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沒事吧,快叫禦醫!”曼合都在一旁扶著黃台吉聲音滿是急切。


    咳咳···


    黃台吉咳嗽幾聲後,擺手道:“沒事,密傳大貝勒,速速安定朝鮮,穩定局勢!”


    “奴才先扶您迴宮,下午奴才親赴朝鮮。”


    曼合都神情嚴肅的迴話,扶著黃台吉緩緩去往清寧宮。


    ···


    半月後。


    朝鮮,全羅道,光州。


    朝鮮國主李倧坐在臨時行轅中,看著下方的大臣麵色極為憔悴。


    “王上,建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萬萬不可在與其媾和,此番建奴已是第三次大舉犯我國境,之前兩次都簽下合約和降書,又如何?他們隻要在上國手中吃虧就找咱們出氣,此次萬萬不可同意建奴的條件!”


    金尚憲唾沫橫飛的站在眾臣中間橫眉怒語。


    “金大人,不議和怎麽辦?朝廷數十萬大軍在忠州已經和金人對峙兩個多月,大王給明國去的求援官員不下三十人,可是明國是什麽態度?大明皇帝根本不搭理咱們的使者,如今我國僅剩半壁江山,前線將士每日消耗巨大,府庫現在已經被掏空,不議和難道要我朝鮮軍民全體餓死嗎?”


    主和派的李適氣勢絲毫不弱於金尚憲,他和後者對麵而立,瞪著眼怒吼。


    二人身後都有各自支持的大臣。


    “二位先冷靜下,今日已是第三次議事,不要再吵了,吵沒有用,咱們要的是解決問題。”


    領議政官金尚容伸手把二人拉開。


    朝鮮的中央衙門機構是大明的縮小版,除了名字不同外,整體上和大明的各級衙門職能一樣。


    領議政官相當於內閣首輔。


    “議政大人,金大人是您的親弟弟,您自己勸勸他吧!”李適看著身側的老者開口道。


    “好了,大家都安靜下來,不要激動,本官的建議是大家聽聽大王的想法,如何?咱們做臣子的已經為此事吵了三日,金人給的期限是七日內給答複,若是在吵下去,怕是有了結果,也難以送到忠州前線了。”


    金尚容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後,朝鮮百官齊刷刷的看向大位上的國主李倧。


    “諸位臣工,寡人已經做出決定,答應金人的條件。”李倧滿是疲憊的語氣中緩緩說出一句。


    左側親金派的官員聞言後,眼中帶著欣喜,滿是激動的低頭交流著。


    右側親明派的官員則滿是絕望。


    “大王!萬萬不可啊!世子乃國本,一旦送入金國為質,東宮極易陷入混亂!”


    金尚憲還有些不死心的上前勸諫。


    “尚憲不必說了,寡人已然決定,命鷹揚衛送李凒去忠州前線吧。”李倧說完這句話後,精氣神瞬間消散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了一些。


    隨著李倧的離去。


    下方的眾多官員也紛紛散去。


    “尚憲,我們也走吧,事已至此,已經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了了。”洪翼漢邁步上前拉著金尚憲的手臂。


    迴過神來的金尚憲眸子黯淡,滿是失望的離開大殿。


    ···


    光州城南。


    燕青孤身一人來到一處豪華府邸門前。


    “告訴你家大人,故友來訪。”燕青摸出一枚令牌遞給護院。


    沒多久,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興高采烈的快步出來。


    “燕青!許久不見,你小子竟然長這麽精神了!燕客大哥還好嗎?”


    “嗬嗬,李伯父,我叔叔很好,他特意叮囑我來探望您。”


    “哈哈,好,快!先進屋,咱們進屋說!”中年說著拉著燕青的手大步走入府邸。


    堂屋中,燕青和中年坐下後,仆人快速端來兩杯香茶。


    “燕小子,說說吧,你叔叔派你來做甚?”


    中年滿臉笑意的看著燕青詢問一句。


    “嗬嗬,這麽多年過去,伯父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痛快!”


    “哈哈哈,我若是能學國內的那些偽君子,怕是也不會流落在這彈丸小國偷生。”中年捋著胡須仰頭大笑一聲。


    他叫李長豐,北直隸廣平府人士,進士出身,曾在大明任通州縣令。


    在天啟二年性子耿直得罪大佬,卷入黨爭,幾欲身死,他的族弟和燕客相識,請燕客設法營救後亡命朝鮮改名換姓才撿迴一條命。


    “也是,既然伯父直言,小子也不藏著了,我這次來是想借您的人脈做些事。”


    李長豐點頭道:“可以,完全沒問題!我這條命當初都是燕大哥所救,無需說借,隻要我能力之內的都可。”


    “嗬嗬,伯父,您就不問問我來朝鮮做什麽嗎?”燕青咧嘴一笑看向後者詢問。


    “嗨,你小子,有話直說,別整彎彎繞。”


    “我來朝鮮,隻為一事!殺人!”


    噗!


    李長豐聞言後,張嘴就噴出一口茶水。


    他臉色凝重的看向燕青道:“燕小子,現在朝鮮正在被建奴進攻,國勢不穩,你一個毛頭小子跑到著說什麽瘋話?


    你來我這,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可千萬別想著明人在朝鮮就有什麽特殊,朝鮮國內勢力駁雜,若是惹到硬點子,難免有麻煩。”


    李長豐說完後,燕青咧嘴笑道:“伯父,我此行來可不是遊山玩水,而是帶著任務來的。


    您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叔叔效命何人嗎?小輩現在可以告訴您,我叔侄二人效力的對象是當年的信王殿下,也就是當今的大明皇帝!”


    “什麽?”李長豐說著,滿是失態的直接站起身子。


    甚至連手中的名貴茶具都滾落在地摔成碎片。


    “當今大明天子?你···你···”


    李長豐眼珠瞪的溜圓,伸手指著燕青,渾身微微顫抖著。


    “草民叩見欽差大人!”李長豐顫抖著跪在地上,雖然他不願意承認。


    但是燕青能說出這番話,就已經表明了身份。


    在這個時代,皇帝派來的人就是欽差!


    他作為明人,曾經還是官員,自然要叩拜。


    “哈哈哈,李伯父,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燕青上前一把將其扶起,順手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件。


    “伯父,這是我叔叔把你當年之事告知袁閣老後,他親自為您平反,朝廷已經恢複您的所有身份。”


    李長豐聞言後,雙手顫抖接過書信細細查看。


    “哈哈哈,好!好啊!這麽多年,我廣平李家終於能恢複名譽了!”


    “青小子,陛下讓你來可是殺朝鮮國中主和派的那幫雜碎?”


    李長豐目光灼灼的看著燕青詢問。


    “嗯,沒錯,陛下已經下旨,以後朝鮮國內隻允許親明派存在!”


    “這···”李長豐聽到燕青的話後,眉頭頓時擰起來。


    “怎麽?伯父朝鮮區區彈丸小國,還有難度?”燕青疑惑問道。


    “哎,青小子,你不知道,現在朝鮮國內朝堂上局勢極其複雜,其中最為活躍的是主戰派,他們力主和建奴作戰,親近大明;


    其次是主和派,他們主張和建奴保持良好的關係,好獨善其身。


    還有前朝光海君遺留下來的東人和南人聯合黨派和西人黨爭鬥,宛如當年我朝黨爭一般。”


    燕青皺眉道:“沒想到朝鮮這彈丸之地竟然也有這麽多雜七雜八的官員勢力,看來陛下說的沒錯,大明這些年疏於對朝鮮的管教,確實滋生了不少蛆蟲。”


    “很正常,朝鮮國土狹小,資源有限,人口密集,官場上自然就會存在激烈的爭鬥。”


    “伯父,你可有什麽辦法?若是不行,我隻能命人強行···”


    燕青說著,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李長豐見狀臉色大變。


    “現在朝鮮在建奴的攻擊下,僅剩半壁江山,國主李倧和那些官員個個都緊繃著神經,萬一出現暗殺事件,朝鮮這半壁江山轉瞬間就會崩盤!”


    燕青聞言沉思片刻後道:“據可靠消息,建奴派了使者來光州,似乎是想找李倧議和,其中有個條件是要世子李凒入沈陽為質。”


    李長豐點頭道:“此事我知道,沒錯,朝堂上關於此事吵了三天,最後李倧拍板決定了,這兩日李凒就被會鷹揚衛護送到忠州交予建奴。”


    “嗬嗬,李倧這國主當真是窩囊!被人家占了地盤,竟然還要把兒子送去為人質!”


    “青小子,你若是用明人的角度看,他確實窩囊;但是在朝鮮民間,李倧此舉可是籠絡住了所有朝鮮百姓的心。”


    燕青微微一怔後:“嗯,這麽說確實沒錯,國主敢用自己兒子的性命換百姓安寧,民間確實能有些口碑。”


    “不過說起這個世子李凒,我倒是有個想法!可以借此敲動朝鮮官場!”


    李長豐捋著胡須眸子眯成一道縫。


    “伯父,大可說來聽聽。”


    “李倧除了世子李凒後,還有一次子!”


    “您說的是麟坪大君李睿?!”


    “沒錯,此人雖是次子,但是在朝野中活動頻繁,特別是李倧南遷光州後,李睿頻繁結交朝堂大員,甚至和議政府的幾個高官常來往。


    我的想法是,若是李凒在去往忠州的路上失蹤···”


    李長豐說著,臉上帶著你懂的的笑意。


    燕青瞬間就明白過來。


    “成,伯父,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朝鮮朝堂上的事,你來招唿。”


    ···


    兩日後。


    長城,此城位於光州城以北,是進出光州的必經之地。


    城中驛館。


    一隊數百人的精銳衛士護衛著李凒正在官道上默然的行走。


    在官道一側的山坡上,燕青懷抱一柄長劍,目光淩冽的看向下方。


    “頭兒,兄弟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


    “不急,長城是軍事重鎮,城中有不少守軍,咱們在益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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