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必須比鳥飛的高,因為它的獵物就是鳥!”


    “生而為飛,因為我為天空而生!”


    向羽戴著高度近視眼鏡,透出濃濃的書卷氣,像是一個遊吟詩人一樣在校園內邊踱步邊吟誦。


    一眼沒照顧到,踩到了一個迎麵而來的同學腳上。


    向羽扶了扶眼鏡腿,定睛一看,原來是同班同學安純。


    “你要是能飛,我就吃屎!”


    安純乜斜著眼睛,雙手交叉在胸前,對向羽挑釁道。


    雖然都是十七歲的高中生,但安純明顯要比向羽高一頭,在他身後,還有兩個跟班烏鴉和山雞,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你就等著吃屎吧。”


    向羽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盡管對方有三個人,但向羽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事實上向羽在厚厚的眼鏡片後麵,看這仨人也看不太真亮,這也是安純認定向羽不能飛的重要原因之一。對於近視700度,閃光600度的向羽來說,能夠進入到這鶴城一中的空飛班來,純粹就是一個笑話。


    空飛班據說是要給空軍提供儲備後備力量,培養戰鬥機飛行員的。以向羽這麽差的眼神,明顯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找揍是不!?


    “你個空飛班第一廢材傲個啥勁啊?”


    安純一看向羽根本就沒把他當盤菜,當時就急眼了。


    “哎——!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還有事,先走了。”


    向羽從這條通往校園內涼亭的林間小路上奪路而逃。


    “真慫啊!”


    “早說他狗屁不是嘛!”


    “也不知道眼鏡他哪裏來的自信,眼神那麽差,一天天還自傲個什麽。難道他還真以為他能夠當飛行員嗎?”


    烏鴉和山雞一唱一和,對於向羽的背影好一番嘲笑。


    “嘭!”匆忙離去之間,向羽一不小心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麽東西上,但這東西的觸感非常微妙,極有彈性。把自己瞬間又彈了迴來,但不知道為何還有一股想要再去撞一下的衝動。


    “向羽!”


    “走道兒不能小心點啊!”


    一個嬌嗔的聲音傳來。


    一雙美眸因為意外憤怒而瞪得像是石榴一樣圓,但臉頰上卻飛起了兩道紅霞。是鶴城一中空飛班的班花孔雀,孔雀雖然隻有十七歲,但發育得如同二十七歲,珠圓玉潤,青春蕩漾。是很多男生的夢中情人,被撞的部位正是她的敏感的前胸。


    “對不起啊!”向羽也有些尷尬。


    “哎,算了算了,就你這眼神,也不怪你。”


    這要是換了別人,孔雀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但對於向羽,孔雀也不想深究了,因為向羽是整個空飛班的一個異類,出了名的眼神差。據說在校園裏經常走走道兒就撞到大樹上,甚至連單杠那麽細,也曾經撞過,所以,這次撞了自己也就見怪不怪了。


    但向羽這個人最奇怪的地方,還不是奇差的視力,而是他高冷的性格。他在人才濟濟的空飛班裏總是不懂得低調,多次公開宣稱自己會成為一個無敵的戰機飛行員,這就讓很多同學看他都不順眼,這也就有了剛才安純帶人挑釁的一幕。


    “剛才你沒事兒吧?鵪鶉他們也真是過分。”


    安純的綽號叫“鵪鶉”。這女人心,就是海底針。說變就變。因為向羽的眼神實在是太差。孔雀甚至對他產生了幾分同情。


    反過來關心一下向羽。


    其實,向羽長得也是相當有個性,雖然戴著眼鏡,但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壓抑不住的氣勢,有一種讓人一望心折的魅力。


    “沒什麽,欲為蒼鷹,勿與鳥爭。”


    “我不是打不過他們,我是不想起無謂之爭。”


    “當飛行員要想過體檢身體上不能有傷痕。”


    向羽很淡定的對孔雀做了一番解釋。


    “切!”


    本來孔雀對於向羽還是有幾分同情的,現在聽他這麽嘮嗑,也在心裏嘀咕,能不能不要這麽拽啊!


    “行!你牛!給你點讚!”


    孔雀還是頭一次見到把自己逃跑說的這麽振振有詞的人,但是細細想來,向羽說的也不無道理。


    “你是時刻想著要飛啊!”


    要不是向羽的性格這麽怪異,孔雀也沒有跟他說話的欲望,多少男生上趕子找孔雀搭訕。孔雀都不願意搭理。


    不知道為什麽,孔雀特別喜歡與向羽聊天。


    “對。”


    “生來為鷹,必須得飛。”


    “生來習獵天地間,百鳥群中我為王!”向羽說這話的時候,高天的流雲都為之變色。近視閃光的眼神也特別堅定。


    孔雀不知為何,也心中一凜。


    “如果咱班男生,有誰能夠在一個月後的飛行員苗子選拔當中被選出來的話,那一定就是我。”


    向羽又補充了一句。之所以會有“鵪鶉”帶人惡意相向,是因為空飛班的學員們夢寐以求的飛行員苗子選拔就要開始了。向羽又在那大言不慚地斷言自己會入選,所以,讓“鵪鶉”看著非常不爽,這才帶人找向羽的麻煩。


    “沒想到這家夥,還挺有男人味的。”孔雀在心裏暗讚,她是真的能夠感覺到向羽從內心噴薄而出的強烈的想要飛行的渴望。但可惜的是他的眼神太差,估計在第一輪考核當中就得被刷下來。


    “可你的眼睛,始終是一個大問題啊!”


    “能夠做手術嗎!?”


    孔雀也關切地問。


    “手術?!”


    “再說吧!”


    “我還要鍛煉,迴頭再聊。”向羽說完,快速地走開了。


    “真是個怪人。不知道又觸痛他哪根筋了。”


    要是換了別人,恨不得使勁與孔雀沒完沒了的熱聊。但這個向羽就這麽走了,令女神班花孔雀也心裏疙疙瘩瘩地不是很舒服。


    “手術!我哪有手術的錢啊!美女。”這邊向羽走到單杠前,一邊起跳握杆做了一個引體向上,一邊在心中暗想。


    他從小就命運多舛,先是在六歲的時候父親就生病去世,前不久母親也撒手人寰。隻有他和妹妹燕子相依為命。隻是因為成績優異,考上了鶴城一中的空飛班。平時靠勤工儉學,放學給小學生當家教。維持自己和妹妹的基本生活開銷,實在是拿不出給自己治眼睛的錢。


    但即便是如此,向羽也沒有放棄自己當飛行員的理想,每一天都在為當飛行員而做各項準備,包括體能訓練。他在單杠上做了一個同齡人很少能夠完成的握臂大迴環的動作。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跟孔雀說的話絕對不是吹牛,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夠把鵪鶉他們給放倒。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自己受傷的話會影響自己當飛行員的夢想,把那幫同學給打傷了,也會被清出空飛班,無法參加飛行員苗子的選拔。所以,向羽選擇了隱忍,隱忍不等於逃避。隱忍是最堅韌的抗爭。


    “我特麽的就是韓信!”


    “但我的追求可不僅僅是讓鵪鶉去吃屎,因為他不配做我的對手。”向羽想到這裏,又在單杠上做了一個大迴環。


    “啪嗒!”一聲,因為向羽用力過猛,在大頭朝下之時,眼鏡又掉地上了,好在地上有草叢,眼鏡才沒有摔碎。


    向羽的眼前瞬間又是一片模糊。


    “看來,我必須得解決眼睛的問題了。還要用最危險,但卻最省錢的方法,殺鷹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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