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等沈施翼他們迴來便好好問問,自己這個便宜爹同皇帝做了什麽交易。她又不傻,能夠那麽容易的從地牢裏出來自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而那個人不出意外該是常溟。


    皇帝隻要不臨門一腳就是對她們一家人最大的仁慈。


    可這麽好壓榨沈家人的機會,皇帝怎麽可能放過。


    隻是,她沒想到沈施翼會一見到她便險些……哭出來。


    “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父親別擔心了。”沒有辦法,沈槐衣隻好暫且先放下心中的小想法,頗為無奈的安慰自己好像有些多愁善感的便宜父親。


    沈施翼卻隻當她在強顏歡笑,想他女兒還隻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就被人陷害,蒙受了牢獄之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那麽平靜。


    槐衣心底肯定特別難受。


    “槐衣別害怕,有父親在,以後再也沒有誰能欺負的了你了。”沈施翼拍了拍她的腦袋,鄭重的發誓。


    以後,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輕易動他的寶貝疙瘩。


    沈槐衣麵色怔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沈施翼……當真是疼女兒入骨了,那原著中的某些情節似乎也就說得通了。說不定李釗那群人就是看著沈施翼愛護子女才威脅了他,結果到最後還是在沈家父子死了以後將剩下的沈家人殺光了。


    再者,沈施翼對周氏的包容也是為了他的一群孩子?


    這麽一想……


    “父親,”沈槐衣輕輕抬眸,眼中有一絲細微的光芒一閃而過,“您在我出事那天可是去了趟皇宮?”


    她反應過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了,其他的事情未來可以慢慢查,但這件事必須弄清楚。


    沈施翼愣了愣,下意識點頭:“對啊,我和你大哥一起去見了皇帝。”


    “那皇上又同你們做了什麽交易,才答應讓我這麽輕而易舉的出來?”沈槐衣麵上處變不驚,語氣也甚是平靜,隻是心裏暗自揪緊了些。


    在沈施翼那麽急切的情況下,皇帝就算是讓他將兵權交出來隻怕他都願意。


    “槐衣,父親……”沈驀下意識便想為沈施翼開脫,若是槐衣知道父親和他答應了皇上再鎮守邊關三十年,隻怕小姑娘能當場氣的昏厥。


    隻是沈驀話還沒有說完,沈施翼便打斷了他。


    “皇上讓我和你大哥再鎮守邊關三十年罷了,沒什麽大事,不足掛齒。”


    鎮守邊關三十年。


    沈槐衣慢慢垂眸,好一個不足掛齒。


    沈施翼今年本就已經四十多歲了,再來三十年的風餐露宿,常令鬆是打算讓他死在邊關的大漠黃沙裏嗎?每日裏行軍打仗食不果腹,到時候身亡了恐怕馬革裹屍都做不到。


    而她大哥沈驀,今年堪堪二十,十五歲就被迫跟著大軍,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別人家的公子少爺這個年齡段還在花天酒地,皇帝憑什麽要將沈驀也禁錮在邊疆?


    真的覺得沈家人就必須為了這個破爛國家鞠躬盡瘁了嗎?


    想來可笑。


    小姑娘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樂。沈施翼和沈驀對視了一眼,各自都有些拿捏不準沈槐衣的想法。他們一開始覺得她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大鬧一場,會哭會生氣,但絕不是現在這麽平靜。


    “小妹……”沈驀試探性的開口,滿臉的擔憂。


    沈槐衣收拾好眼睛裏情緒,起身施施然行禮,“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迴世安宛去休息了。這些天在地牢裏的確有些累,父親大哥,槐衣便不打擾了。”


    她都這麽說了,沈施翼他們也不好在阻攔,看著小姑娘瘦削的背影慢慢淡去,沈施翼才歎了一口氣坐下。


    “小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她……會理解父親的。”沈驀給他奉了一杯茶,低聲開口,“而且父親不是常說我們身為一介武夫,活著的目的就是保家衛國嗎?我們又不是二弟那樣的瘦弱書生,邊疆也再熟悉不過了,不會出事的。”


    沈施翼微微搖了搖頭,“三十年的確太久了,而且皇上當時話未說完,誰知道他會不會要求我們開拓疆土。”


    雖然這是他們身為將軍的分內事。


    隻希望槐衣莫要太生氣才好。


    沈槐衣怎麽會不生氣?她覺得自己氣的沒話說了。


    不過她一向不喜在生氣的時候遷怒別人,所以才急匆匆的往迴趕,等迴到世安宛後她才越想越氣。


    “小姐別生氣了,將軍也是迫不得已。明日裏可還是元宵,您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會很熱鬧的。”苔薌聽沈槐衣罵罵咧咧了半天,看她一停頓立馬將一碗糖水遞了過去,“還可以同別人一起去看花燈,元宵的燈謎可比除夕難多了。”


    沈槐衣將糖水一飲而盡,隨後感覺自己渾身甜膩的一個哆嗦,但現在她實在沒空管這些,隻微微搖著頭,心中的怒氣半分沒散:“我不曾怪我父親做的這個選擇,總歸是因我而起,但我就是覺得他怎麽那麽傻,皇帝要是給他來個馬後炮怎麽辦?一個遠在邊疆又手握兵權的老將軍,想讓他們死再容易不過。”


    到時候傳到昭城來時還可以說他們被敵軍砍了腦袋,將錯怪到別人身上。


    甚至,常令鬆還可能隨便給他們安個罪名,說他們通敵賣國。原著中不就是這樣的嗎?


    她千防萬防,都防不住。


    “罷了你先出去吧。”沈槐衣覺得心裏頭煩悶的難受,一揮手便讓苔薌先下去。


    苔薌低垂著眉眼,乖巧的應聲:“奴婢知道了。”


    沒過多久內室裏便徹底安靜下來,沈槐衣看著銅鏡中少女嬌豔可人的麵容,微微勾唇笑了笑,眼中翻滾的情緒都散了些,看著就像一朵溫軟的小嬌花。


    沒辦法,沈施翼既然入了狗皇帝的圈套那絕對輕易無法出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


    “狗皇帝還真是老謀深算。”沈槐衣嗤笑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彎曲敲著桌麵,心裏頭慢慢有了想法。


    沈施翼的確被狗皇帝牽製住了,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再想辦法牽製住狗皇帝就行了。


    常令鬆在乎的無非就是兩個,百姓的安寧和皇位的繼承。


    她打了個哈欠,眼底一片清明。


    江湖和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若真有那麽個利益的牽扯必定又是一場大亂,隻要她再從中攪合攪合,不信常令鬆敢那麽輕易的讓沈施翼去死。


    沈槐衣其實想法特別簡單,她就是想活下去,可原著中她的命運便同沈家人息息相關,所以,沈家人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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