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竹每天睡前都會去茅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腦後一股風聲。


    她下意識躲開,棍子擦肩而過。


    轉身一把奪過棍子,姚白竹抬手掄在來人背上,李二麻子登時被打得趴在地上。


    江老三見沒得逞,想逃,但他瘸著腿,走得慢,被姚白竹扔的棍子打在另一條腿上,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


    姚白竹嫌不過癮,想上前補兩棍,剛走一步就聽到腳步聲。


    於是趕緊迴了知青點。


    她剛走,來找鬱寒青的李廣澤就看到了地上的兩人。


    天色很黑,他隻聽出了其中一人是江老三,於是撿起地上的棍子,一個猛子把他敲暈了。


    跟江老三混一起的,也不是什麽好人,緊接著,他把另一個黑影也給敲暈了。


    湊近了看了下,原來是李二麻子這個二流子。


    他來知青點的茅廁,八成又是看女知青上廁所,李廣澤見四下沒人,抬腳將李二麻子踹進了糞坑。


    讓你不要臉!


    隨後才拖著江老三朝村後走去。


    姚白竹在知青點待了會,等再迴去時,地上已經沒人了。


    真是便宜這兩個狗雜碎了。


    特別是江老三,應該把他最後一條腿也給廢了。


    李廣澤將江老二拖到家,綁了手腳,堵了嘴,直接扔到了地窖。


    他這些天一直找機會弄江家人,但是他們家的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的,根本不出門。


    他隻好耐心等待。


    聽說鬱寒青要走了,他打算去跟他道個別,沒想到別沒道成,卻撿了個江老三。


    他這撿漏的運氣,真是沒誰了。


    看著封緊的地窖口,李廣澤心想,鬱寒青真是他的福星,如果沒有他,自己早死了,更別說複仇了。


    翌日早晨,知青點的茅廁傳來一聲驚恐到劈叉的叫聲。


    王茂盛去蹲廁所,剛蹲下噗噗兩聲,就看到屁股下麵有一張人臉。


    對!人臉。


    瑪德,嚇得他屎都夾斷了,更別說擦屁股了。


    褲子沒提好就跑了出去。


    沒一會,村裏的二流子,李二麻子掉糞坑淹死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隊。


    李二麻子,沒有兄弟姐妹,之所以被叫二麻子,是李麻子和二流子的合稱。


    沒有父母親人,又是這樣死的,連個葬禮都沒有,支書直接讓人去他家拿了鋪蓋草席來,卷得卷得,挖個坑埋了。


    李二麻子死了,沒一個人傷心,隻有一個記掛他的人,就是王茂盛。


    還是被嚇得。


    一閉上眼就是李二麻子那張沾了屎尿的臉。


    嚇得他連水都不敢喝,就怕上廁所。


    出了這事,知青點的廁所是不能用了。


    姚白竹等人隻能借用村民家的廁所。


    好在這茅廁都是在院子外麵的,隻是多跑幾步路。


    不過這對姚白竹沒什麽影響,她都是借著廁所的遮掩,去空間裏上。


    江家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家人才發現江老三不見了。


    問了鄰居,說昨天看到他和李二麻子在一起,可現在李二麻子死了,那江老三去哪兒了?


    江家人問了一圈,都說沒見江老三。


    江老三還瘸著腿,根本走不遠。


    但整個高山大隊都沒有,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江有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江家是招了什麽邪啊,小瑤還沒找到,現在又丟了老三。


    江有才突然脊背發涼。


    抬頭往頭上三尺處望去。


    他從來不相信報應,但此刻,突然有點相信了。


    一定是李家的鬼魂來報複了,不然,怎麽江家接二連三的出事。


    就連他給祖宗燒了紙,都沒用,一定是李家的怨氣太大了,自家祖宗壓不住。


    江有才第一次生出一絲悔意。


    此時,江老三幽幽醒來,看到了江小瑤,他以為自己是做夢,揉了揉眼,發現確實是她。


    “瑤瑤,你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江老三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頭頂一點光亮透來,“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


    江小瑤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


    “你啞巴了?誰弄得?”


    說著,周圍突然亮了起來,一個人從上麵跳下來。


    “李疤臉?”


    原來是他把小妹擄走了。


    “我草你奶奶的!”


    江老三剛罵完,腿上就傳來劇痛,他另一條腿也哢嚓一聲斷了。


    江老三痛的青筋暴起,嘴裏仍然罵著,任憑江小瑤示意、拉著他,他仍然不停。


    直到李廣澤給他灌了碗藥。


    他才被迫安靜了。


    江小瑤看著又蠢又倔的三哥,心裏十分無奈。


    李疤臉就算抓人,能不能給她抓個聰明點的哥哥,比如四哥就很好。


    跟這個又蠢腿又瘸的三哥在一起,她八輩子人也逃不出去。


    江老四打了個噴嚏,不會是老三怪自己吧。


    自己不過說了幾句氣話,他離家出走,也怪不了自己,是他脾氣太大。


    江老四要是知道了她這麽想,估計會借用後世的一句話,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冰凍了四季。


    失去兩個兒女,江有才兩口子備受打擊,一夜之間,原本花白的頭發,像染了層霜。


    整個江家都籠罩在陰雲裏。


    王愛菊說話都不敢大聲,十分順從的在江家洗衣做飯。


    主屋中,江有才一夜未睡,前半夜,他後悔自己不該貪圖錢財,害了李家,更不該貪圖利用鬱寒青和姚白竹。


    後半夜,他又覺得自己沒錯,他隻是還不夠狠,不夠算計。


    想到今天收到的海城的迴信,還有裏麵的買命錢,他下了決心。


    鬱寒青、姚白竹,他們一個都走不出這高山大隊。


    第二天,他拎著一瓶酒,去了大隊部,找支書王勝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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