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慘烈過往
穿書八零：那對假夫妻有點癲 作者：沈秋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進入臘月中旬，姚白竹的課程結束了。
夜大的學習年限是三年，文憑是大學專科文憑。
雖然不是大學本科文憑，但是對姚白竹來說已經足夠用。
其實並不是非拿到學曆才行，姚白竹隻是不想以後自己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被學曆卡著。
初中學曆有點過低了。
天越來越冷，姚白竹輕易不怎麽出門，除了買菜買東西的時候。即使買食材，也是一次性買許多，存在空間和冰箱裏慢慢吃。
這天，姚白竹正窩在明月小院看書，穀老師突然來了。
天陰沉沉的，看著馬上就要下雨雪，她在這時候來，肯定有事。
姚白竹趕緊把人請到屋裏，給她端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老師，是有什麽事嗎？”
穀老師這才講起來，她在海外的兒子迴來了。
姚白竹下意識想說這是好事啊，可是轉念一想，這可不是她在現代的時候。
特殊時期出國，隻有一個可能：潛逃海外。
果然，穀老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不高興。
眼神也像在迴憶以前。
從她的慢慢道來中，姚白竹知道了他們一家以前的事。
穀老師和丈夫都是大學老師，他們隻有一個兒子，在動亂的時候，別的家庭，很多都是揭發舉報，甚至劃清界限，而她的兒子，袁景輝，沒有這樣做，隻是一直勸兩人跟他一起出國，說自己在海外有認識的人，可以通過香江到海外。
穀老師和袁老師兩人都不願意。
在這空檔出國，比當臭老九罪名更重，嚴重點說，那可是叛國。
尤其穀老師夫妻倆，一個搞中文的，一個搞考古的，都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兩人堅決不同意，以為兒子也打消了這個念想。
誰知有一天，兩人發現，兒子不見了，不僅帶走了家裏的存款，還帶走了幾件袁老師珍藏的古董。
隻留下一封道歉信。
說自己還年輕，不想被打倒，過批鬥下放的生活，更不想死。
所以請他們就當他這個兒子死了。
這輩子是他對不起他們，生養之恩，下輩子一定償還。
穀老師的臉上帶著悲痛，“當時老袁就氣的吐血了，而那些人，更是抓住了景輝逃走這件事，我們兩人每天都被批鬥遊街，後來老袁自己承擔了所有，以死明誌。而我，被下放到了牛棚，到後來才平反迴校。從他走後，老袁就跟我說，就當這輩子沒生過這個兒子。你說，他還迴來幹什麽？”
姚白竹不知道還有一段這麽慘烈的過往。
“你並不想見他？”
穀文靜點點頭，“我早就當他已經死了。但是若不見，他肯定不會死心，所以我想跟他說清楚。白竹，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怕我自己到時候撐不住。”
穀老師的身體本身就不太好，大氣大悲更是傷身，“可以，我陪您一起。”
穀文靜的兒子，是作為外商來華的，住在華茂飯店，見麵也約在那裏。
第二天，姚白竹收拾好，從家裏先去了穀老師的家，然後一起坐車去了飯店。
今天下起了小雪，天冷路滑，鬱寒青給兩人訂了出租車。
穀老師穿的是姚白竹給她買的羊絨大衣，穿著一雙加絨的小牛皮皮鞋，挎著一個棕色皮包，花白的頭發梳的整齊幹淨，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優雅。
穀老師年齡雖然大了，但是腰不彎，背不駝。
走路雖然有點慢，卻堅持不讓人扶著。
見麵是在一個包間裏。
袁景輝個頭並不太高，四十多歲的樣子，稍微有點發胖，臉上刮的很幹淨，頭發用摩絲梳成背頭，身上穿著剪裁得當的西裝。
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
身邊站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女人，看著三十出頭，長相和身材都不錯，保養的很好。
穀老師一進包間，袁景輝就帶著哭腔的喊了一聲媽，雙膝跪地，抱著穀老師的腿就痛哭起來，說自己不孝，現在才趕迴來，還說對不起父親，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麵。
旁邊的女人紅著眼角去拉袁景輝，解釋著這麽些年他在海外吃了許多苦，但是一直惦記著父母，努力這麽多年，生活好了一些，才有機會迴國探親。
兩人一唱一和，但是穀老師卻不為所動，她沒有接話，但是姚白竹從她抽搐的嘴角，和顫抖的指尖能夠看出她的情緒在翻滾。
“坐下說吧，穀老師身體不好。”
還是姚白竹說了句話，打破了這僵局。
“對對對，媽，你快坐，媽你身體哪裏不好，我跟你說美國的醫療很好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看醫生，一定能治好的，對了，這是小麗，我妻子。”
小麗親切的喊了聲媽，但是穀老師並沒應，冷冷道，“我不會去美國。”
小麗有點尷尬，“既然人都來了，那我讓人上菜吧，說著，便走出了包間。”
“媽，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現在能不能活著還是問題，他們都瘋了，整個社會都亂套了，在這裏待著，隻有死路一條，和爸一樣。”
“你不配提他，不配喊他爸，也不必叫我媽，我們沒有你這個兒子。還有，他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也不會，”
姚白竹抓住她的手，害怕她太激動。
穀文靜仿佛從這手中，重新獲得了力氣，繼續道，“他也不會去世。”
“媽！”袁景輝低吼一聲，“這又不是我的錯，是那些人把爸逼死的，我是你們唯一的兒子，難道你們舍得我也落得這種下場嗎，當時舉報我的材料都送到革委會的桌子上了，我不逃，還能怎麽辦？我當初也讓你們跟我一起走。你們要是答應，現在咱們一家三口就會全部好好的！”
穀文靜閉了閉眼睛，“那你就過你的好日子去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和老袁的清靜。”
袁景輝拉著她的手，“媽，小麗給你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又聰明又可愛，都在美國，他們一直想見你這個奶奶，難道你不想看看他們嗎？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接你去美國，我在郊區買了一棟房子，到時候你就住在那裏，比你住在學校那個又小又破的職工樓裏好千百倍，還有，你要是想教書，可以教你的孫子孫女，他們中文不好，正好可以多跟你學學···”
穀文靜掙開他的手，“我沒有兒子，自然不會有孫子孫女，我哪兒也不會去。就算死，我也會死在海城，死在我的祖國。”
夜大的學習年限是三年，文憑是大學專科文憑。
雖然不是大學本科文憑，但是對姚白竹來說已經足夠用。
其實並不是非拿到學曆才行，姚白竹隻是不想以後自己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被學曆卡著。
初中學曆有點過低了。
天越來越冷，姚白竹輕易不怎麽出門，除了買菜買東西的時候。即使買食材，也是一次性買許多，存在空間和冰箱裏慢慢吃。
這天，姚白竹正窩在明月小院看書，穀老師突然來了。
天陰沉沉的，看著馬上就要下雨雪，她在這時候來，肯定有事。
姚白竹趕緊把人請到屋裏，給她端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老師，是有什麽事嗎？”
穀老師這才講起來，她在海外的兒子迴來了。
姚白竹下意識想說這是好事啊，可是轉念一想，這可不是她在現代的時候。
特殊時期出國，隻有一個可能：潛逃海外。
果然，穀老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不高興。
眼神也像在迴憶以前。
從她的慢慢道來中，姚白竹知道了他們一家以前的事。
穀老師和丈夫都是大學老師，他們隻有一個兒子，在動亂的時候，別的家庭，很多都是揭發舉報，甚至劃清界限，而她的兒子，袁景輝，沒有這樣做，隻是一直勸兩人跟他一起出國，說自己在海外有認識的人，可以通過香江到海外。
穀老師和袁老師兩人都不願意。
在這空檔出國，比當臭老九罪名更重，嚴重點說，那可是叛國。
尤其穀老師夫妻倆，一個搞中文的，一個搞考古的，都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兩人堅決不同意，以為兒子也打消了這個念想。
誰知有一天，兩人發現，兒子不見了，不僅帶走了家裏的存款，還帶走了幾件袁老師珍藏的古董。
隻留下一封道歉信。
說自己還年輕，不想被打倒，過批鬥下放的生活，更不想死。
所以請他們就當他這個兒子死了。
這輩子是他對不起他們，生養之恩，下輩子一定償還。
穀老師的臉上帶著悲痛，“當時老袁就氣的吐血了，而那些人，更是抓住了景輝逃走這件事，我們兩人每天都被批鬥遊街，後來老袁自己承擔了所有，以死明誌。而我，被下放到了牛棚，到後來才平反迴校。從他走後，老袁就跟我說，就當這輩子沒生過這個兒子。你說，他還迴來幹什麽？”
姚白竹不知道還有一段這麽慘烈的過往。
“你並不想見他？”
穀文靜點點頭，“我早就當他已經死了。但是若不見，他肯定不會死心，所以我想跟他說清楚。白竹，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怕我自己到時候撐不住。”
穀老師的身體本身就不太好，大氣大悲更是傷身，“可以，我陪您一起。”
穀文靜的兒子，是作為外商來華的，住在華茂飯店，見麵也約在那裏。
第二天，姚白竹收拾好，從家裏先去了穀老師的家，然後一起坐車去了飯店。
今天下起了小雪，天冷路滑，鬱寒青給兩人訂了出租車。
穀老師穿的是姚白竹給她買的羊絨大衣，穿著一雙加絨的小牛皮皮鞋，挎著一個棕色皮包，花白的頭發梳的整齊幹淨，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優雅。
穀老師年齡雖然大了，但是腰不彎，背不駝。
走路雖然有點慢，卻堅持不讓人扶著。
見麵是在一個包間裏。
袁景輝個頭並不太高，四十多歲的樣子，稍微有點發胖，臉上刮的很幹淨，頭發用摩絲梳成背頭，身上穿著剪裁得當的西裝。
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
身邊站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女人，看著三十出頭，長相和身材都不錯，保養的很好。
穀老師一進包間，袁景輝就帶著哭腔的喊了一聲媽，雙膝跪地，抱著穀老師的腿就痛哭起來，說自己不孝，現在才趕迴來，還說對不起父親，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麵。
旁邊的女人紅著眼角去拉袁景輝，解釋著這麽些年他在海外吃了許多苦，但是一直惦記著父母，努力這麽多年，生活好了一些，才有機會迴國探親。
兩人一唱一和，但是穀老師卻不為所動，她沒有接話，但是姚白竹從她抽搐的嘴角，和顫抖的指尖能夠看出她的情緒在翻滾。
“坐下說吧，穀老師身體不好。”
還是姚白竹說了句話，打破了這僵局。
“對對對，媽，你快坐，媽你身體哪裏不好，我跟你說美國的醫療很好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看醫生，一定能治好的，對了，這是小麗，我妻子。”
小麗親切的喊了聲媽，但是穀老師並沒應，冷冷道，“我不會去美國。”
小麗有點尷尬，“既然人都來了，那我讓人上菜吧，說著，便走出了包間。”
“媽，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現在能不能活著還是問題，他們都瘋了，整個社會都亂套了，在這裏待著，隻有死路一條，和爸一樣。”
“你不配提他，不配喊他爸，也不必叫我媽，我們沒有你這個兒子。還有，他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也不會，”
姚白竹抓住她的手，害怕她太激動。
穀文靜仿佛從這手中，重新獲得了力氣，繼續道，“他也不會去世。”
“媽！”袁景輝低吼一聲，“這又不是我的錯，是那些人把爸逼死的，我是你們唯一的兒子，難道你們舍得我也落得這種下場嗎，當時舉報我的材料都送到革委會的桌子上了，我不逃，還能怎麽辦？我當初也讓你們跟我一起走。你們要是答應，現在咱們一家三口就會全部好好的！”
穀文靜閉了閉眼睛，“那你就過你的好日子去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和老袁的清靜。”
袁景輝拉著她的手，“媽，小麗給你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又聰明又可愛，都在美國，他們一直想見你這個奶奶，難道你不想看看他們嗎？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接你去美國，我在郊區買了一棟房子，到時候你就住在那裏，比你住在學校那個又小又破的職工樓裏好千百倍，還有，你要是想教書，可以教你的孫子孫女，他們中文不好，正好可以多跟你學學···”
穀文靜掙開他的手，“我沒有兒子，自然不會有孫子孫女，我哪兒也不會去。就算死，我也會死在海城，死在我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