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駱涯與萬事通聊完之後,就下了摘星閣,不過,在他臨走之前,他問了萬老一個問題,他問道:“萬爺爺,你博觀江湖百年,武林之中,可有劍者之劍,快過拳者?”


    老人拂須輕笑,為其解惑道:“劍者,一劍破萬法。拳者,一拳碎山河。百年江湖,劍者快過拳者多如牛毛;而拳者殺掉的劍者,又豈在少數。人間武道,本就沒個準確的定數,今年你劍者之劍,天下無敵;明年,他拳者之拳,敢撞天門。武道一途,最為縹緲難測……”


    老人話鋒一轉,道:“怎麽,你想要練拳?”


    孫駱涯點點頭,道:“十五年前,我的劍就沒快過那個人的拳。這一次,我的劍也沒能勝的過趙魁的拳。所以,我想……”


    “所以你就想著棄劍練拳?”


    老人聞言,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這位魔教少主,道:“你可別忘了,十五年前,你就是棄拳練劍的。如今,你又要棄劍練拳,次次都是半途而廢。”


    孫駱涯點頭默認,道:“十五年前,我是不想浪費了一身劍骨,這才棄拳練劍。如今,我的劍骨雖然沒了,但我多了一具品相不俗的佛門金骨,所以,我就想著走一走那純粹武夫的路線。”


    老人拂須沉思,過了會兒,道:“你能結合自身的條件,來選擇未來的武道,這是好事。可你也不能凡事隻局限在自己的身體上,適當的做出變化也是武道一途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做過多的阻攔,練拳便練拳。”


    “可你是否又知道,武道一途,拳者又分內家拳與外家拳兩個類別?”


    孫駱涯點頭道:“這個我聽孫希平說起過。他說拳者,最好是走橫練體魄的外家拳路子,走內家拳經不起打。”


    老人笑了笑,道:“他孫希平練得就是外家拳,當然說外家拳的好。”


    對此,孫駱涯深以為然。


    老人繼續說道:“之前我也說了,武道一途最沒個定數。外家拳有外家拳的好處,內家拳有內家拳的妙處。人間武學,不可能近乎完美,各有各的長處與短處。歸根結底,還是得看拳者自己。”


    “武學、武學,重在一個‘悟’字,不在於高強。世間武學千千萬,你若能去其糟粕,取長補短,武道可期矣。”


    “駱涯受教了。”孫駱涯朝老人抱了抱拳。


    “去吧去吧,找你家老頭練拳去。”老人開始揮手趕人了。


    經此一問,孫駱涯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摘星閣三層。


    於他而言,與老人的這場談話,幾乎解決了這些日子困擾著的所有疑惑。


    包括先前那位單大仙子還在山上時,孫駱涯所考慮的,今後究竟練不練劍這個問題,都有了答案。


    他拳要練,劍也要練。


    雖然,他今後肯定是以練拳強健體魄為主,但練劍也不會閑著。


    如今雖然沒了劍骨,但也跟老人說的一樣,不能局限於自身肉體的條件,適當的時侯也要做出些變通。


    天生劍骨,本就是輔助他在劍道一途能夠走些捷徑,走得比常人快些。


    而劍道的成就,還是取決於他自身的天賦與悟性。


    他孫駱涯可以不求劍道登頂,卻可以求一劍之下,天門洞開,冥府崩塌。


    他孫駱涯可以不求武道登頂,卻可以求一拳之下,神人顫抖,萬佛跪拜。


    孫駱涯走出摘星閣,見到孫希平已經站在樓外等他了。


    肖漢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孫希平的身後,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叫了聲“少主。”


    孫駱涯走上前去,卻聽孫希平開口說道:“怎麽樣,萬老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孫駱涯邊走邊說,道:“也沒什麽,大多都是在為我解惑。”


    孫希平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追問,隻是道:“今後有什麽打算?”


    孫駱涯站在孫希平的身邊,與他一起走向崖道,迴答道:“打算先在山上練幾天拳,把體魄的基礎打紮實了,然後再帶著肖漢,去徐州一趟。”


    孫希平道:“去徐州做什麽?”


    孫駱涯沒有透露太多,隻是道:“打聽些事。”


    見他不想多說,孫希平也閉口不問,轉移話題道:“如果練拳有哪方麵不懂的話,可以來問我,你爹我的外家拳,天下第一。”


    孫駱涯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吹牛會死啊?”


    孫希平笑道:“我從來不吹牛,我隻捶牛。”


    孫駱涯咧了咧嘴。


    肖漢站在兩人身後,一臉的憧憬。


    這就是傳聞中的魔教教主和魔教少主啊!


    連聊個天都這麽有情調……


    當三人走在望星崖的崖道上時,突然感覺有點點清涼,落在身上。


    迴頭一看,卻見摘星閣的上方,有泉水流出。


    那股泉水,由少聚多,眨眼之間,便有一條銀瀑遙掛當空。


    瀑布自摘星閣樓頂之上傾瀉,剛好越過閣樓,落在望星崖下。


    肖漢望著這幕銀瀑掛空的景象,雙目驚呆,嘴上連連稱奇。


    唯有在角鷹山上,年複一年,看慣了此景的孫駱涯,倒不覺著這條大瀑有何驚豔之處。


    他倒是可惜,先前住在摘星閣裏的那個女人,還沒見到這幕奇景,就已經離開了角鷹山。


    一旁的孫希平,雙手插袖,望著那條來的比往年要早一些的大瀑,心思複雜之餘,嘴上也在呢喃,今年揚州的雨水,怕是比往年要多得多了。


    見過了大瀑,三人便不再停留,徒步返迴角鷹山。


    摘星閣上,耄耋老人孤立在陽台,望向崖上那三道遠去的背影,神情複雜。


    自忖片刻,老人又抬頭看了看閣頂那條大瀑,失聲道:“換骨繕胎,猶如逆天改命。明知天道不可違,而為之。孫希平啊孫希平,你逆天而行,命不久矣……”


    接而,老人又扭頭看向那三人中,最為年輕的背影,笑言之:“臭小子,你爹把他這一生都給了你,你倒是給他爭口氣,可別讓這座江湖,忘了魔教教主孫希平;也別讓這座江湖,隻知道魔教少主唐王孫;你可要讓這座江湖,聽一聽你孫駱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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