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下班迴家。


    當他走到家門口時,忽然發現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李小楠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手中還拎著一隻行李箱。


    陳恪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望著李小楠,驚訝地問道:“小楠,你這……這是要住進我家?”


    李小楠俏皮地一笑,眨了眨眼迴答道:“對啊,怎麽啦,難道不歡迎我嗎?”


    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行李箱,似乎在向陳恪示威。


    陳恪先是一愣,但很快迴過神來,連忙擺手說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快進來吧!”


    說罷,便趕緊上前幫李小楠提起行李箱,將她迎進了家門。


    就在同一時刻,遠在城市另一邊的唐山海家中,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正在客廳裏聊天的唐山海和徐碧城不禁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絲疑惑。


    唐山海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電話機,伸手拿起話筒,禮貌地說道:“喂,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略帶威嚴的聲音:“山海啊,是我。”


    唐山海一聽,臉上立刻浮現出恭敬的笑容,迴應道:“哦,舅舅啊,您好。”


    對方接著說道:“明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和碧城一起到華懋飯店吃個飯。”


    唐山海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的,舅舅,我跟碧城一定會準時到的。”


    掛掉電話後,唐山海轉身迴到沙發旁,麵帶微笑地對徐碧城說道:“李默群明天晚上約咱們到華懋飯店吃飯。”


    徐碧城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華懋飯店的一個豪華包間內燈火通明,裝飾精美。


    李默群身著一套筆挺的西裝,優雅地坐在餐桌首位,麵前擺放著一瓶年份久遠的紅酒和幾隻精致的高腳杯。


    當唐山海和徐碧城如約而至時,李默群並未起身,擺擺手並示意他們坐下。待眾人坐定,服務員開始上菜、倒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李默群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溫和地看向唐山海和徐碧城,開口問道:“你們倆到 76 號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麽樣啊?”


    徐碧城輕抿一口紅酒,微笑著迴答道:“謝謝舅舅關心,我在情報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員而已,平時也就幫忙處理一些日常的普通事務。”


    唐山海平靜地說道:“最近軍統的颶風隊比較囂張,行動處也不敢有大的行動,畢忠良對我挺好的,都沒有什麽危險的任務給我。”


    李默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這到底是照顧呢,還是提防喲?我可是聽聞,這個畢忠良近來老是頻繁地往南京那邊跑動。可有此事?”


    唐山海微微頷首,迴應道:“確實有那麽些風言風語在流傳著,據說他有位同窗乃是汪先生身旁的得力之人呐。”


    李默群輕抿一口茶,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至於忠良這人嘛,該怎麽評價呢?辦事的能耐倒也還是有的,可就偏生喜好往上頭鑽營。


    那手腳嘛,在滬西之地,還有個華老板每月按時向他供奉財物哩。其實呀,這些事兒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畢竟大家同在特工總部共事,對吧?隻是我也不好過多計較,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嘍。”


    聽到此處,唐山海心中暗喜,深知此刻正是挑撥離間的絕佳時機,於是趕忙附和道:“是啊,坊間的確有些傳聞,說是畢忠良野心勃勃,妄圖取您而代之呢。”


    然而,李默群卻不以為意,滿臉不屑地迴應道:“嗬嗬,若是真有那麽一天,他能夠登上我的位子,那我反倒要替他感到高興咯。”


    唐山海連忙舉杯敬酒,恭敬地說道:“舅舅如此寬宏大量,豁達開明,外甥實在是欽佩不已!”


    待二人飲盡杯中酒後,唐山海又趁熱打鐵地補充道:“實際上,畢忠良的能力著實不容小覷,如果咱們能夠拿捏住他的些許把柄,加以利用和掌控,想必此人定能成為一員不可多得的幹將呐,我就怕他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讓你防不勝防。”


    李默群:“你說得對呀,所以我有一個想法,我想讓碧城,到行動處的機要室當秘書,處理所有的行動,等到成文歸檔,我看到文件已經晚了,如果有碧城在,我會第一時間了解情況。你覺得呢?”


    徐碧城聽後臉上露出笑容,舉起酒杯說道:“舅舅幹杯。”


    唐山海有些關心徐碧城的安危,說道:“舅舅您的主意好是好,我擔心碧城她做不來。其實來之前我們還在家商量,其實來之前我們還在家商量,讓碧城辭去工作,在家做全職太太好了。”


    徐碧城一直感覺自己在情報處沒有作為,根本接觸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了。


    立刻笑著說道:“舅舅,你也知道山海他總是小瞧我,我也是上過黃埔16期的人。我雖然成績不是怎麽好,但我記性好啊,你也知道我現在在情報處就是一個普通科員兒基本上沒有什麽重要的事,舅舅,我覺得您說得好,就按您說的辦吧。”


    李默群聽後甚是滿意,對唐山海說道:“你看碧城他自己願意,其實山海在這個機要室當秘書就是管理一下文件,不去別的地方,沒有危險。當然了,你們小兩口可以迴去再商量一下,過兩天再給我迴話,來來來,吃飯。”


    飯後,唐山海駕駛著汽車行駛在迴家的路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徐碧城一直注視著唐山海,她發現唐山海的臉色陰沉得很,看起來心情極為不佳。


    於是,徐碧城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看著好像不太高興啊?”


    唐山海目光直視前方,表情嚴肅地迴答道:“我們此次的任務是要收集重要情報,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而你隻需扮演好我太太這個角色就行了。”


    徐碧城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反駁道:“可是組織上命令我們尋找那份絕密計劃呀!畢忠良整天對我們處處設防、嚴加警惕,你一個人怎麽可能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呢?如果我能夠進入機要室工作,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有價值的情報呢。”


    唐山海轉過頭來,眼神犀利地盯著徐碧城,語氣嚴厲地說:


    “李默群派你去機要室的意圖實在太過明顯了,難道你覺得畢忠良會像個傻瓜一樣看不出來嗎?他可是一隻狡猾至極的老狐狸啊!


    要是他故意炮製出一些虛假情報來引誘你上鉤,以你的經驗和閱曆,恐怕很難識破他的陰謀詭計。到時候一旦中計,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這裏,徐碧城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思考唐山海所說的話。


    過了片刻,她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我明白了,不過請放心吧。我會把所獲取到的一切情報詳細地記錄下來,然後及時向你匯報。


    接下來就交由你來判斷這些情報的真假,最後我們再共同商議是否要采取相應的行動。我保證絕對不會擅自做主、輕舉妄動的。”


    唐山海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徐碧城的承諾,同時再次鄭重其事地叮囑道:“記住,在 76 號這個龍潭虎穴之中,除了我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無論何時何地,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說完,他便重新專注於駕車,車子繼續平穩地向前駛去。


    “我知道。”


    僅僅過去了不到兩日,陳恪便接到了一則與徐碧城相關的調令。


    當他眼睜睜地瞧著徐碧城即將前往行動處報到時,心中不禁替畢忠良暗暗哀悼起來。


    畢竟如今李默群的兩名手下——唐山海和徐碧城皆已成功安插進了畢忠良所在之地。


    可想而知,從今往後畢忠良的日子怕是不會太順遂了。


    而此刻,在唐山海的辦公室裏,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隻見唐山海正一臉嚴肅且認真地凝視著徐碧城,並鄭重其事地叮囑道:


    “今日起,你就要到機要室去上班了。切記!無論何時何地,行事都必須萬分謹慎小心。對於所接觸到的一切情報,隻可過目後強行牢記於心,絕對不允許留下哪怕一絲一毫能令人心生疑慮的蛛絲馬跡。”


    徐碧城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然將這番話銘記在心。


    緊接著,她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方才提及的那份至關重要的計劃究竟藏於何處?我們又該如何才能將其尋得呢?”


    唐山海略微沉吟片刻後迴答道:“據我所知,那份計劃應當並不存放在機要室內。像如此關鍵緊要的情報資料,畢忠良很有可能會選擇獨自親自審閱把關。


    然而,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即便不在機要室,檔案室也必定會留存相應的檔案記錄。因此,你務必要想方設法與劉美娜建立良好的關係,如此一來,日後若想從檔案室獲取所需信息或許便能事半功倍。”


    徐碧城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應道:“明白了。”


    時光荏苒,轉眼間徐碧城已經在機要室工作數日有餘。


    就在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天裏,她偶然間翻閱到了一份軍統的俘虜名單。


    起初,她隻是漫不經心地掃視著上麵羅列的一個個陌生姓名,但突然間,一個熟悉至極的名字毫無征兆地映入了她的眼簾——周麗。


    刹那間,徐碧城如遭雷擊般怔在了原地,往昔的種種迴憶瞬間湧上心頭……


    她曾經有一個非常要好的同學,也叫周麗。


    不過她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周麗到底是不是她的同學。


    周麗這個名字深深地刻在徐碧城的腦海裏,她想要看一看裏邊的那個周麗到底是不是她的同學。


    但是這件事她不敢告訴唐山海,因為她知道唐山海肯定是不會同意她這麽做的。


    她現在要確定的是,周麗是不是她那個同學,如果是在想辦法和唐山海溝通,將周麗救出來。


    徐碧城立刻思考自己該怎麽樣進入監獄,去見周麗。


    徐碧城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名單,漕河涇監獄過一段時間就要轉移到提籃橋,到那時候周麗的就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按照慣例,周麗他們轉移之前會有一次體檢,這是一次機會,可以混入體檢的隊伍中混進監獄。


    負責體檢的醫生是76號的醫生,下班後徐碧城沒有跟著唐山海迴家,而是悄悄跟蹤在76號負責體檢的江醫生身後,找到他的住處。


    然後再找機會通知陶大春,讓陶大春威脅江醫生,這樣自己就有機會進入監獄了。


    徐碧城一直跟蹤著江醫生來到了一個酒店,沒過多久李默群秘書的太太也出現在酒店裏。


    而且還進入了江醫生開的房間裏,這個發現對於徐碧城來說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徐碧城悄悄地離開酒店,然後通過自己的方式聯係到了陶大春,把江醫生的情況告訴陶大春,讓他跟蹤監視,最好拍到江醫生和他人私通的證據。


    對於陶大春來說,這是許必成第一次請他幫忙做事,他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陶大春就已經開始了行動,連續跟蹤了幾天,終於拍到了江醫生與人私通的證據。


    徐碧城拿到那些照片之後,悄悄地來到江醫生的辦公室。


    江醫生是認識徐碧城的,知道徐碧城是李默群的外甥女,還是行動隊唐隊長的夫人。


    看到徐碧城進來之後,江醫生笑著說道:“唐太太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徐碧城將一個信封遞給江醫生說道:“我過來是想請江醫生幫個忙。”


    江醫生以為信封裏是鈔票,高興地接過信封打開看了一眼。


    然後驚喜的表情瞬間變成驚恐,看著徐碧城說道:“唐太太,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碧城平靜地說道:“沒什麽,隻是想讓你幫一點小忙而已。過幾天會有一次轉運例行體檢,我想和你一起去,放心,我隻是去看看什麽都不會做,也不會有別人接觸。”


    江醫生看著信封裏的照片,連威脅的方式都用上了,說隻是去看看,江醫生怎麽可能會信。


    不過此時江醫生也沒有拒絕的餘地,這件事要是捅出去,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李默群的秘書打死。


    所以他不得不同意徐必成和他一起進入監獄,對裏麵的犯人進行例行體檢。


    現在他隻能祈禱徐碧城真的隻是去看看,沒有其他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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