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未免太過分了——


    同為出身道家,青年道人實在是按捺不住,就在那隻讓人看著十分不順眼的爪子、就要接觸到小道士白玉般的臉上時,突然從後伸手緊緊擒住他的手腕,


    “你給我住手。”


    青年道人身法之快、真是堪稱驚人,讓人覺得他仿佛就是從天而降一般,使那三人都吃了一驚。


    那個被擒住手腕的家夥先是一愣,然後瞧了瞧眼前的青年道人,又看了看白衣小道士,


    “你們是一起的麽?”


    “是不是一起的、與你有關係麽?”


    青年道人冷冷地反問道。


    那家夥粗粗的眉毛揚了揚,


    “如果是一起的,那你是在幫小兄弟,我們哥兒幾個就不跟你計較了。”


    “那麽、要不是一起的呐?”


    聽他說出這番言論,青年道人倒覺得有點兒意思,便繼續追問著。


    “不是一起的嘛,”


    那家夥的嘴角頓時現出一絲獰笑,


    “那就是你這臭道士多管閑事了,竟然還敢抓老子的手、你就得把你這隻手給老子留下!”


    話音未落,不知何時已在手中多出一把刀來,“利劈華山”向著青年道士的手腕斬來。


    這一刀還真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隻不過象這樣的家夥的身手、還沒達到能在自己麵前偷襲成功的水平,青年道士本想用那家夥的手腕來擋刀刃,可轉念之間又覺得真的將其就此廢掉也不太好,便放開對方、身形一轉,已來到其身後,以掌為刀劈在其肩後側方。


    青年道士事實上隻用了四成的力度,卻已將那家夥打得悶哼一聲、向前連連搶了數步、險些來了個“狗吃屎”,多虧被另外那兩個人給拉住,才算沒有摔倒。


    狼狽地站穩腳步,那家夥轉迴身死死地盯著青年道士,


    “你是劍門的?”


    “不是。”


    青年道士爽快地搖了搖頭。


    那家夥好象愣了一下,想了想、又道,


    “那你敢不敢報上名來,讓我們知道一下閣下是什麽人。”


    “沒什麽敢不敢的,”


    青年道士冷冷一笑,


    “隻是貧道的名字豈能入爾等這種齷齪小人之耳,你們還不快滾!”


    還真別說,那三人看起來粗魯無賴,卻都還是識實務之人,並沒有繼續過來沒完沒了地糾纏,為首那人狠狠地又看了他一眼,


    “你不說是吧,也好,隻要你還活在這個世上,爺爺早晚會知道你是什麽人。”


    說完、一揮手,帶著另外兩個人轉身走了。


    “真是的,在這麽美的地方、竟然會遇上那種人,真是掃興。”


    懷著一肚子的不滿,那青年道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


    卻聽身側傳來一個清澈、溫和的聲音,


    “多謝道長為在下解圍,敢問道長可是全真教席真人的門下、元虛子道長?”


    “嗯?”


    本以為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小道士,此時正情閑氣定、麵帶笑容地看著自己。


    原來他才是“真人不露相”的那個——


    青年道士、也就是元虛子不禁暗暗苦笑了一下,


    “恐怕方才那情形,根本就無需貧道來出手的吧。”


    說著、微微打了個揖手,


    “不錯,貧道正是元虛子,請問小道長您是……”


    “在下劍門蕭掌門的三弟子、上官雲離,”


    邊說著、小道士邊向對方又施了一禮,


    “特奉家師之命前來迎候元虛道兄。”


    他就是殷雲明的三師弟啊,怎麽給人的氣場與感覺都完全不同呢——


    元虛子心中暗道。


    既然已經見麵了,上官雲離便引著客人向山上走去。


    邊走邊繼續欣賞著路上的風景,元虛子又感歎了起來,


    “這裏真的是個好地方,要是沒有剛才那幾個混混來壞了興致就更好了。”


    “說的是啊,不過……”


    上官雲離說到過、頓了頓才又道,


    “那三個人並不是我們當地的,如果能再等等就有可能會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了。”


    敢情方才上官雲離一直在隱忍、為的是要探知對方的底細啊,那麽自己剛才插手、豈不是更加的多此一舉了——


    想到這兒,元虛子頓覺尷尬,扭頭去看對方。


    卻見上官雲離朝他淡淡一笑,


    “不過沒能探聽到什麽,大概是小弟用的方法不對吧。”


    “哦,是嘛。”


    知道人家這是在給自己解圍,元虛子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就這樣、二人邊聊邊來到了劍門的所在地……


    問了問其他弟子,得知此時師父正自己的內宅和大師兄談話,上官雲離便將客人引到客廳就座。


    捧過點心、又沏上茶,二人邊聊邊等著師父那邊將話談完。


    又過了一會兒,聽客廳門外有腳步聲,接著客廳門一開,殷雲明從外麵走了進來。


    “雲明兄,別來無恙喲。”


    元虛子搶先站起身、打著招唿。


    殷雲明看起來象似有什麽心事,以至於見到眼前的人、竟然愣在了那裏,好半天才緩緩道,


    “元虛、道兄?”


    “是我啊,怎麽不認識啦!”


    元虛子被他的樣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而此時,殷雲明仿佛剛剛從夢中覺醒過來,猛地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雙手,


    “真的是元虛兄你來了?剛才聽人說三師弟下山去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我還當是何人,原來是元虛兄你啊!”


    “自然是我嘍!”


    見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熱情態度,元虛子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怎麽,莫非雲明兄覺得我稱不上是‘重要’?”


    “瞧你說的,元虛兄自然是很重要的客人嘍,小弟隻是大喜過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罷了。”


    殷雲明微笑地解釋著,又扭頭對上官雲離道,


    “三師弟,師父叫你呢,你快去吧,元虛兄就由我來接待好了。”


    “好的,我這就去啦。”


    見他二人關係如此的好,上官雲離放心地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廳內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二人便在一起敘述起離別之情。


    不過,細心的元虛子發現,雖然和自己相見、殷雲明確實感到很高興、也非常地開心,卻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因為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不好剛一見麵就對人家不想說的事刨根問底的,所以也沒有追問下去。


    元虛子哪裏知道,此時的殷雲明內心正在承受著劇烈的煎熬,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源於剛才同師父所進行的那番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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