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武接過寧采臣的行禮之後,兩人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了一截,總算趕在天黑之前,來到鎮子上的客棧。


    “兩位可是住店?”掌櫃的將二人迎進門,笑眯眯地開口問道。


    “兩間上房,”王崇武隨手丟給掌櫃的一塊銀子,那掌櫃的接過銀子,笑的更加開心了。


    “不必了,王兄不必如此破費,在下在柴房借宿一晚便可。”寧采臣突然開口打斷,麵色嚴肅的說道。


    “些許銀兩而已,我與寧兄一路走來,受益良多,怎可委屈的寧兄。”王崇武開口勸說,他沒想到寧采臣脾氣倒還是挺倔的,放著上房不住,偏要去住柴房。


    “王兄,非是在下矯情,無功不受祿,你我雖是同路而行,若是一路全要你花銷,在下於心難安,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在下受了王兄的恩惠,便難以保持一顆平常心了。”寧采臣一番話說來,一時間倒讓王崇武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寧兄,君子之交也有孟嚐之義,寧兄何必如此呢,隻是住上一晚而已,如何算的上恩惠。”王崇武還是想繼續勸一下寧采臣,畢竟讓他睡客房,寧采臣去睡柴房,他又怎麽能睡的安穩。


    “王兄不必說了,在下雖然困頓,但絕不能違背初心。”寧采臣堅決不同意,王崇武一邊覺得佩服,一邊又煩惱的不行。


    若是在後世,別說住上一晚了,便是吃喝一整套服務下來,也絕對不會有人像寧采臣這般推辭。


    寧采臣高風亮節,卻讓他煩惱個不行了,這書生意氣發作起來,他還真沒脾氣,人家要氣節,堅決不受你又能怎麽辦呢,總不能把對方捆起來吧。


    “寧兄若是住柴房,我又如何能夠睡的下,不如這樣吧,開一間好了,你我晚上一起住,這便不算恩惠了吧,若是這樣寧兄還不接受的話,那我今晚也陪著你住柴房了。”


    王崇武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反正自己總算要住的,那就開一間房好了,主人邀請客人留宿,這就正常不過了。


    見到王崇武堅決的神色,寧采臣有些猶豫了,若是逼的王崇武一起陪他住柴房,他就更加心裏過不去了,這樣便顯得他也太過不識抬舉了。


    “既然如此,叨擾王兄了。”寧采臣這才算是答應了下來。


    看著寧采臣終於同意,王崇武才算是舒了一口氣,轉頭對著掌櫃的說道:“那就開一間好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掌櫃的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總歸是客人,出門在外能花錢住上房的人自然也不是那麽容易得罪的,看王崇武一身的衣料不凡,想來起碼也是富貴人家,開門做生意的,哪裏會沒有點眼色,輕易得罪客人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王崇武進了房間,看了一下,房間還不錯,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裏麵還有暖爐,小二將暖爐點燃,很快房間裏便熱烘烘的,讓人覺得舒適的很。


    距離開春還有些日子,這樣的夜裏若是住在柴房裏,怕不得凍出病來?


    唉,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寧采臣雖然有氣節,但氣節也不能當飯吃,沒有銀子在外麵你就啥也不是,想要吃一頓飽飯都難。


    “小二,上些飯菜來,順便再打點熱水。”王崇武吩咐小二去準備。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退出房間,將房門關上便下樓去準備了。


    “寧兄一介書生,竟然也能吃得這般苦,這外地收賬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啊。”王崇武隨口聊了起來。


    “讀書多年,未能考取功名,如今落魄至此,還有什麽苦不能吃呢。”寧采臣自嘲地一笑,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有些不在意的樣子,王崇武卻知道他內心這會隻怕難受的不行。


    想當初自己高考落榜的時候,那樣的心情可是深有體會,失望混著迷茫,痛苦夾雜著愧疚,實在是個中滋味隻有自己才知道。


    “寧兄才華滿腹,在下一路佩服的緊,不必妄自菲薄,日後定然有飛黃騰達的日子。”王崇武開口說道,他可不是瞎說的,這寧采臣可是氣運主角,福氣大的很,隻要機緣到了,必然是潛龍升天之勢。


    “借王兄吉言了,如今朝廷重文輕武,我見王崇武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麽不想著考取功名?”寧采臣謝了王崇武一句,開口問起他的事來。


    兩人在路上也交談不少了,王崇武雖然沒有露出什麽特別出眾的才華,但好歹後世也是上過大學的人,說的話自然與沒有讀過書的人有天壤之別,寧采臣又怎會看不出來,隻是按照他的理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王崇武既然讀書了,當然是考取功名才是正途。


    “我雖然讀過書,但不甚喜歡,倒是對武功頗感興趣,所以從小便開始習武,功名於我如浮於雲,我還是覺得練功比讀書有趣多了。”


    寧采臣點了點頭,雖然不認可王崇武的觀點,但是人各有誌,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很快小二便將熱水打來,將飯菜也端了上來。


    王崇武跟寧采臣洗漱了一下,王崇武便坐在桌子上開始準備吃飯。


    寧采臣卻沒有坐下吃飯,隻是走到旁邊將行李架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個包袱來,拿出一個饅頭,就這樣吃了起來。


    王崇武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好不容易將這家夥勸進來,總算是肯住客房了,結果這飯也不吃了,偏要去啃什麽硬饅頭,這讓王崇武恨不得提起拳頭狠狠地給這家夥來上幾下,這也太氣人了。


    “寧兄為何不吃飯菜,偏要去吃硬饅頭,難道是看不起我嗎?”王崇武佯怒。


    “在下並非瞧不起王兄,隻是無功不受祿,如今已經承了王兄的情,怎可再受恩惠,王兄不必多勸了,在下雖然窮困,但氣節不可失,王兄切莫相逼。”寧采臣見王崇武有些生氣了,開口解釋了一下。


    隻是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的好,在王崇武看來,什麽氣節的都是虛的,吃飽飯才是真的,若是吃不好明天沒力氣趕路,這才是耽誤事呢。


    寧采臣這家夥壓根就勸不動,動不動就拿氣節說話,王崇武被他搞的沒脾氣,隻好不理他了,吃完飯就早早的睡了,他也不讓了,他已經看出來了,你再怎麽讓,人家也不受的,氣節為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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