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不大,設了削尖木柵欄,柵欄前麵挖有三尺左右的壕溝,約有一人多深,應該是很早以前挖得的。


    有些地方的寨牆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不是很規整,基本都是一人多高。


    寨門看起來也不怎麽結實,修得非常簡陋,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王益覺得和當時剿匪遇到的寨子簡直有一拚,他心裏琢磨,按道理不應該是這樣啊,這好幾千人呢……生產力還如此落後…?


    生產力這詞也是他跟張弛學的,對於提高生產力,他的理解是種出更多的糧食,織出更多布匹,造出更先進的武器。至於怎麽做到這些,那就是通過科學的方法去實驗,去總結。


    王益讓士兵上前喊話。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你們的頭領速速開門投降,不然破門之時,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王益對這廝的喊話不滿意,上前踢了士兵一腳,士兵挨了一腳,笑嘻嘻地退在一旁。


    他自己開口喊道,“裏麵的人聽著,請你們的頭領速速上前答話,不然我下令進攻了!”


    頃刻,裏麵傳來曾文龍的聲音,“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奪我們的寨子。我們無仇無怨,為何要苦苦相逼!”


    王益內心有點想笑,這個水匪居然像讀書人一樣說話,而自己這個讀書人卻像土匪一樣……


    “哈哈哈~”王益大聲道,“我是來給你們送溫暖的,我們來此處的目的,是為了帶領大家一起發財,一起共同富裕。”


    曾文龍哼了一聲,道,“閣下當真是大言不慚,如此強盜邏輯,實在荒謬!”


    王益也不生氣,說道,“我現在是給你麵子,讓你歸順於我,你可要好好抓住機會。若是我下令進攻,隻需一刻鍾,便可以殺光你們!”


    “要攻就攻,廢話作甚!”曾文龍不耐煩迴道。


    “不知死活!”王益走到一邊,大聲下令,“開火!”


    引線滋滋滋地聲音,一直燃到炮鏜裏,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炮彈向著大門飛去。


    “轟”的一聲炸開,門被炸得四分五裂。


    “繼續放,不投降就別停下來。”


    其餘兩門也對著寨子大門和寨欄一頓轟,爆炸聲此起彼伏,三門大炮冒著濃濃的白煙,周圍的幾十個士兵都被籠罩在這煙霧裏。


    寨子裏有人被炸飛的鐵塊和飛濺木屑傷到,慘叫聲不絕於耳。寨門被轟得稀巴爛,而炮聲還沒有停止。


    三門炮輪流開炮,又向著寨裏的房子轟,沒有對準人群,寨子裏的人群也一哄而散。


    王益本來也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顯示武力,達到“以德服人”的目的。


    寨裏房頂被炸飛,茅草也熊熊燃燒起來。


    一連放了二十多炮以後,王益才喊停。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外麵的士兵齊聲大喊,裏麵隻有慘叫聲,沒人迴應。


    “進攻!捉拿賊首!”王益下了最後的命令。


    “殺~!”


    士兵殺聲大震,分小隊衝殺進去,盾牌刀手在前,長槍在後,弓兵全留在外麵。


    剛衝進去,裏麵的人大多扔了武器,舉手跪在地上。


    “投降投降!”


    “我投降,別殺我!”


    .……


    寨裏的幾位當家,完全被火炮的攻勢震驚了,此時還處於懵圈狀態。他們都不知道對方使用的什麽妖法,輕輕鬆鬆就把寨門轟得稀巴爛……


    曾文龍本想喊投降的,隻不過他實在喊不出來,不知道是麵子原因,還是心裏不甘心。


    守?怎麽守?一盞茶功夫對方就殺進來了,手下還紛紛投降了……這武器差距,戰鬥意誌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不過三人都沒有逃跑,被綁到王益麵前,如待宰的羔羊一樣,等著王益的裁決。


    “先救火,死了的收斂屍體,受傷的全帶去河邊……”


    王益看都沒看他們,沉吟了一下,又說道,“其他的人,不用為難他們,讓他們各迴各家。”


    接著又指揮手下趕緊救火救人。


    他又看了一眼三人,麵無表情,揚手道,“都帶走!”


    他自從練兵以來,還沒打過像樣的仗,每次一擊就潰,實在是沒有多少意思。


    現在又有了炮,這炮的威力,對於密集的隊形,有極強的殺傷力。


    他之前在山裏放過幾炮,當時就非常震撼,也理解為什麽張弛要把這個東西藏山裏了。


    剛才的戰鬥,三門炮輪番轟,又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他腦子裏有了一個新的戰場——


    兩方人數相當,對方六成騎兵,己方隻有兩成騎兵。


    抵擋住敵方的幾輪進攻,等對方重騎出動的時候,將幾十上百門炮集中起來,形成一片密集的火力,一次性將對方重騎吃了,對方怕是十年都不敢南下……


    正當他腦子裏的戰鬥進行到高潮的時候,隊伍已經打掃完戰場,在向他報告。


    “……對方死九人,傷二十三人,有一人重傷。我方兩人輕傷……”


    王益點點頭,眉頭緊鎖,這都在他預料之中。他也有點後悔自己沒有耐心,多加勸降一下。


    “可不殺人,又如何立威呢?大哥還是心軟……”他想到這裏,又搖搖頭,喃喃道,“以人為本,以人為本。大哥應該是對的,我應該也沒有錯。大哥應該是能理解我的……”


    最終隻有一個房頂的火勢實在太大,沒有挽救的可能了,幸而房子不大。


    為了不引起周圍的火災,便將之推倒了,又往上麵一桶一桶的潑水,一桶桶的泥土,花了好長時間才給滅了。


    滅火的幾十個戰士,都喘著粗氣,臉龐和衣衫上都有泥土和炭黑,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龐滴落在泥土裏……比打仗殺人還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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