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墓室坍塌的一瞬間,青石蒲團陡然碎裂,現出一個大窟窿,我和紫衣站立不穩,彼此擁抱著從窟窿裏滑了下去。


    砰


    無傷,你沒受傷吧,紫衣趴在我身上,嫵媚的大眼睛關切的看著我。


    我疼的直是嗤牙咧嘴,背都快要摔斷了,吸了一口氣,這才緩過勁來,無奈的看著紫衣道:“姑奶奶,你再壓著我,恐怕我就真的有事了。”


    紫衣此刻正分著腿趴在我身上,兩人貼的極緊,姿勢很是曖昧。紫衣笑了笑,臉貼在我的胸口,手指輕輕的在我胸口劃動著,“無傷,咱們又撿迴了一條命呢。”


    說著,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真想永遠呆在這洞裏,隻有咱們兩人,永無紛爭。哎,我真的好怕出去後,你又會不理我,與我形同陌路。”


    她本來就身材豐滿,又極善妖嬈之法,香氣如蘭撲鼻而來,我全身隻覺酥麻的很,又癢又酥,在這漆黑的環境裏,一種異樣的情愫頓然而生。


    “不會的,你我雖然正邪不同,卻也是生死相依,我護著你還來不及,怎麽會不理你呢。”我的心像如春陽融雪般溫暖,她的溫柔嫵媚,她對我的深情,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毒藥,一點點的蠶食我的心。


    “是嘛,這可是你說的,誰要是反悔是小狗。”她伸出手溫柔的撫摸我的麵頰,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


    “當然,我秦無傷堂堂男子漢,自然是一言九鼎的。”我撫摸她的長發,淡淡笑道。


    “有你這句話,紫衣死而無憾了。”紫衣欣然道。


    我此刻也是身心疲憊,尤其是想到種種關於我的預言,更是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對拯救陰陽並沒有什麽概念,我隻想救出父親、七叔,替白靈找迴她的母親,然後當一個簡簡單單的快遞員,能夠糊口即可。


    但現在的殘酷把我推進了深淵,從步入陰司,得罪馬公子起,我就注定再也不能做一個平庸的普通人。我很清楚馬公子會不斷找人殺我,為了生存和保護身邊的人,我必須不斷的強大自身,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輕輕的摟著紫衣,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她就像小貓一樣乖乖的趴在我懷裏。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對於她的大膽,她的熱情,似乎接受的有些理所當然了。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又或隻有同生共死的真情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讓兩個陌生人走的如此之近。驀然間,我又想到了白靈,她如果知道我和紫衣此刻這般親密,會不會很傷心。


    “吼”


    一聲震天的怒吼打破了平靜,我抱著紫衣站了起來。


    “走咱們去看看。”我當先往那發聲方向走去,約莫百十米處,是一扇巨大的大門,大門兩邊與白橋入口相似,萬字符與陰陽八卦分列左右,想必這就是封瘟祭壇了。


    那巨吼聲正是從這祭壇內傳來的。


    “天道芻狗,萬物蒼茫,我為刀俎,泣血以咒”


    門裏又傳來了淒厲的怪叫聲,這聲音聽起來悲憤、淒慘,像是有滔天的仇恨與怨毒,讓人打心眼裏的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隻覺全身毛骨悚然,不禁打了個寒顫。紫衣柳眉一蹙,憂慮道:“無傷,好像是餓鬼的詛咒。”


    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想了起來,在白橋請瘟神的時候,正是因為餓鬼鳴天,這才請出了青瘟。


    想到青瘟堂堂瘟神被那幕後黑手一凡人,逼迫而終,我不禁唏噓不已,神也無可奈何,看來做神仙也未必就萬事無憂啊。


    我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這裏麵果然是一個祭壇,祭壇內掛滿了符幡與佛幡,這些佛幡、符幡大多已經失效,陰風陣陣,四散揮舞,陰森、詭異的很。


    唪


    就在我踏入祭壇的一刹那,整個祭壇的火盆子瞬間全亮了,紫藍色的冥火,將祭壇照的如同地獄般,陰氣森森。


    祭壇並不算大,除了陰邪之氣,還有一種讓人內心震撼不已的氣勢,霸殺的厲害。


    可惜我對陣法並不是很精通,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隻是覺的這祭壇怪的離譜。


    別的祭壇大多數是以護法真神,或者是佛道或旁門的法器、符文壓陣,而此地卻是讓人有些費解,擺放著很多似龍不像龍的盤雕,這些盤雕上還刻著天子璽文。


    我走到近處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東西隻有兩爪,應該是蛟龍。蛟龍盤雕一共九座,最中間是一道金棺,上麵鋪蓋著黃色的龍錦,棺首還懸掛著一把黃金外鞘的天子劍。


    我有些迷糊了問紫衣,這是封印瘟神的祭壇,還是某位皇帝的寢宮


    紫衣儼然一笑,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笨蛋,這可是了不得封印之法,名叫九龍誅神陣法。世間有兩種人可以弑神,一種是修為達到了極致,足可與神比肩的人。另一種人則為天子。天子龍氣為天道所賜,龍脈霸道絕不遜於血脈,而且天子集萬民之氣於一身,像千古一帝,漢武帝、唐太宗等為萬民所敬仰,民心所向,則龍氣無窮無盡,可向蒼天請表誅邪神。相反,若是暴君,民心離失則龍脈不保。”


    紫衣所言讓我茅塞頓開,傳說涇河龍王被斬前,曾求唐太宗世民以天子之尊向上天請法旨保命。但太宗惱其降雨無法度,導致天下黎民死傷無數,是以故作推辭,還讓魏征親自監管,斬殺了龍王。


    龍王死後,冤魂於宮門日夜不歇,想侍機殘害太宗。但太宗親自冊封秦叔寶、尉遲敬德二人為門神,食人間香火,得神力,以此壓製龍王冤魂。


    這就是龍脈之威,當然也有反例。大隋楊廣,未稱帝前,已身具龍脈之氣,勇無敵手,天下無雙。不料稱帝後,荒淫無度,民心所失,最後堂堂龍脈天子慘死於虎臣宇文化及之手。


    從這些傳說來看,道衍封印瘟神的時候,肯定也是力不從心,遂請了朱家的龍氣與天子之氣輔以鎮壓青瘟,怪不得這裏的肅殺、威嚴之氣如此之重。


    “怪了,龍大多數是四爪、五爪,這些雕像多是兩爪,而且為獨角,好生怪異。”我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紫衣自幼隨她師父在玄門闖蕩,見多識廣,想了想說:“無傷,你說會不會是朱棣本身並無龍脈,蛟龍為反,朱家正統本應是朱允炆,朱棣乃反龍,所以雖然自稱天子,私下卻仍以本命蛟為尊。”


    紫衣說話很顧忌我的感受,哪怕是她知道的,也是用商量的口吻告知於我,點點滴滴都是以我為本,哪怕我向來心粗,也是感動不已。


    我應允道:“你說那闖入祭壇,生生奪走青瘟邪脈的人,會不會是某位身具龍脈的人,否則要破掉這裏的九龍之氣,怕是千難萬難。”


    聯想到金缽滴血,這人能破龍陣,卻無法獲得道衍留下的燃燈真經,可見他並不是血脈一族。


    說著,我順手拿起了天子劍,拔劍出鞘,劍雖曆時幾百年,卻依然鋒利無比,寒氣逼人。


    若是朱棣在朝,此劍上可斬邪神、鬼怪,下可斬貪官、刁民,隻是到了如今朱家王朝早已消亡,龍氣已消散,最多隻能算是一件上好的古董罷了。


    我和紫衣商量了一下,雖然明知道青瘟早已不在,卻還是想打開棺材看看有無別的玄機。


    揭掉黃色龍錦,我發力掀開棺蓋,一股森然的黑色邪氣從裏麵蔓延開來,冷的刺骨,根本無法看清棺中之物。


    待邪氣慢慢消散,我這才看清,棺中躺著一具邪神的雕像。雕像為黑色冥石所雕,有封魂魄之效,被鐵索纏的密密麻麻,鎖於棺中。棺中四壁雕刻的盡是諸天與龍騰之象,以此壓製邪神。


    當看到邪神的麵目時,我險些被嚇的魂飛魄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邪神長的竟然跟七叔神似,沒錯,一樣的溫文儒雅、瀟灑不羈。


    紫衣也很是詫異,忍不住驚叫道:“這不是我師尊最恨的秦劍嗎”


    紫衣師尊恨極七叔,想必在家中掛有七叔的畫像,在墓室外,她又曾和李中元聯手抓了七叔,是以印象深刻,證實了絕非我眼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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