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衣和沈知星趕到將軍府內置的角鬥場時,方時奕和常溟正準備上場。


    “知星、小妹!”遠遠的看到她們兩個過來,沈綏搖著折扇迎了上去,眼睛亮堂堂的:“方時奕和九王爺要打起來了!”


    沈槐衣:“……不是切磋嗎?”


    而且二哥你這麽激動是幾個意思?


    沈綏笑的爽朗開懷:“是切磋是切磋,你們快過這邊來坐著,視野好也看的更清楚!”


    少年殷勤的有些詭異,沈槐衣滿目錯愣的跟著他到了最上麵的台階落座,耳邊沈綏還在拉著沈知星說話,言辭間滿是興奮和……幸災樂禍?


    沈綏應該還沒和方時奕或者常溟結仇吧,他在哪兒嘚瑟個什麽?


    她心中有疑惑卻沒有多想,將目光放在將軍府的這個角鬥場上。


    麵積不算大,一座玉清小築的大小,整個露天的設計,類似她以前學校裏的足球場,看台很高,以石板為底,上以石柱為支撐,視野很開闊,坐在台階上麵也就真的能夠將全場所有狀況一覽無餘。


    做的地方很高,連風的氣息都更清晰了些,吹在臉上有些細微的刺痛,倒真應了老祖宗的一句高處不勝寒。


    這麽大個排場居然隻是為了角鬥,這些有錢人可真會玩兒。


    場上的兩個人已經換上了一身短打,站在一起往手上綁著繃帶。方時奕個子也就比一米五的沈槐衣高那麽一點點,和常溟待在一起還沒有他胸口高,實在不像是兩個即將要激烈開打的人,說是……父子比較合適?


    實際上方時奕對要和常溟這個閻王爺“角鬥”十萬分不樂意,但是他實在沒辦法反駁這三個老狗。


    “方少爺本來就武功高強,我想觀摩學習,還望方少爺賜教一二。”沈驀這句話直接將方時奕骨子裏的高高在上點了起來,讓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現在想來,著實是他被擺了一道。0


    已經騎虎難下了。


    “九王爺,等下子在角鬥場上你可要悠著點啊,我可是個小孩子而已,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方時奕笑的張揚,眼神裏全是乖戾,話雖這麽說動作卻摩拳擦掌的興奮。


    上頭那位天天在他耳邊提起這個九王爺,說他是他最看中的人,給常溟誇的天上人間絕無僅有。


    方時奕早就想和他比一場了。


    他哥方時黔老是說他沒個定性,武功造詣現在看著挺高,但是碰到真正的高手就隻能甘拜下風。


    心高氣傲如方時奕,他是絕對不想承認的,就算是他哥說的也不行。所以這一次,如果他能夠打敗常溟……就可以告訴方時黔,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像是看出小孩兒心中所想,常溟心中冷笑,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餘光都沒有再分給他。


    然後在方時奕惱火的眼神中提腿走上場地上,墨發倌在腦後,背影挺拔,逆光一步步的走上去。轉身是額前有些細碎的雜發零落,被風吹的飛舞,依舊擋不住男人那雙沉的像深淵的眼睛。


    過於死寂,過於致命。這是被鮮血侵染過眼睛,沒有一絲生氣,仿佛絕望到灰寂。


    但是不是的。


    方時奕冷笑著,足間一點就飛身到了場上,落地時灰塵未驚,小少年眼神暴戾,嘴角笑容天真,“王爺,賜教了!”


    “請。”常溟抬了抬手,眼睛裏的輕蔑不加掩飾的展露出來。就好像在說,不過是一個小孩兒罷了,有什麽可擔心的。


    他方時奕生平最恨別人拿他的身高和年齡說事了。


    角鬥場不提供武器,但是任憑你自己尋找可利用的“武器”。


    對付常溟這種囂張的人,當然是近身肉搏最能教訓人,要讓他像那些嘲笑過他們方家兄弟的人一樣,吃過了苦頭才能擦幹淨眼睛看人。


    沒人說開始,從他們來到這個地方算起,就已經開始了。


    “方時奕一身蠻力,是他的弱點,卻也是他的強項。”沈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看台上,施施然坐在沈槐衣身旁,見她愣愣的看著台下的二人,輕聲解釋著。


    “平常人都會學著將自己的力氣轉化為更加具體的力量,寄托於手中的刀劍,將力氣發揮出最大的用處。可是方時奕卻不這樣,他更喜歡最原始的肉搏,享受著敵人在他力量之下的絕對壓製。雖然這種打法很容易出現破綻,但是相應的,因為他足夠強悍,所以一般情況下也很少有人能夠打破他的力量。”


    因為足夠強大所有囂張跋扈嗎?沈槐衣想著,目光落在場上正在準備進攻的兩個人身上,適時的問了一聲:“那麽大哥,照你的說法是這個方時奕最擅長的事就是肉搏,九王爺和他對弈會不會輸啊?”


    “自然不會了,”沈驀很篤定:“如果說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中誰可以完完全全的壓製這個小怪物的話,非九王爺常溟莫屬。那個男人,可是被昭城嗯人稱為閻王爺啊……”


    閻王爺?沈槐衣眨了眨眼,這個她倒是記得,原著中的常溟嗜血如命,從來沒把人命當一迴事,給昭城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因而被稱為閻王爺。


    “那我就進攻了,九王爺記得一定要對我手下留情啊。”方時奕話音剛落,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剛才站著的地方風吹沙動,地上的腳印都沒留下。


    常溟閉了閉眼,目光落在不遠處開的正好的一顆常青樹上。


    他耳骨微動,閃身到了側麵,餘光看見自己方才站著的位置上已經落下了一個小少年,他以手為刃,不管不顧的朝著常溟剛剛的位置劈下去,石板卡擦了一聲,隨即裂開了細紋。


    方時奕慢慢迴頭,笑容裂到嘴角,眼睛燃燒著興奮和乖戾,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兩步,而後俯身衝刺,隻一瞬間他就又到了常溟所在的角落。


    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急著動手,果真,常溟已經先他一步移動到了一顆常青樹下麵。


    男人衣衫蹁躚,神色平靜的不像是要在這角鬥場流血流汗。看著就像個斯文敗類。


    連著兩次失手方時奕已經忍耐不住了,啐了常溟一口再一次往他的地方飛去。


    小跑幾步助力,右腳在石地上奮力一踏,人就到了半空,高的沈槐衣都可以看見這個小少年眼底熊熊燃燒的瘋狂,像是最原始的欲望,想要戰勝這個人們口中百戰百勝的傳說的欲望。


    太過強烈,以至於完全無法忽視。


    她的心跳下意識靜止了兩秒鍾,目光裏的錯愣無需遮蓋。


    旁邊的沈綏和沈知星兩個人也因為方時奕這超乎常人的跳躍也挺直了交談,和沈槐衣一樣眼神呆滯的看著半空中的小少年,


    不是,彈跳力這麽驚人,真的不該讓牛頓好好管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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