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等下離開後要通知老大派兩個鬼差過來守著,畢竟是盼年的阿嬤跟媽媽,他得多花點心思照顧著。


    阿嬤嘴巴念念有詞,至於念什麽沒有人知道,最後手掌在方桌上猛地一拍,整個人一震,閉上眼等待附身。


    時間流逝,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三分鍾……阿嬤睜開眼,滿布皺紋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她眉頭一皺,看了站在邊上的媳婦麗麗一眼,麗麗即刻跟對方解釋,說還要等一下,要他們莫著急。


    阿嬤再度念念有詞,啪地一聲,睜開眼,錯愕不已。


    她當通靈者好歹也快六十個年頭了,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一點感覺都沒有,沒有靈體靠近,沒有靈體要附身,沒有,完全沒有。


    阿嬤背後的冷汗直直落下……


    鍾易看在眼裏,心知肚明。


    他就站在這裏,即使掩蓋過,氣息仍然驚人,那些小鬼早就彈到幾裏之外,誰敢靠近附近。


    阿嬤又試了一次,依舊沒有靈體靠近,她滿身大汗,最後虛弱的站起身,跟前來乞求的客人說抱歉,她身體不舒服,沒有辦法通靈。


    顧盼年一聽到阿嬤不舒服,緊張的過去攙扶她,鍾易過去幫了一把,兩人將阿嬤帶迴三合院的正廳裏,讓阿嬤躺在她的搖椅上。


    阿嬤閉著眼,情緒尚未平緩下來,顧盼年跟鍾易就陪在一旁,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阿嬤才睜開眼,視線直接落到鍾易身上。


    她的體質特殊,表示她的第六感比較敏感。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覺得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很不簡單,至少不像他外表所展現出來的「平凡」。


    剛剛在小屋裏,他一踏進去她就感覺一股龐大的氣勢迎麵而來。


    難道她今天會如此是常是因為他?阿嬤搖搖頭,很快地又將自己的想法給推翻。


    她是老糊塗了,怎麽能將自己的異常怪到孫女的男友身上,唉,不過今天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她怎麽想也想不透。


    隻不過阿嬤也沒想太久,因為在鍾易離開沒多久,那些本來窩在顧家的小鬼慢慢的聚集迴來。


    阿嬤的通靈能力恢複了,她也就沒再多想。


    鍾易在迴家的路上,一直思索要如何跟顧盼年開口。


    派鬼差過來守著隻是權宜之讓,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顧盼年能夠遊說阿嬤結束「通靈事業」,以阿嬤百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一旦被咒魘給發現的話,他真的很怕會出大事。


    但鍾易不敢暗示得太明顯,怕顧盼年誤會他是嫌棄她阿嬤跟阿母的工作。


    理由更不能講,他能說自己是酆都城的判官,目前正有一名惡鬼渣伏在凡間,隨時有可能附身在通靈人士身上嗎?


    沒想到他都還沒開口,顧盼年就自己主動說了,她很煩惱。


    「這次阿嬤這樣嚇到我了,她明年也八十歲了,是該退休了。這些年來我苦口婆心勸著,她們卻老是敷衍過去。」顧盼年喝了口水,繼續訴苦。「明明我的薪水已經足夠供她們生活,再加上她們自己掙來的,還有我爸因公殉職的撫恤金……我媽竟然說,她跟阿嬤是做身體健康,順便跟居感情交流的。」


    這樣的理由叫她這個當晚輩的還能說什麽呢?


    鍾易聽顧盼年這麽說也無言了,他忖了忖,還是開了口,「要不,這陣子讓阿嬤好好休息別再工作,老人家今天差點暈過去,身體得先養養才好。」隻要阿嬤不通靈,就暫時不會吸引不知道躲在哪裏的咒魘。


    鍾易看著顧盼年打電話迴家交代,他想,追捕咒魘的步伐必須加快了。


    阿嬤有沒有停止工作不知道,倒是顧盼年突然就沒工作了。


    她在某個連假後的上班第二天被藍於承給辭退了,藍於承還要她在一個禮拜內交接結束,就連新的副總監人選都已經出來了,是個在公司裏向來跟她處於敵對狀態的經理。


    顧盼年看著對方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裏歎了歎,她大概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


    藍王承這是看自己沒有追上她的可能,決定徹底的打擊她,存心讓她不好過。


    顧盼年多少遭受到些挫折,她從大學畢業就待在「藍星」,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她早就有心理準備,畢竟藍於承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她接受他的追求,她卻頻頻裝傻。


    所以被辭退雖然意外卻也不太訝異,尤其在聽鍾易說藍於承找人攔過他一事,她心忖,走了也好,就當迴報了藍於承的提拔之恩。


    隻是一直是工作狂的她,從大學畢業開始工作後就沒有休息過,突然閑置下來,真的會發慌。


    鍾易建議她到「無名」去幫他,就當先「實習老板娘」。


    顧盼年考慮了一個半天,最後還是拒絕了,不是拒絕「老板娘」這個身分,而是她的心蠢蠢欲動,


    顧盼年離開「藍星」以後成了無所事事的閑人,每天都等著鍾易來接她一同出去吃飯,吃過飯後兩人到河堤散步,她晃著鍾易的大手,說出她這幾天來腦袋裏湧現的想法。


    「如果我自己開工作室承接case……我幹這行那麽多年,就算離職還是有些人脈跟可用價值……」


    「想做就去做。」鍾易鼓勵。


    鍾易那句「想做就去做」給了她百分之百的信心,她突然停下步伐,轉身麵向鍾易,踮起腳尖飛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謝謝。」


    鍾易嘴角掛著寵溺的笑。


    「隻是想歸想,真正執行起來還是有些困難……」顧盼年深吸一口氣。「但我想我會克服的。」


    「開工作室首先需要一大筆資金,我有存款但是不足,不過我可以找子喬或是安安來投資……」她這兩個閨蜜,一個是大明星、一個是知名攝影師,掏出點錢來投資她的小工作室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時候換鍾易轉身麵向她,「嘿,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


    顧盼年滿臉不解。


    「還有我,你怎麽可以忘記我呢?」


    「你?」


    「對,我也可以投資。」鍾易頓了頓,說:「如果要找辦公室地點的話,我想我也可以幫忙。」


    鍾易再度牽起她的柔荑。「明天就帶你去看,看我們這位未來的顧總監是否滿意。」他戲謔的說,眼底還是深深的寵溺。


    不僅投注資金,連辦公室也幫她找好了?


    這種進度完全是在飛,超越顧盼年所計劃的。


    隔天中年吃過午飯後,鍾易開車載顧盼年去看新辦公室的地點,他一路開到「無名」所在的那棟大樓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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