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陳深與李小男的真實身份後,陳恪的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團麻花,仿佛能夾死一隻蚊子。


    這兩位地下黨怎麽會平白無故地現身於這家歌舞廳呢?


    毫無疑問,他們到此必然另有深意,但究竟是否與韓天有所關聯,目前尚不得而知。


    自陳深踏入歌舞廳那一刻起,陳恪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便始終未曾離開過他的身影,密切關注著陳深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從他倆進入歌舞廳直至此刻,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尋常普通。


    隻見陳深與李小楠在寬敞明亮的浴池中盡情歡舞,兩人配合默契,舞步輕盈靈動。


    尤其是李小楠,她臉上綻放出的燦爛笑容宛如春日暖陽,那般明媚耀眼,讓人不禁覺得她天真爛漫、毫無心機。


    可就在轉瞬之間,陳深卻突然鬆開了李小楠的手,將她獨自留在了舞池中央。


    而李小楠不滿地轉過身去,找到別人再度翩翩起舞起來。


    陳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這位與李小楠共舞的男士,並未發現其有任何特殊之處或可疑跡象。


    於是,他又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陳深身上。


    沒過多久,陳恪便瞧見陳深悠然自得地走到了吧台前,向酒保要了一瓶格瓦斯。


    同時將吧台上一個女人的酒杯拿開給她也點了一瓶格瓦斯。


    由於那個女人背對的陳恪,陳恪無法用真實之眼查看她的身份。


    但是直覺告訴陳恪那個女人有問題。


    與此同時,在 76 號那陰森可怖、彌漫著血腥氣息的審訊室內,安六三再也無法承受那慘無人道的酷刑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脅,最終選擇了全盤招供。


    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不止,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劉二寶麵帶得意之色,緊緊握著安六三的口供,腳步匆匆地來到畢忠良的麵前。


    一進門,他便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滿臉堆笑地對畢忠良說道:“處座,您瞧!這麻雀啊,總算是落入咱們精心編織的大網之中啦!”


    畢忠良卻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沉穩與冷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緩緩抬起手,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稍作思索後,畢忠良果斷地下達命令:“馬上通知陳深,讓他集合行動處一分隊,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劉二寶聞言,連忙應聲道:“是!我這就去傳達命令。”


    說罷,他轉身飛奔而出,迅速執行任務去了。


    畢忠良放下手臂,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口供之上,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看向那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安六三,開口吩咐道:


    “先把他從刑具上放下來,找一身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等會兒帶著他一同前往目的地。”


    手下人齊聲迴應:“是!”


    沒過多久,76 號的大院裏傳來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


    行動處一分隊的隊員們在接到命令後,迅速完成集結,筆直地站立在院中,靜靜地等待著畢忠良的到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出一種嚴肅而緊張的神情。


    畢忠良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院子,目光如炬地掃視了一遍整個隊伍。


    這時,扁頭快步上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匯報道:“報告處座,行動處一分隊已集合完畢,請您下達指示!”


    畢忠良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緊接著,他眉頭微皺,環顧四周,厲聲問道:“你們的隊長陳深呢?怎麽還沒到?”


    扁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們,我們隊長沒找到。是不是請假了?”


    畢忠良表情嚴肅:“跟誰請假了,我怎麽不知道。”


    扁頭低下頭,沒有再替陳深狡辯。


    畢忠良無奈地說了一句:“不讓人省心。”


    然後立刻命令道:“出發,米高梅。”


    米高梅歌舞廳,陳恪看到陳深和那個神秘的女人,離開了吧台,悄悄地走向二樓的一個雜物房中。


    陳恪遠遠地看著他們進入房間之後,悄悄地來到他們房間的隔壁房間,拿出工具貼到牆麵上,聽著裏麵的對話。


    感謝這個時代不怎麽隔音的牆壁,他們的對話很清晰地傳到陳恪的耳朵裏。


    陳恪聽到一個女人說道:“我是宰相。”


    然後一個男人說道:“沒想到是你,嫂子。”


    陳恪立刻明白了,是陳深在和這個叫宰相的女人接頭,這個宰相一聽就是一個代號。


    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


    宰相:“陳深你受委屈了。”


    陳深:“我不委屈,我哥犧牲之後,我一直在找你,在找皮皮。”


    宰相:“我知道。”


    陳深:“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宰相:“山海讓我告訴你一句話,靜默是為了更好地爆發,這幾年不聯絡你是為了讓你隱藏的更深,但是組織上一直關心著你。”


    陳深:“這幾年我什麽也沒做,就這樣熬著,每天燈紅酒綠地玩著,如同行屍走肉。”


    “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


    “我答應過我哥要帶你和皮皮去延安。”


    “我們也想去,可是我們不能走。我們都是有使命的人。”


    “我明白,我不是怕死,我知道我有使命,隻要一天不把鬼子趕出去,到哪都過不到安穩生活,可是這些日子我太難熬了,每天跟鬼子漢奸為伍,不能打,不能殺,隻能陪著笑,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時間不短了,我們先說正事,特工總部最近有什麽新的情況嗎?”


    “聽說陳恪今天到達上海,將擔任情報處處長,不過我還沒有見到他。”


    “你知道日軍的一個絕密計劃嗎?”


    “代號是?”


    “根據組織獲得的最新情報,汪偽和日本人建立了一個秘密基地,從這個基地培養出來的特工將被派遣打入國共兩軍,他們會深度潛伏,企圖深度破壞我們的組織。


    一旦計劃得逞,危害極大,計劃代號我們還不知道。”


    “這個計劃很有可能還沒到我們行動處。”


    “我希望你能盡快找到他,這是日軍企圖從內部瓦解我們的絕密計劃,必須掌握計劃的代號和內容傳遞迴組織。”


    陳恪已經聽到了他想要的內容,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個還在裏麵敘舊,說廢話。


    陳恪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間,迴到自己的包間之中。


    他還有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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