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適應白色閃光的帶來的眩暈。


    雖然仍然略有不適之感,比從前還是減輕了不少,但是損害還是如影隨行,無論是體能和精神都稍許減退,隻是不知道是頻繁使用時空穿梭,還是過度透支神器之力的緣故罷了。


    蜜雪兒曾經叮囑道:“切記不能夠太過改變自己的外表,包括衣飾和須發。”


    在托勒密看來遴選出來的近衛士兵和她能夠記住亞曆山大胸甲和聖槍的樣子的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最大的難點在於時間的掌握。


    托勒密無法與遠在幾萬裏的亞曆山大城取得及時的聯係,他們召迴他的時間隻能依靠事先的約定。


    這便決定了他必須在約定的時間之內完成艱巨的任務,同時將會給人留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莫測的印象!


    與托勒密同行的是瓦西裏和本多忠勝兩人,作為法老的近身衛士。


    此時他們正站在一座寬敞的庭院之中,長長的院牆被層層綠樹掩映,鵝卵石鋪就的甬道,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魚池,幾尾錦鯉正在愜意的遊泳。


    一個雜役模樣之人,身著粗布衣衫,頭戴竹篾編製的鬥笠,遮著陽光,正在給魚兒們喂著食物。


    那人一本正經、專心致誌,連頭也不抬。


    大聲唿喊恐怕有違東方禮儀,托勒密隻好讓兩人在原地等候,徑自一人向前。


    “請問大秦丞相張儀的府邸是在這裏嗎?”直到來到距離他一二尺遠的距離上,托勒密才輕聲發問到。


    原本他以為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必然會嚇人一跳,熟不知那人既不驚又不惱,自顧自地仍舊向水中輕輕灑著魚食。


    若不是那細細的糧食準確地落在錦鯉群的中央,伏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之上,魚兒們擺動尾鰭爭相來食的話,托勒密簡直覺得這位就是一個又聾又瞎之人。


    不待答話,倒是先聽見聲聲鐵甲的鏗鏘之聲響起,隻見一群執長戈,腰懸長劍全副武裝的衛士正匆匆趕來,另有幾位穿著布衫,門客模樣的人,早竄出門廊,張開幾張弓箭,撚搭箭矢,拉的弓弦吱吱作響,直指托勒密的身上!


    見此緊張的情形,本多忠勝和瓦西裏雖然知道憑借這些兵器無法傷他,卻也不敢造次大意,旋風一般跑到的麵前與軍兵們形成對峙之勢。


    托勒密眼見那裝束正是秦國的士兵的裝扮,反倒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三人傳送的位置並未離譜太多。


    那門客卻也是個中精英,半跪於地,穩住重心,鋒利的箭尖隨著對方腳步來迴移動。


    “什麽人膽敢闖入相府,這裏守衛森嚴,你們又是如何進來的?”幾名門客的背後早轉出一人。


    那人雙肩寬闊,上肢格外強壯厚實,兩臂鐵鉗般張開在身軀兩側,身材中等,髭須橫生,穿一身綢緞衣服。


    “是你!”


    “好哇,是你。”


    漢子與瓦西裏同時高聲叫道。


    “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如同同一幕戲劇在不同的舞台和背景之下上演。”托勒密想到。


    仔細辨認之下,才將他的形象與自己記憶中的圖像對上了號。


    “劉伯!”托勒密驚叫了出口。


    直到衛士們的長戈快要戳到托勒密的臉上,那喂魚之人才懶洋洋地喝了一聲:“止”字。


    他將手中所有的魚食一股腦撒入池中,撫弄兩下手掌,站起身來,幹脆利落地摘下鬥笠。


    大秦帝國丞相張儀那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哈哈哈哈”他一改托勒密印象當中小心謹慎的讀書人模樣朗聲大笑道。


    “沒想到吧?”


    “誰會料到主人穿得比仆人還差勁!”托勒密也笑道,並同時用手指慢慢撥開逼到身前的各種長短武器。


    “丞相為何豪不驚訝,麵對突然出現可能的刺客一點也不慌張?”


    “雖然帝國承平日久,我這府中卻也戒備森嚴,縱使你有蓋世的武功,也需要經過一番廝殺才能來到這裏。無聲無息,如風而至,恐怕隻有老朋友你了。”張儀淡然說道。


    “我曾經卜算一掛,卦象顯示“有朋自遠方來”隻是時間未嚐算得精確罷了。”


    “將軍當下在哪裏高就?”


    “跨過遙遠的南方大洋,更向西的一個國度。”托勒密迴答道。


    “這麽說你乃是一個君王嘍!”他輕撚胡須笑道,手臂一揮令兵丁們退下,並示意三人去到相府的正堂。


    大秦帝國都城鹹陽新建的相府果然氣魄不凡,秦王一統神州江山,改稱號為皇帝,不再割地封王,采取郡縣製度。


    這樣一來中央集權大大增加,可見盡管提早贏得了天下,秦昭襄王還是吸取了周王朝滅亡的經驗,曆史上帝國的行走的節奏沒有大的改變。


    “王侯不遠萬裏前來,恐怕不僅僅是拜會老友吧?”張儀坐在華麗的席子上問道。


    三人身後也早有侍從將案幾之上的酒杯斟滿。


    托勒密雙手執杯,舉高於胸,朗聲說道:“確實有要事求助於丞相!”


    “想當年,我們曾經患難與共,你我兄弟不妨以兄弟相稱吧!”


    “說得確實啊,一個失去了秦國的相印,一個被亞曆山大大帝免去了軍職,但最後我還是不得不承認我是你的手下敗將啊!”托勒密說道。


    “談不到勝敗,那場大戰並非我指揮的,來犯的大軍你也不在其中!”張儀揮了揮了揮手說道。


    “現在大秦帝國一統華夏土地,卻都是兄長的功勞啊!”


    “兄弟過譽了,我張儀到底是一個耍嘴皮子的書生,如今四海歸一,令皇帝憂慮的僅有匈奴騷擾邊境,我已經再無用處了!”他歎了口氣說道。


    “我看不然,”托勒密索性直接了當的說道:“正如張兄所料,今日前來除了敘述舊情,還有一件要是需要你相幫!”


    “是何事情如此緊要?”


    “當年亞曆山大大帝已經取得這個世界陸地的大半,執意進軍東方,作為同時炎黃子孫的我苦苦相勸,終不得果,馬其頓的遠征軍在這片土地之上折戟沉沙,我們雖然曆盡千難萬險返迴西方世界,換來的確是帝王的崩殂和帝國的崩潰......”


    張儀聽聞此言立即離席站立,連斟三杯酒,潑灑在地麵上。


    “我與這位異族帝王隻一次會麵,方才知曉華夏神州之外竟然還有如此廣闊的天地,能夠在彼土為王,必然是英雄豪傑,以此三杯酒祭奠他歸天之靈!”


    “兄弟說起故人,想必很想知道那些幸免卒於刀槍戰火的將領今在何方吧?”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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