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在雪白的胳膊上尤其顯眼,一看就是被男人用力攥的。


    而胳膊這麽敏感的部位,除了作為丈夫的吳正英,應該也沒有別的男人能碰。


    姚雅靜眼底慌亂,忙拉了拉袖子,把痕跡蓋住,然後出了書房。


    她是故意讓陸明傑看到的。


    當初要不是她喜新厭舊,將結婚的人換成了吳真真,她也不會嫁給吳正英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更不會落到今天那麽慘。


    既然他那麽喜歡吳真真,那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承受住誘惑。


    當初,他不就是喜歡吳真真一副柔弱不能自持的樣子嗎,還說吳真真可憐,更需要他。


    所以他要去保護吳真真。


    那自己現在更加可憐,更加需要保護。


    更加需要他那個男人的肩膀。


    他會怎麽做呢?


    對麵的吳正英並沒有看到這一幕,見姚雅靜走了,忙招唿陸明傑喝茶,“嚐嚐,雅靜泡的茶還不錯。”


    姚雅靜從小被吳母教著為人處世,做飯泡茶,一直期望她成為一個賢妻良母。


    吳正英雖然不喜歡姚雅靜,但是對她的手藝還是承認的。


    尤其是做飯燉湯,他疲憊勞累時,喝的藥膳就是她專門做的,吃完很有效果。


    其實,若是姚雅靜聽話乖順一點,他不介意對她好點,可這人看著柔順,實則固執,總喜歡在一些事情上觸怒他。


    他是會打她沒錯,但是他並不像其他的壞男人那樣不知輕重。


    隻是些皮肉傷,過幾天就好了。


    陸明傑想問吳正英是不是打姚雅靜了,但是想了想,自己沒有立場,而且,以前兩人情侶的關係也容易讓人誤會。


    要是被小舅子誤會,他還忘不了姚雅靜,那就壞了。


    姚雅靜是可憐,但是不能為了她壞了他和吳正英的合作。


    接下來的事情,他還需要吳正英的幫忙。


    於是,他便沒問,而是說起了收攏廖傑剩下的生意的事情。


    吳正英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咱們沒錢啊。”


    跟著廖傑,剛開始確實賺了不少錢,但是後來被鬱寒青給坑了一大筆,要不是廖傑人死債消,他到現在還要還賬呢。


    而跟吳真真一起開的服裝店,他是往裏麵投了不少錢,但是他一次都沒拿過分成。


    真真也提過給自己分錢,但是他沒要。


    他就算再窮,也不會要真真的錢。


    他這輩子都給不了真真幸福,隻能在這些事情上照顧她一些。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你來幫我組織人就行。”


    陸明傑說。


    見他說的輕鬆,吳正英忙問,


    “你從哪兒弄錢,我告訴你,絕對不能借高利貸,會連累真真的。”


    廖傑就放高利貸,找了人幫忙放貸、收貸,利潤很大。


    吳正英替他去收過款子,利滾利,借一百還一千都是常有的事情,最後錢根本還不上,弄得家破人亡。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陸明傑說自己有靠譜的渠道,隻是還未確定,不大好說,吳正英就沒追根究底的問。


    沒一會,姚雅靜又來添了一次茶。


    她剛走幾分鍾,陸明傑便以上衛生間的借口出來了。


    經過廚房,看見姚雅靜正在裏麵燒水,走了進去。


    “你的手腕。”


    陸明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姚雅靜因為不願迴姚家,跟姚家人的關係並不好,跟真真關係好,但是吳正英畢竟是真真的親哥,估計她也不好意思傾訴。


    看她愈發沉靜和蒼白消瘦的臉,應該受了不少委屈。


    陸明傑忍不住有些自責。


    姚雅靜輕輕擼了擼袖子,雪白的小臂上還有點點淤青,格外刺眼,那痕跡很明顯是手指頭的形狀。


    “他弄的?”


    陸明傑的語氣是少有的溫柔,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但是姚雅靜卻敏感的捕捉到了,他以前從未這麽溫柔的跟自己說過話。


    看來,男人總是會對可憐的女人萌發溫柔之心。


    姚雅靜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把袖子放下,低聲道,“沒什麽,不疼,過兩天就好了。”


    陸明傑還要再問,姚雅靜卻輕輕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柔聲道,“你快迴去吧,被人看到不好。我沒事,還有,這事求你不要對別人說。我不想讓別人可憐我,還有,我也不想別人對正英指指點點。”


    善解人意,溫柔賢惠,他不是喜歡這些特質嗎,她也可以裝。


    “好,”陸明傑頓了頓,道,“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要不是當初他愛上真真,換了婚,她也不至於嫁給吳正英,弄成現在這樣。


    明明自己都挨了打,卻還護著丈夫,顧全大局。


    是個溫柔賢淑的好妻子。


    不過,小舅子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的會打女人嘛。


    陸明傑心裏有些愧疚,嘀咕著迴到了書房,直接問肯定不行,找機會試探一下吧。


    廚房裏。


    姚雅靜細心的挑選著晚上給吳正英做藥膳要用的藥材。


    這些事情,一向都是她親力親為,吳家也有保姆,但是給吳正英和吳家父母的藥膳,姚雅靜沒讓她負責。


    每次藥渣,她都親自去丟。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積累,吳正英應該喪失了生育能力,但是以防萬一,姚雅靜決定再給他吃上幾副。


    想要兒子?下輩子吧!


    陸明傑從吳家出來,去了趟月明路,廖傑的錢,他沒有拿迴家,而是在月明路上買了棟小洋樓,把錢和金條藏到了這裏。


    他從未見過這麽多錢,所以,經常會迴來看一看,是否還在。


    二十萬現金,買這棟小樓,花了十三萬五,還剩下六萬五,他賣了幾條小黃魚,湊夠了十萬,打算用這些作為生意的本錢。


    至於剩下的黃金,則留著當傳家寶。


    陸家的家底已經空了,給不了他太多的東西。


    值錢的隻剩下那一棟房子了。


    買房的事,他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吳真真,這筆錢不好解釋,他打算等生意做起來,賺了錢,再跟她說。


    有人天降橫財,就有人倒黴破財。


    從姚家兩個兒子分家後,王佳麗就搬出去租房了,年後三月,供銷社分了房子,便搬進了職工宿舍。


    雖然房子隻有二十多平米,衛生間和廚房是共用的,但是隻有小兩口住,還算愜意。


    王佳麗從小父母疼愛,自己又有工作,所以,在生活上從不虧待自己,一分下來房子,電風扇,電視機就安排上了,夏天馬上就要到了,王佳麗又打算給家裏買個冰箱。


    電視機在筒子樓不常見,而電冰箱更是稀罕貨。


    買電視機的時候,王佳麗就沒少引得樓裏的媳婦姑娘羨慕,說她財大氣粗。


    要是再買了冰箱,那肯定是整個家屬樓這一年羨慕的焦點。


    隻是,她在衣櫃裏翻了半天,卻找不見自己存的錢和票了。


    就連放錢的鐵盒子都不見了。


    難道家裏遭賊了?


    王佳麗一聲大吼,把客廳裏擇菜的姚東海喊進來了。


    “東海,咱家的錢不見了,你見咱家的錢盒子了嗎?”


    “這,錢盒子不都是你放著的嗎,我怎麽知道。”


    姚東海攥著土豆悶悶的說。


    “可我記得明明放衣櫃裏棉被下麵的啊,怎麽會沒有了呢。”


    王佳麗急的撓頭,那裏麵可是她的彩禮、陪嫁還有夫妻倆的工資。


    小三千塊錢呢。


    “要不你再找找,是不是放其他地方了。”姚東海小聲建議。


    “那你還不快幫我找找,”說著奪過他手裏的土豆,咕嚕扔到客廳去了,“還拿這破土豆幹嘛,找不到錢,咱倆就天天啃土豆去吧。”


    兩人翻箱倒櫃,把家裏翻了個遍,但是錢盒子就像長了翅膀飛了一樣,連個影都沒有。


    王佳麗坐在地上抹眼淚,“東海,這下可怎麽辦,錢肯定是被賊偷了。”


    姚東海也哭喪著臉,“那怎麽辦?現在小偷這麽多,咱們怎麽找?”


    王佳麗騰地站起來,“報公安,報紙上不是說了嗎,有困難,找警察,讓警察給咱們找!”


    三千塊可不是個小數目。


    姚東海忙拉住她的胳膊,“你先別衝動,報公安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之前我家丟過錢和東西,報了公安,可是最後什麽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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