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兒見金籠之中的香豔美人兒此時正側臥在榻,瞑目假寐,當即也不急著叫醒她,隻是悄悄地走進了那扇兩人高的純金籠門。


    鵲兒恨識趣地沒有跟著李仙兒走進金籠,而是在一棵柳樹下坐下,依靠著粗大的樹幹,遙遙望向金籠中的兩位絕色女子,浮想聯翩,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長成如仙兒姐姐那般漂亮的女子。


    李仙兒走進了金籠,在一塊石墩上坐下,那對好看的桃花眸子百無聊賴地環視一圈金籠內部的結構。即便雲中花圃她過來的次數都數不清了,可當她每次無聊的時候,總會看一遍金籠的四周。


    不出意外,這座數丈高的金籠是由金條或是金錠熔煉之後澆築而成的。即便是金籠風吹雨打這麽多年,籠子表麵的金光卻是絲毫沒有褪減分毫,反倒是每次在雨過天晴之後,金籠總能綻放出比之原先還要耀眼的光芒。


    早些年,隻要是天氣晴朗的日子,入雲樓的樓頂,總會有熾烈的金光在閃爍。隻不過這些年花圃中經由金籠的主人親手種植的常春藤順著金籠不斷向頂部生長,這才使得金籠的光芒被常春藤給遮擋住了大半。也使得入雲樓沒有早些年那麽奪人眼球。


    金籠內的陳設,多以種植花草為主。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石桌,幾隻石墩,以及一條石榻。謝十三娘就側躺在石榻上,瞑目假寐,吐氣如蘭。


    金籠中的花草,多為各色的山茶花。僅是對花圃打理都一竅不通的李仙兒,光是在遠處遙遙看去,都覺著金籠中的花圃極為賞心悅目。她曾聽鵲兒不經意提起過,說是這片雲中花圃都是謝十三娘一人親手打理的。


    李仙兒實在想不明白,謝十三娘每天的事務處理都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居然還有閑暇時間來打理這麽大的一片花圃,光是想想都覺著實在很不容易。


    謝十三娘的睡眠很淺,當她剛睜開桃花眸子時,就見到了一位身穿桃色宮裙的貌美女子此時正半蹲在一株白色山茶花前,以精巧的鼻子小心地嗅著花香。


    “醒啦?這次睡了多久。”李仙兒沒有迴過身,卻是知道那名側臥在石榻上的女子已經醒了。


    “半刻鍾吧。”謝十三娘道。


    說完,她便在石榻上坐起身子,接著穿好繡花鞋,剛要抬頭,卻見到麵前出現了一襲桃色長裙。


    “你還是老樣子,休息的時間這麽少,身子撐得住嗎?”李仙兒在石榻附近的一隻石墩上坐下,雙目望向那位容貌豔麗的女子。


    若是以該女子的年紀,實際上可以稱唿她為一聲婦人。隻不過此女駐顏有術,而且在胭脂水粉的裝飾下,使得她的容貌看上去與尋常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並無兩樣。


    謝十三娘的衣裝花枝招展,與入雲樓東院的那些個花魁的衣裝打扮並無兩樣,側臥假寐時,衣肩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與白膩的香頸,若在當時有男子在場,不論是在官場上用詞文縐的官老爺,或是騎馬打仗的武將莽漢,恐怕都會抑製不住心中的邪火,直接對該女子“就地正法”了。


    這會兒,女子正襟危坐,可用料透明的衣裳,仍舊無法遮掩住裙衫下的雪白抹胸布,以及那吹彈可破的細膩肌膚。


    “玉嬋且放寬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比誰都要清楚。等忙活完了這陣子,就又是一天到晚地睡迴籠覺了。”謝十三娘對宮裙女子微微一笑,道:“對了,你今天怎麽有空來姐姐這了?”


    被入雲龍最當紅的妓女稱唿為“玉嬋”的李仙兒,一臉憂愁地歎了口氣,道:“三娘有所不知,我的那位兄長啊,已經在昨夜偷溜出京城了。”


    說著,李仙兒抬頭望了眼天色,這才繼續說道:“瞧這天色,我估摸著我家那位兄長這會兒已經到了中州邊界的小城中了。”


    謝十三娘哭笑不得道:“咋了,他又什麽事得罪到你了,而把他嚇得要離家出走?”


    李仙兒微微搖頭,道:“這次與我沒關係。是他自己說要去邊境,我不準,所以他才開始偷溜的。”


    李仙兒突然在地上跺了跺腳,道:“一提這個我就來氣,你說他好好有位子不坐,非得去邊境摻和什麽?該打的架,自然有人會去打。他也有他自己該履行的義務與責任,怎麽就會這麽孩子氣,不管不顧的就當了個甩手掌櫃,把攤子一股腦兒的丟給我。”


    謝十三娘掩嘴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位兄長與你爹的脾性一模一樣,心裏想要去做的事,就會不管不顧的去做。說的好聽些,他就是實幹家,說的難聽些,就是一根筋。”


    李仙兒氣籲籲道:“可不是?我這個當妹妹的,每天都要替他操碎了心。而他這個當哥哥的呢?每天除了給我找麻煩,還是給我找麻煩。就拿以前那件事來說,你說他一個大老爺們自己喝酒就算了,怎麽還給小駱涯也灌上酒。人家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他就給人家灌酒喝,要是喝傻了怎麽辦?那次真的是氣死我了。還有啊……”


    謝十三娘見宮裙女子還要繼續說下去,連忙伸手喊停道:“停停停停停……你說的那件事我已經聽你抱怨了三百多遍了,具體多少我也懶得記了,姐姐我啊就指望你抱怨些別的,也好讓姐姐我的耳朵換換口味。”


    李仙兒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謝十三娘,小聲問道:“有三百多次了嗎?”


    後者立即學著前者先前的神態與舉止,也氣籲籲地說道:“可不是?”


    李仙兒立即被逗笑了,然後她便擺了擺手,道:“那就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咱們聊些別的……”


    謝十三娘見她一直在沉吟,似乎不知道要開那個口,於是便替她開口說道:“好端端的,你哥怎麽就要去邊境了呢?”


    李仙兒如實答道:“之前角鷹山那邊寄了封信過來,說是蠻夷部落近期可能會對大唐王朝有所行動。怎麽說呢,大致的意思就是會有另外一支由江湖武夫組織的軍隊幫助蠻夷部落,一起攻打我們大唐王朝。”


    “就因為這個原因?”謝十三娘心有疑惑道。


    李仙兒搖搖頭,道:“主要還是半年前欽天監察覺到咱們大唐王朝的國運衰減了一半,我哥不太放心,所以要親自在邊境待著心裏才肯放心。”


    謝十三娘喃喃道:“與你爹一樣,寧願親臨沙場衝鋒陷陣,也不願獨坐高位,指點江山。”


    李仙兒道:“是啊。他倆的脾性太像了。所以我才怕他在沙場上迴不來了,就一直不敢放他走。這不,他和我暗中較勁了半年,最終還不是給他跑了。”


    謝十三娘評價道:“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你哥他真的是生來就是當天子的命。”


    李仙兒兩手一攤,無奈道:“麽的法子,誰讓咱們老子是唐王。”


    “噗嗤——”


    謝十三娘被李仙兒的神態動作給逗笑了,一時間捧腹大笑不止。


    “三娘,你這就很過分了。”李仙兒埋怨道。


    謝十三娘揮了揮手,道:“誰讓你故意逗我笑的呢?”


    李仙兒一臉無辜道:“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是你自己的笑點低好不好?”


    “好好好,是我的笑點低。”


    少頃,謝十三娘緩了過來,收斂起了笑意,一臉嚴肅道:“你說你哥他昨晚就走了,那今天的早朝怎麽辦?不會沒上朝吧?”


    李仙兒搖了搖頭,然後從宮裙的長袖中取出了一件小玩意兒。


    謝十三娘見到後,柳葉眉微微一挑,不解道:“這是……人皮麵具?”


    李仙兒點點頭,然後仰起頭,將手裏的人皮麵具覆在了自己的臉上,接著以手指的飽滿指肚輕輕地在麵頰上一一撫摸過去,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等到李仙兒低下頭時,謝十三娘隻見到了一張記憶中的男人麵孔。


    “這就是皇宮裏的那張‘傳神’品相的人皮麵具?”謝十三娘猜測道。


    身穿宮裙的“男子”點點頭,用女子的尖細嗓音說道:“如今世上僅存的兩張傳神品相的人皮麵具,一張在我手上,還有一張在揚州的角鷹山。”


    謝十三娘恍然道:“你該不會……可是你的聲音……”


    “男子”突然又一改原先女子尖細的嗓音,換成了謝十三娘記憶中曾聽過的熟悉的男人嗓音,繼續說道:“我之前與一位江湖上的易容高手學過幾天的變聲。”


    說罷,他便取下了臉上的麵皮,露出了原來那張年輕貌美的女子麵相,


    謝十三娘一點就通,喃喃道:“我曾聽自己的師父說起過,說是你的爹爹就曾說過‘太子不如太平’的這句話。我想老唐王這句話的意思,自然是指在國政方麵的處理才能。”


    李仙兒不置可否道:“說也是可以這麽說,隻不過我擅長對外,老哥他擅長對內。就拿清君側來說,如果讓我來處理,我就會對處理邊境戰況一樣,該殺的殺,不管牽扯到什麽重大敵人,我都不在乎。而我哥就會考慮的比較多,他隻會殺掉對國政影響不大的人,而對於那些個地位身份極其特殊的人,他則會繼續容忍。”


    謝十三娘低眉道:“你哥他是怕殺錯了人,到時候朝中無人可以彌補空缺,導致大唐的國力因此削弱。”


    李仙兒讚同道:“這些我都懂。因為我們兩人的脾性不同,所以處理政務的方式也不同。”


    謝十三娘道:“或許,由你來執政個一年半載,大唐王朝會幹淨許多。”


    李仙兒搖搖頭,道:“曆代可沒有女子掌權坐龍椅的道理。”


    謝十三娘一本正經地說道:“以前沒有,可不代表將來也不會有。誰又能想到大唐的皇圖盛世衰敗之後,又能迎來第二個大唐?在你爹起義之前,誰都沒能想到會有現在這樣一個獨占九州大地的大唐王朝。”


    李仙兒自嘲一笑,道:“比起大秦王朝的一百零八州,還有大漢王朝的七十二州,以及皇圖盛世時期的大唐三十六州,如今的大唐九州,又能算是什麽呢?”


    謝十三娘搖頭道:“你也不能這樣想。畢竟數百年下來,戰火不斷,州界的州城被徹底摧毀成一片廢墟的也不在少數。要知道,光是被兵聖賈文龍率領的‘攻城營’,摧毀的城池就有不下十二三座了吧?”


    李仙兒笑了笑道:“這倒也是。”


    謝十三娘盯著麵前的宮裙女子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怎麽,她突然道:“玉嬋,要我覺著,你大可不管漢之,漢之說到底畢竟是一國之君,是大唐的天子,他想著為大唐做點事,你作為他的妹妹,應該支持他。”


    李仙兒語氣堅決道:“在這件事,我決不允許!”


    須臾,她的語氣柔緩了幾分,“兄妹三人,二姐已經不在了,我可不想連大哥都失去。”


    謝十三娘低聲道:“如果換做是若琳,我想她會支持你哥的。畢竟,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信任你哥的人。他說你哥一定能治理好這個天下,自她走後,大唐的確比老唐王在位時更要好了。當然,有一半的功勞也在於你這位鎮國太平公主。”


    李仙兒沉默了良久,這才道:“好吧,我試著相信他一迴兒。”


    謝十三娘展顏笑道:“這才對嘛。”


    李仙兒嗬嗬一笑,她突然道:“對了,三娘。你都老大不小了,就沒想著找戶好人家嫁了嗎?”


    謝十三娘低頭看向地上的青草植被,神情實意道:“看上我的男人,我看不上。我看上的男人,心裏卻一直裝著別人。”


    李仙兒訝異道:“天呐!三娘,你該不會還喜歡他吧?”


    謝十三娘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抬頭望了眼晴朗的天空,望向那悠悠的白雲,她呢喃道:“未曾想一見鍾情,這份情我鍾了二十幾年。”


    李仙兒壞笑道:“三娘,你那樣東西還在吧?”


    謝十三娘看向她,不解道:“哪樣?”


    李仙兒似笑非笑地張嘴說了兩個字的口型,隻是未曾發聲。


    卻是讓始終注視她的謝十三娘兩臉通紅。


    李仙兒見她如此作態,心中已經了然,慫恿道:“既然那樣東西還在,你還怕他接納不了你?你雖是入雲樓的頭牌花魁,可這麽多年,能有幸見你一麵的人,又有多少?更別提與你那什麽了,畢竟你的身價,連大唐國庫都比不了。”


    謝十三娘歎息道:“玉嬋,你不懂。他是她的男人,而她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市井坊間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可我倒是想說朋友情不可負。我還是等他心裏什麽時候把她放下再說吧。”


    李仙兒擺手道:“三娘,那你可不就是要孤獨終老了?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之前跟我睡一張床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那家夥要是敢再娶,他就以死明誌。你知道的,那家夥最疼他了,所以……三娘啊,要不你再找找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謝十三娘搖了搖頭。


    李仙兒道:“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謝十三娘微微一笑,道:“如果硬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可能是因為喜歡吧。就算是吊死在他身上,那心裏也會很開心。”


    不知怎麽的,李仙兒隻覺的看著她的笑容很是心酸。


    愛而不得。


    可能比吃了最酸的酸梅還要讓人心酸。


    一如既往,化名李仙兒的李玉嬋,在入雲樓呆的時間很短暫,在半個時辰後她便與車夫老人一同離開了。


    鵲兒則是一直靠坐在柳樹的樹幹上,等到自己的師父與宮裙女子一同走出了金籠,她才站起身,小跑了過去,與仙兒姐姐說了會兒話,到末,還不望讓仙兒姐姐常來玩。


    鵲兒目送著仙兒姐姐離去,身邊裸露著雪白酥胸與大腿的豔麗女子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發,柔聲說道:“鵲兒很喜歡那位仙兒姐姐?”


    紫裙少女迴過身,抬頭看著姿色算是絕色的師父,她點頭道:“嗯,鵲兒很喜歡。”


    謝十三娘笑道:“那鵲兒可知你這位仙兒姐姐的真名?”


    鵲兒點點頭,道:“其實鵲兒老早就想到了,仙兒姐姐不就是咱們大唐的太平公主嘛。”


    謝十三娘故作訝異道:“鵲兒是怎麽知道的?”


    紫裙少女如實說道:“其實鵲兒沒有師父想得那麽笨。仙兒姐姐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穿得宮裙,一看就知道是宮裏人。


    而宮女的話,又不可能有仙兒姐姐這樣的自由身,而且還有一位內侍伯伯隨行。如此一來,仙兒姐姐的身份定然是要比宮女更高貴一些。


    那麽宮中剩下的女子,就隻有公主與皇帝陛下的妃子了。雖然鵲兒聽說宮中的那位老太醫最近收了一位資質不俗的女弟子,可太醫院的服飾不是宮裙。


    而皇妃的話,身份特殊,比起百無禁忌的太平公主殿下,還是略顯拘束了些。


    再者,若以公主殿下的身份反推求證。則會簡單許多,玉嬋二字可做玉女解,而玉女在古籍中的記載又有仙女的意思,故可又做仙兒。”


    謝十三娘聽完紫裙少女的分析,微微點頭,明麵上雖未表現出什麽,可心底裏卻是對這位自己尋找的衣缽繼承人,極為讚賞。


    紫裙少女看向麵前的絕色女子,輕聲道:“師父,鵲兒有一個問題一直以來就想問了。”


    謝十三娘看向少女那對大大的眼睛,笑著道:“什麽問題?”


    鵲兒低下了頭,小聲道:“其實之前仙兒姐姐就曾問過我,她問我花圃裏的花都是誰種的。我說是師父種的,師父種花可辛苦了。”


    謝十三娘笑著摸了摸紫裙少女腦袋,搖搖頭道:“花圃裏的花可不是師父種的哦。”


    鵲兒踮了踮腳尖,刨根問底道:“那是誰種的呀?”


    謝十三娘看了眼四周五彩繽紛的花草,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金籠中的那一片山茶花,她眯起眼道:“是一位老爺爺種的。師父的師父,很喜歡這位老爺爺……種的花。”


    在皇宮大內的一處僻靜宮殿的後花園內,有位白發老人,身穿粗布麻衣,腳踩草鞋,此時正彎著腰,手裏拿著剪子,在對後花園裏的山茶花仔細地修剪。


    往往他盯著一株山茶花都要好些時候,短則一刻鍾,長則三刻鍾,仿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隻有這滿院的山茶花,才是他需要花上心思的。


    不多時,後花園裏來了位左眼有道疤的白發老人,老人未曾披上合身的甲胄,而是一身的錦衣華服,不過腰間卻是懸有花紋古樸的佩劍。


    他來到後花園以後,見到了那位彎腰蹲在山茶花邊上的布衣老人。


    錦衣老人腰板挺得筆直,站立在一旁,雙眼直直地注視著布衣老人的背影,一時間,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曾幾何時,老人還是少年,身上的錦衣也與山茶花邊的老人身上穿得一樣,也是布衣。


    當老人還是少年時,身上的布衣已是最好的遮體之物。


    腰間的木劍,已是當時最好的佩劍。


    那時他還年少,隻是喜歡與一位身穿錦衣的美麗少女,一起注視著那位布衣草鞋的少年,蹲在一株株野生的山茶花前,仔細的、小心謹慎的用一把鏽跡斑斑的剪子對它們一一修剪。


    那時的布衣草鞋少年可以一整天都蹲在山茶花前,一株株、反反複複、來來迴迴地修剪,不厭其煩。


    而他自己呢,則是喜歡用木劍去戳死從螞蟻窩中爬出來覓食的螞蟻。


    至於那位錦衣少女,則會去河邊摘來荷葉,以荷葉取來水,替布衣草鞋少年修剪過的山茶花澆水。


    沒來由的,錦衣老人喟歎一聲,道:“老啦。”


    而那位蹲在山茶花前,一直注視著花蕊鮮豔的山茶花的布衣老人,則是微微一笑,喃喃道:“不老、不老,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錦衣老人默然離去。


    曾有那麽一個人,因為喜歡茶花,所以喜歡上了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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