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辦完秦雲軒的喪事。近幾日,夜雨連連,從不間斷,風聲雨聲不停不絕、肆意瘋狂。秦嶽接過丫鬟手中的參露湯,摒退了房中的丫鬟,獨自守在母親的臥榻邊。燭光搖曳,筱竹幽幽醒來,見兒子守在床邊便愛憐道:“嶽兒,這幾天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不用陪了,我沒事。”秦嶽送上參露湯道:“娘,我看你喝下這參露湯才能安心去睡。”筱竹便欣慰地飲盡參湯,秦嶽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不想筱竹蹙眉道:“我的頭好暈。”秦嶽寬慰道:“您是累了,快睡吧。”筱竹便合上眼沉沉地睡去了。香爐裏燃著沁人心脾的香料,冒著嫋嫋的青煙,筱竹聞著這一股股清香越睡越沉,越沉越睡……

    秦嶽坐在榻邊凝神望著她,像是在欣賞一尊珠光寶氣的女神,他的眼裏冒著異樣的驚喜,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雨,一直在下,風,不停地唿嘯在林間,夜,越來越深,沒有人語之聲,整個茉莉山莊隱沒在黑夜之中,隻有秦夫人房中那盞燭台還在風雨中搖曳著清冷的光輝。秦嶽伸出兩根手指點了筱竹的穴道,激動道:“筱竹,為了你付出多少都不為過。今天,今天總算可以得償所願。”說著將她抱離臥榻放在床上。輕輕地,他解去了她的腰帶,褪去了她的外衣,單是兩條玉臂早已令他消魂勾魄,更不用說那抹裹胸遮掩下的春光。他的饑渴與欲火驅使他解下了那片令人骨頭酥軟的抹胸。毋庸贅言,她顯示了高貴典雅與豐滿誘人的驚人的調和。她玉顏撩人,肌骨瑩潤,遍體生香,雖近四十之齡,卻更添風韻,那豐腴的前胸伸延向腹部的曲線無不洋溢著勻稱的魅力……

    雨夜中的茉莉山莊顯得死寂非常。自秦莊主離世那日起,陸子衝作為秦嶽的朋友一直住在莊上陪伴他、寬慰他。其實另一原因是為了可以多見見秦卿。是夜,風雨大作,他卻無心入睡,趁著清涼他便起身獨自酌酒,酒至興時推窗攬雨,一譴愁悶情懷,正巧對麵遊廊樓閣中的燭光映入眼簾,四下裏一片漆黑,隻有那點燭光特引人注目。雖夜深雨大、清冷蕭瑟,陸子衝借著酒氣披著衣,壯著膽前去看個究竟。他躲在窗台下細細探聽,他隱隱約約聽到男人一陣陣喘氣的聲音,好奇心促使他伸指在窗紙上撮了一個眼孔兒,透過小孔,燭光搖曳,爐香幽幽,一對男女正行巫山之會,雲雨之歡,定睛看去不覺兩眼直冒金星。陸子衝驚道:“怎麽會是他們,他們不是母子麽?”真真當頭一棒將陸子衝的酒勁打散了。跑迴房的陸子衝心緒久久不能平定,他自語道:“真是遇見鬼了?”

    翌日清晨,秦嶽守在筱竹的床邊等她醒來。不多久,筱竹睜開惺忪的睡眼,道:“嶽兒,為什麽我每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總是你。”秦嶽送上一碗湯,道:“因為我想每天一早給你送上一碗參湯,盡盡兒子的孝心。”筱竹接過碗發覺秦嶽神采飛揚便道:“嶽兒,你是有好事瞞著我,告訴我,別偷著樂。”秦嶽方收斂了點,道:“我是想讓娘忘記悲傷痛苦,雖然爹離開了我們,但我們還要生活,你還有我,我還有你,我們要向前看。我希望母親以後開開興興,快快樂樂!”筱竹一臉的欣慰,她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什麽夢?”秦嶽急切地問。筱竹粉臉低垂道:“我夢見你爹和我……其實也沒什麽。”起初言語羞澀,見是兒子不好相告便搪塞過去。其實她是想說自己與雲軒在夢中做那床笫之事。是時,丫鬟通報說陸子衝有事找秦嶽,秦嶽便辭筱竹而去。

    其實陸子衝適才躲在房外聽到房裏兩人的談話,他明白筱竹口中所說的夢其實並非虛幻之事,便試探道:“秦兄春風拂麵,不知心中有何快事?不妨告之與我,讓我也替你高興高興。”秦嶽隻是望著遠山笑而不答。陸子衝續道:“人生快事莫過於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秦兄你不慕功名利祿,金榜提名就不用說了,如此說來是洞房花燭夜了。”秦嶽收住笑意,嚴肅道:“我尚未娶親,何來的洞房花燭夜?”陸子衝又道:“其實未必非要洞房花燭時才能行樂,與自己心愛的人在風雨之夜巫山之會,盡享雲雨之歡也是一件快事,不是麽,秦兄?”秦嶽心如高山滾石,撲通直跳,他臉色僵硬地望著陸子衝。陸子衝擔心他生氣發作,便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不用緊張,不就是偷情麽,隻是你比較特別,你偷的是你母親,她還以為夢見與自己相公一起幹呢。”說著大笑起來。秦嶽正色道:“你竟然偷窺!”陸子衝擺擺手辯解道:“我隻是路過,無意間發現,碰巧而已,一切都是巧合,你千萬別介懷。”秦嶽又道:“這五天你陪我度過,我很感激。我敬你是我朋友,隻是這件事希望你不用插手。”陸子衝止住笑道:“你我真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都喜歡那樣麵孔的女子,你喜歡秦夫人,而我喜歡秦卿。”秦嶽道:“我可和你不一樣。我為心愛之人可以做一切事情,哪怕為了她犧牲我的性命,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哪怕一絲一毫。而你,你為了霸占秦卿,為了讓她隻屬於你一個人,你費盡心思討她歡心,到頭來你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還不惜毀了她。想當初,我要是知道你向我要‘冰火兩重天’的毒藥是為了對付秦卿,我是不會給你的。”陸子衝聽了背上冷颼颼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已經為此事懊悔多時。秦嶽見他失意便又勸道:“你也不用氣餒,隻要你真心待我姐,我想她是不會虧待你的。‘守得住雲開見月明’嘛。”陸子衝凝思著秦嶽母子之事的關鍵,盤算著內心的小九九,不多時,隻聽他道:“秦兄,陸某有事相求。近日陸莊入不敷出,境況不比從前,大有江河日下之勢,我急得實在是焦頭爛額。誰不知道秦兄你家藏得住兩頭金獅子,可否借我十萬錢於生意上急用,事成之後定當連本帶息一齊歸還。”秦嶽疑慮道:“算不算利息都沒關係,隻是,隻是這十萬錢實在不是個小數目……”陸子衝打斷道:“你爹不幸逝世,偌大一個茉莉山莊移交到你手上,如今你是東家,可你卻做不了主,不如我還是去問問秦夫人比較合適。對了,昨晚之事她還不知道吧。”

    “你敢威脅我?”秦嶽氣道,“我看你根本不是向我借錢,你是在敲詐勒索!枉我當你是我朋友,原來你是如此卑鄙無恥之流,還好秦卿沒有眼瞎,沒有看上你!你這個偽君子,你拉我出來談話原來是另有目的,你這個奸邪狡猾、沒人教養的小人!倘若你爹知你為人如此,定會錘胸頓足、傷心悲痛。”

    “我爹早死五年了,我有沒有教養不用你來評價。”陸子衝道,“我不跟你甩嘴皮子,我現在就去找秦夫人。”秦嶽攔住了他的去路,無奈道:“好吧,我答應你,隻是我把話說在前頭,這筆錢你還也好,不還也罷,我不再追究,隻希望陸兄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管這件事,我們交往也有五年了,看在這份情誼的份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陸子衝聽話地笑著點點頭。秦嶽一臉的失望與無奈,他看清陸子衝的真麵目,以後的一段時間裏也許會受製於他,於是一副彷徨悲痛的樣子。

    時間流逝,轉眼秦雲軒過逝有兩個月了,雲婆婆早已迴敘仙園又開始她安靜的生活了。秦卿不想在秦園看到項涵與詩宴親密的樣子便經常與可妤上茉莉山莊入住。一日,秦夫人身子不爽,在遊園之時不慎暈倒,當時秦卿、秦嶽和可妤都在場,待扶至房內後,秦嶽急得為她把脈,這一看可把秦嶽樂得喜不自禁,這時秦夫人也正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嶽兒,我這是得什麽病啊?”秦嶽喜道:“母親,您這是有喜了。”秦卿、可妤麵麵相覷,秦夫人更是杏眼圓睜,難以置信:“你不是開玩笑吧,會不會是診斷有誤?”秦嶽肯定道:“千真萬確,不可能有誤,我也已經認真切過脈,確實是喜脈,已經有兩個月了。”秦嶽對此事心知肚明,他知道筱竹懷的是他的骨肉,故難掩高興之色,可憐筱竹詫異疑惑,她冥思道:“兩個月?怎麽可能,兩個月前是相公的離世之日,我怎麽會無緣無故懷有身孕?我自問循規蹈矩、潔身自好,我對相公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匪石匪席,石可轉而心不可轉,席可卷而心不可卷,我怎麽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呢?”筱竹戰戰兢兢道,“嶽兒,卿兒,你們要相信我,為娘深居簡出,不曾做過出軌之事。這孩子有損我清譽,我不要,我不要,不要……”秦嶽事先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緊張激動,便勸慰道:“娘,這孩子是上天賜給你的,你怎麽不要呢?無故懷孕之說由來有之,古時有一喚作附寶的女子,一次夜晚她獨自坐在曠野上,突然,在大熊星座中,飄灑出一縷彩虹般的神奇光帶,如煙似霧,搖曳不定,時動時靜,像行雲流水,最後化成一個碩大無比的光環,縈繞在北鬥星的周圍,這便是傳說中的觸龍。附寶見此情景,心中不禁為之一動。由此便身懷六甲,生下了個兒子。這男孩就是黃帝軒轅氏。”秦嶽耐心的說解著。

    “觸龍?”筱竹不由疑惑道。

    “《山海經》中關於觸龍有如下一段描述:‘人麵蛇身,赤色,身長千裏,鍾山之神也。’”秦嶽認真道,“娘,或許上天厚愛垂憐,給你送上這個孩子,又或許是爹怕你孤單寂寞,從而投胎轉世也不足為奇呀。”

    “是相公。”筱竹喃喃道,臉上露出欣慰的容色。秦嶽見筱竹答應生下這孩子心裏終於安定下來。秦卿站在一旁一懷心事,她真認為筱竹是受天地垂憐而意外懷孕麽?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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