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孫勝龍帶著隊伍,給起了個頭,民兵組成兩列縱隊,邁著整齊的步伐,吼著震天響的口號,漸漸遠去!


    看著離開鬆源屯的民兵隊伍的背影,連林勇都忍不住替老張頭捏了把汗!


    二叔更是偷偷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珠。


    “唉——,早知道這樣,好不如讓王梨花把那副腸子拿走,哪怕咱再給老張頭貼點旁的,也不至於鬧成這樣。”林勇母親憂心忡忡。


    林勇沒吭氣,使了個眼色,一家人關上院門,進了屋子,關上屋子門。


    ……


    “二叔,你還得跑一趟小北屯,假裝說是看老張頭,偷偷把信兒告訴他家裏。”


    “他家裏還有啥人?”林勇對老張頭的情況不了解,問二叔。


    “嗯,一個老婆,一個大閨女已經嫁人了,家裏還有一個二閨女和一個兒子,二閨女今年23了,小兒子今年十六歲。”


    “二叔,你早點過去,讓他家裏人知道個信兒,讓他們想辦法把孫勝龍說的投槍的事兒,想法告訴老張頭,讓他心裏有個底兒。”


    “二勇,這投槍的罪名是不是得死罪啊?”林勇父親擔心地問。


    林勇說:“要是真的扣上這個帽子,不死也得扒層皮,就怕孫勝龍手黑,萬一……”


    林勇二叔壓低聲音說:“滅口?”


    林勇沉著臉點了點頭:“不是不可能!”


    “現在關鍵是讓老張頭別落到他們手裏,其它的事兒我還得再想想!”


    “行,那我馬上去,有啥情況,我迴來告訴你!”二叔說完,就開始準備去了。


    ……


    林家的老屋,一家人圍坐在小炕桌前,沉默不語。


    林勇的父親換了炕沿兒的位置,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袋,屋裏煙霧騰騰。


    ……


    “爸媽,你們坐著,我單獨冷靜一下。”林勇離開了裏屋,出了院子裏,一個人靜靜地思考。


    偷槍?


    林勇仔細地迴憶著孫勝龍當時的表情,一幕幕就像過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裏重現。


    孫家的三兄弟,孫勝龍最為陰狠狡詐。


    從他今天說的話裏,似乎是十分篤定,也很有把握似的。


    仔細迴憶當時的情形,一個畫麵在他心頭閃過。


    當時,在孫勝龍突然宣布老張頭偷槍的時候,孫勝虎臉色似乎閃現過一絲意外!


    再仔細想,那意外中,似乎還有別的意味,那是什麽?


    對,是驚喜!


    似乎除了驚喜,還有一種異樣!


    那是什麽呢?


    釋然!一種釋然感!


    孫勝龍為什麽會有一種釋然感?


    ……


    可明明老張頭是不可能去偷槍的,為什麽他要這麽說?


    基幹民兵的槍支甚至子彈都是登記造冊的,平時由他們自己保管。


    遇到訓練的時候,子彈的消耗會按實際報銷。


    當然,這裏頭是有貓膩的,要不然,上次孫家去打獵也不可能會帶著槍去!


    打獵!


    他們三兄弟都是基幹民兵,帶了三支槍!


    後來,孫勝豹被沼澤陷住了!


    從孫勝豹被陷住的時間長,長到孫勝龍他們都沒有救援的機會,說明他是單獨行動!


    孫勝豹被陷住,人沉沒到泥潭裏,槍,也沉了!


    最大的可能是孫家的人當時情況緊急,隻救了人,或許是沒來得及找槍,又或者是在此之前,孫勝豹的槍就丟了。


    這是最大的可能。


    今天,孫勝龍並沒有說是誰的槍被偷了。


    當然,也不一定是孫勝豹的槍,救人現場,也有可能丟的是孫勝龍或者孫勝虎的槍。


    不管怎麽說,三兄弟中,有一個人的槍丟了,這是最大的可能性。


    槍,對於民兵來說,就是第二生命,這是他們的紀律。


    所以丟槍後,他們的壓力肯定十分大。


    今天,恰好遇到老張頭的事兒,他們這是想栽贓陷害。


    既可以報了老張頭搞掉王梨花兩根手指頭的仇,又能推卸他們自己的責任。


    更為可怕的是孫勝龍的心思狠毒!


    偷槍的罪名,如果活捉,也是重刑!


    但是,如果孫勝龍擔心老張頭被活捉後不承認,或者找不出被偷的贓物,他自己就有了嫌疑。


    所以,孫勝龍最好的選擇是什麽?


    滅口!


    想到這裏,林勇都覺得背後發涼!


    更為麻煩的是,現在,這件事兒,多少都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這個年頭的破案,可沒什麽技術手段。


    用的最多的隻怕就是大記憶恢複術啊!


    怎麽說,孫勝龍也是民兵排長,如果他到時候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怎麽辦?


    林勇絕不相信,有了株連他的機會,孫家會大發善心放過他!


    ……


    迴到屋裏,一家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不知不覺中,一家人已經把他當作了主心骨,現在沒有他,幾乎啥事都拿不定主意了。


    “二勇,想好了?”母親關切地問。


    林勇笑了下說:“應該沒啥大事兒,等二叔迴來聽聽情況再說。”


    “孫家父子的德行咱還不清楚嘛,不就是拉大旗做虎皮,瞎jb咋唿!”


    “剛才他們是在氣頭兒上,等過了氣頭,慢慢就沒事了,掉了兩根手指頭也死不了人。”


    “再說,她王梨花也是先搶人家老張頭的東西,純屬於自作自受!”


    林勇的話,讓家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開始說起王梨花往日裏如何如何霸道之類的。


    大嫂和母親開始去廚房收拾了,林勇想了想說:“那頭黑瞎子咱還得自個兒解。”


    “解黑瞎子和解野豬也差不多,剛才老張頭不是說了嗎!”


    林強有點躍躍欲試,林勇父親也來了勁頭兒。


    “說的也是,咱頭迴生,二迴熟,得,自己動手!”


    林勇說:“黑瞎子身上有兩樣東西得單獨處理。”


    “一是先把一副前邊的熊掌割下來,然後用石灰封住刀口,放到陰涼的地方陰幹。”


    熊掌的保存其實有兩種方式,一種當然是冷凍,但是現在沒有那個條件,隻能采用傳統的陰幹方式。


    “切下來的熊掌,在處理過程中不能著水,這是必須的,否則容易毀了。”


    “另外一個是熊膽,那也是好東西,等會解的時候我告訴你們那個是熊膽。”


    林強說:“嗨,不就是苦膽嘛,豬苦膽我認識,那熊膽也差不多唄!”


    林勇說:“對!其實熊膽的保存也和熊掌差不多,用石灰作為幹燥劑就行,需要陰幹。”


    “二勇,你就瞅著點就行,我和爹就能幹了!”


    “嗯!”林勇答應了,他也想利用這點時間,再理理孫家的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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