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平話語一歇,在場十五位分別在江湖名聲顯赫的武林人士,包括那位白發老人紀濤言在內,部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吱聲。


    他們都不是瞎子,自然見到了紀濤言臉上的傷以及嘴角滲出的血跡。


    雖然市井莽夫用力扇女子耳光的死後,也能扇出血跡來。隻不過,那都是些皮外傷。


    而紀濤言受的卻是內傷,體內氣機被孫希平一巴掌給扇的紊亂不已,奇經八脈更是有扭曲的現象,若是孫希平下手再狠一點,紀濤言心知自己至少得花上大半年的時間才能把內傷養好。


    當然了,紀濤言體內的淒慘狀況恐怕除了孫希平自己有所估計之外,其餘人都隻能被他表麵的現象所迷惑。不過這樣也就足夠了,已經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了。


    孫希平手一鬆,放開紀濤言的衣襟,他拍著手退後幾步,眼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十五個人,目光冷漠,嗓音更是冷淡至極,“我先前說了,你們十五個人裏,注定有人會死。當然了,我孫希平這輩子最喜歡與人做買賣了,既然有人會死,那麽就一定會有人可以生。怎麽樣?你們之中,誰願意跟我孫希平做這筆買賣?”


    十五名江湖男女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這個口。


    不是他們不想選擇生,而是眼下這麽多名正道同袍看在眼裏,誰都不願意擯棄正道中人的身份,去和魔教中人做買賣。


    這關乎著他們將來在江湖中的臉麵。誰也不想被別人叫做是魔教的走狗。


    孫希平見他們沒有人一開口,臉上也不惱,微笑道:“好嘛,一個比一個有骨氣,不愧是正道中人!”笑罷,孫希平還不忘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那十五位正道中人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那位魔教教主的臉麵簡直比翻書還快,隻見他黑著臉,冷聲下令道:“把他們的嘴都給掰開。”


    蠻牛衛早已嚴陣以待,聽聞指令,立刻將這些正道中人的嘴巴給掰開,遇到那些頑強抵抗的人,他們也不管男女之別,直接一刀插在他們的大腿上,等他們冷不防地痛唿出聲時,再將他們的嘴給掰開。


    一旁的曲紅蓮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一見到有蠻牛衛將“寄主”的嘴巴掰開,她就下意識地伸手一翻,立刻就又一隻拇指大小的白色半透明的蟲子窩在她的手心裏。


    曲紅蓮伸手一丟,將手心的蟲子丟入了那些人的嘴中。等到十五隻蟲子都被她丟入了這些人的嘴裏後,小手一收,伸入身上那件白裘之中,從紫裙的腰後取下了那支青竹玉簫。


    簫聲漸起。


    被曲紅蓮喂了十五隻蠱蟲的寄主,他們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他們的嘴巴裏爬進了自己的喉管裏,緊接著,他們感覺自己的脖子特別癢,而且這種瘙癢不是在皮膚表麵,而是來自脖子裏邊的。最要命的是,他們現在雙手都被負在了身後,脖子瘙癢難耐,他們是一點撓癢的辦法都沒有。


    這時候,那位白發老頭紀濤言又說話了,他抬了抬頭與那位在掰開他嘴巴時,從身後站到身側來的鬥笠男子懇求道:“這位小哥,老夫的脖子有些癢,你能不能幫我撓撓?”


    見蠻牛衛沒理他,紀濤言幹脆瞪了他一眼,道:“小夥子年紀輕輕的正值身強力壯的時候,不要這麽懶,幫老夫我撓一下脖子嘛,就一下行不行?”


    蠻牛衛瞪了他一眼,倒持彎刀,眼看就要在紀濤言的大腿上紮了下去,紀濤言趕忙製止道:“別別別,小哥我錯了,我不叫你替我撓癢了,你別紮、別紮。”


    蠻牛衛這才收刀作罷。


    孫駱涯在一旁看了孫希平一眼,孫希平看都沒看他,卻是用兩人可以聽清的嗓音說道:“你別多管閑事。”


    孫駱涯這才作罷。


    少頃,簫聲停止。


    曲紅蓮握著玉簫,走了過來,麵向孫希平,直言不諱道:“義父,十五隻二十年已經到他們的武胎了。”


    孫希平點點頭,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十五人,朗聲道:“你們都聽見了吧?剛才丟進你們嘴裏的東西,名叫噬返內力蠱,它們可以將你們的內力吸幹。”


    不出意外,那十五人在聽了孫希平的話語後,一個個麵露驚色。


    不過,那也隻是暫時的,很快他們就在想這件事的真實性。在這十五人中,很少有人聽說過噬返內力蠱的存在。但,很少有人聽說,不是沒有人聽說。


    “孫希……孫教主,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唄。我紀濤言就一耍劍的,從來不修煉什麽內力,你吸我的也沒用啊,就那麽一丁點,你要不把我體內的那隻什麽蟲子取出來唄,去吸別人的,我一看那些年輕壯小夥氣色紅潤,武胎裏的內力肯定少不了。”


    開口懇求之人自然是那白發老頭紀濤言。他就是這十五人裏,聽說過噬返內力蠱的人之一。


    十五人中,也有人聽說過噬返內力蠱的名號,當下暫且不管自己武胎上的蠱蟲是否真是傳聞中的噬返內力蠱,光是這個老頭子不要臉的德行,就已經讓人很不爽了。


    “紀濤言,你個老東西,還要不要臉了?竟敢坑害正道同袍!”說話之人自是聽說過噬返內力蠱的人,況且也是心裏頭極其不爽正道人士向魔教中人低頭的俠義之士。


    很快的,這個人就被那個不要臉皮的老頭子給罵了迴去,“去你丫的吧!畢真瀚,你丫的想被吸幹內力,變成廢物就別拉上老子,老子活了六十年了,一甲子的內力可不能說沒就沒!”


    被稱作是畢真瀚的四十多歲男子,被白發老頭這句話給氣得不輕。


    不過他也是要強的性子,骨子裏都是邪不壓正、決不能向惡勢力低頭的氣節。


    眼下被同是正道中人硬懟一句,立即還以顏色道:“紀濤言!我幹你娘的!!作為正道中人,居然向魔教中人低聲下氣的懇求饒命,虧你說的出口!這要被教你劍法的師傅知曉了,還不從棺材裏給氣活過來!”


    紀濤言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娘早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被我爹賣進青樓,染上花柳死翹翹了,你要想幹,隨便你。至於那位教我習劍的師傅,嗬嗬,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吧?他要能氣活過來,我就再一劍把他刺迴棺材裏。”


    畢真瀚一時氣節,他竟沒想到,這位在江湖中有頭有臉的紀老劍仙,骨子裏居然是這麽一號人物。


    畢真瀚緩了口氣,質問道:“這麽說來,你那老師傅當年遇刺慘死,刺客就是你嘍?”


    紀濤言冷嗬一聲,道:“是又如何?虧他女兒長得還蠻標致,卻是個腦子有坑,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我若不是想要得到她爹那招壓箱底的絕學,怎會把她推上了床,做那生米煮成熟飯的勾當?


    嗬嗬,還真好巧不巧的,被她老爹撞了個正著。


    嗬嗬,那老頭真的不賴,壓箱底的本事差點把我腦袋都給削了。


    還好啊,有他女兒做人質。嘖嘖,我當著那老不死的麵把玩著他女兒的果體,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被我一劍給刺死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畢真瀚鼻子都給氣歪了,卻硬是接不過話來。


    噗——!!


    突然的,一聲“嗤”響,畢真瀚隻覺自己的眼前一紅。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著“啪嗒”一聲,紀濤言的腦袋就此掉落在了雪地上,鮮血立即將白雪染紅。


    孫駱涯甩了甩手腕,將刀刃上的鮮血灑向地麵,隨後收刀入鞘。


    他瞥了眼那具應聲倒地的無頭屍體,輕聲道:“真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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