是光著身體走在荊棘密布的叢林,尤其是雙腿之間,陣陣疼感,時時表達著身體的抗拒之意。


    這是一間低矮的私娼屋,這裏買賣的都是女性的奴隸,想要幹什麽事情隻要交錢就好,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奴隸的死活的。帝辛到此隻是為了買迴一個奴隸,因為這個奴隸一腳把他踹盡淇河,而且帝辛確認這一腳是故意的。


    一個奴隸要不了幾個錢,隻不過此人皮囊生得不錯,可能有搶奪競爭之事發生。


    於是打扮的像一個剛進城的窮小子的帝辛,便穿行在了城北的奴隸市場。帝辛不知道的是,凡人要做一件事情,往往會被迫走上無數彎路,受到無數折辱,或許今天的帝辛這是想體驗一下。


    可是也由不得帝辛不去體驗。他的橫衝直撞,肆意問價,早已觸怒了大部分奴隸販子。一陣陣喧嘩之聲朝著帝辛而來,目標明顯,沿途眾人紛紛避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殺手在洪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情飛德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情飛德己並收藏殺手在洪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