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救自家人,就得複生敵人。


    孔方圓一想到這種可能,登時腦袋都大了。


    這未免也太坑人了。


    “你想多了……那噬星固然心術不正,心思深沉。”亓長生看著孔方圓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笑笑說道,“可是他心高氣傲,不會為了求穩,去做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情。


    所以就像四方村中流傳的那樣,這禦奴印是綠漫天的。


    這樣一來,綠漫天才能從奴隸的身上攫取一點點力量,匯聚到自己身上,維持天賦秘術,整日裏以石頭腦袋示人。”


    天賦秘術固然強大,但是使用的時候,極為耗費玄力,綠漫天整日維持一副抽象的石頭樣子是有用意的。


    一則是掩蓋自己的來曆,綠幽部隻是一個象階的部族,品階很低,就算他有了天賦秘術,成了石族的聖子,怕是依然被同族瞧不上。


    二則是顯示自己的強大,告訴所有人,自己不僅有天賦秘術,還有長時間維持天賦秘術的能力。


    三者是為了防止被敵人突襲。綠漫天的天賦秘術防禦力很強,他親手試驗過很多的凡品秘寶,沒有發現一件能破開他的防禦。


    或許隻有天品的秘寶才能破開,而天品秘寶價值高,在淩天域都不常見。


    於是綠漫天便認為自己非常的強大,也非常的安全。


    孔方圓輕輕點頭,他對綠漫天的心思能猜出一二,道:“隻怕最主要的是,綠漫天不想步人後塵,變成這地宮中的一員。


    他在用這個法子牽製噬星。


    如果噬星對他下手,那麽這裏的生靈會全部死掉,所有計劃會夭折。


    隻不過,按常理來說,綠漫天隻能控禦一個一星武師,這裏有數萬生靈,他是怎麽做到的?”


    亓長生道:“當然是在噬星的幫助下完成的,噬星活著的時候是神王,通曉很多秘術,利用神威做到這一點肯定不難。”


    孔方圓環顧四周,除了他們這個顱骨小領域,外麵全被神威籠罩,道:“這樣會不會增加,化解禦奴印的難度?”


    亓長生搖搖頭,道:“不會增加難度,同樣是用綠漫天的心頭血化解。不過呢,現在最大的難度是摘下臥像上的蒼玉,把被攫奪走氣運歸還給這些生靈,不然的話,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當然了,在此之前最好把這些生靈安置好。


    孔方圓想到這裏,心念一動,念域之中的納海鯨飛了出來。


    那是約三寸大的殷紅色透明鯨魚,裏麵能收納一座海洋,還能收納活著的生靈。


    生靈在納海鯨之中平安沉睡1~10天,時間過久就會死掉。到底是一天、兩天,還是十天主要看納海鯨的品質。


    孔方這枚納海鯨是頂級的,能收納生靈八天。八天一過必須立即放出來,否則會窒息而死。


    文思齊小姑娘和她的媽媽現在就在納海鯨中睡覺。


    此外,納海鯨裏麵是一個隔絕的小空間,趙鳳宇這些有禦奴印的人進去在裏麵沉睡,能夠隔絕綠漫天的控製。


    納海鯨裏麵的空間非常的大,但是裝的生靈不能超過一千人。


    在這數萬生靈之中,優先救地球人族、人族和一些狀態好、血脈好的萬族。


    縱然這些生靈的氣運可以恢複,但是斷掉的腿是無法恢複的,除非用長春泉。


    孔方圓把長春泉發給了村民,手中的也不多,他也不可能拿出來救非親非故的生靈。


    斷掉雙腿的生靈戰鬥力會大幅度的縮水,可是他們在後方做後勤是綽綽有餘,尤其是造化師。


    當然了,他們還可以生孩子,碎葉村的人口實在太少了。


    所以孔方圓在救萬族生靈的時候,就朝著這方麵傾斜。


    到最後,他們把九百九十九個生靈,其中地球人族有兩百四十個,非地球的人族七百零九,萬族的造化師五十個。


    人族是永恆域、淩天域的霸主,一個小宗派的人口數都能過億,而這樣的宗派不知有多少個。


    在鬼魅星上,非地球人族的數量遠超地球人族的數量,碎葉村的村民和萬族接觸不多,又因為綠妖對萬族的印象不好,他們嫁娶的對象大都是非地球的人族。


    孔方圓離開碎葉村的時候,最近一次統計,碎葉村的人口數量超過了六千。


    如果把這九百九十個加上,那麽就突破七千了。


    為了節省時間,是大家一起動手尋找、收納生靈,所以耗費的時間非常短,不到三分鍾九百九十九就進入納海鯨中沉睡。


    孔方圓、亓長生、張天忌、青玉枝則走向地宮中央的臥像,先試一試能不能直接用暴力挖出當眼珠子的蒼玉。


    其他人帶著神王顱骨躲遠,有的人看於至善解剖魅鬼,有的人則盯著孔方圓他們,萬一有需要就隨時出手。


    地宮裏麵的神威距離臥像越近越濃鬱,壓力也越大,可是對孔方圓他們沒有影響。


    亓長生曾是神王,孔方圓、張天忌、青玉枝身上都帶著神王遺骨符籙,除非噬星親至,否則區區神威對他們是沒有影響的。


    張天忌掄著狼牙棒,猛地躍起,狼牙棒上紫雷繚繞。


    砰!


    狼牙棒狠狠的砸在臥像上。


    然而卻像打在空處一樣,對臥像沒有造成哪怕一丁點的破壞。


    “不用砸了,沒有用處的。”亓長生盯著臥像仔細看了半晌,“這下麻煩大了,這個臥像根本破壞不了。”


    “我不信!”青玉枝說完之後,掄著棒子猛然躍起,在空中眨眼間掄出數棒。


    前麵的力量沒有消失,後麵的力量已至,前棒加後棒,數棒的力量疊加到一起,轟然砸下去。


    砰!


    結果和張天忌的一模一樣,都像打在空處,沒有一點的作用。


    “為什麽會打到空處呢?”孔方圓想不明白,“莫非這個臥像隻是個投影的幻象。”


    “當然不是,天晶是真的、恆晶是真的、須彌龜也是真的,隻是……”亓長生說到這裏輕輕一歎。


    “隻是什麽?”孔方圓忙問道。


    亓長生的性子變了不少,但是總的來說,她還是一個性子直爽幹脆的人。


    自打孔方圓認識她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一幅神情。


    “隻是……你仔細觀察這臥像,並不是用某種材料雕刻而成,用某種特殊的天材地寶編織,天晶、恆晶、須彌龜等粘到上麵,起的是定型的作用。”


    亓長生圍著臥像邊轉邊說道,“其實噬星和麒麟、青鸞一樣是族名,想要死而複生的這一隻噬星名叫司信。


    噬星一族本是太初諸族的遺脈,人身蠶尾的雕像正是他們一族的本來麵目。


    他們以虛空之中的各種天體星辰為食,每隔千年能吐出一段一寸長的絲。


    這種絲線名叫星魂絲,傳說是被噬星吃掉的星辰精華和靈魂凝聚而成。


    星魂絲最大的特點是介於神念和物質,或者說虛與實之間,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異特性。


    最神異的有兩點,其一星魂絲上能寄存神禦境強者的神威;其二星魂絲編製出的甲衣,屬於恆品秘寶,非神禦境以上強者不可破。”


    星魂絲甲衣穿在生靈的身上,使得生靈的身體會處於虛實之間,對手的攻擊永遠無法落到實處。


    也就是說,除非亓長生完全恢複實力,這個臥像明明在眼前擺著,眾人卻拿它一點轍都沒有。


    “亓長生,上萬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麽傻,那麽的天真,哈哈!”


    臥像之中再次傳來司信的聲音,“星魂絲每一寸都彌足珍貴,一次用了近兩百米,連我們族中的老底都給掏光了,你真的以為,我隻是為了些嚇人的神威,和沒有用的防禦嗎?”


    孔方圓聽到司信的聲音,便知道大事不妙,忙從白銀門戶後拿出古畫,抖開之後,亓長生正要進去。


    卻見那臥像的口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就像有傳說中的山河社稷圖一樣,在麵前徐徐展開。


    隻不過這一幅畫中不是山河,而是浩瀚無邊星空,其中有無數強大的星辰天體在肆意的遨遊。


    其中的規則和大道自成一體,霎時把這一方世界的鬼魅星大道給覆蓋了。


    孔方圓、亓長生、青玉枝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變成了畫中之人。


    他們落在一顆灰蒙蒙的星球上,周圍全是人身蠶尾的噬星一族的族人,在蠶食一顆星球。


    這個時候,所有噬星的口中都吐出極細的長絲,飛過來把沒有反抗之力的亓長生纏的緊緊的。


    這種長絲是神王畫卷中的力量所化不是星魂絲,能夠攫奪亓長生身上的神王氣運。


    孔方圓、亓長生、青玉枝所在的就是司信的神王畫卷。


    他們的生死全在司信的一念之間。


    “這下懂了吧,那星魂絲形成了一座磁陣能依靠神威,能發出我全盛時候的一擊。”司信洋洋得意,“有你這隻純血麒麟落在手裏,我複生有望,就不需要所謂的魔藤了。”


    話說數萬年前,司信和亓長生實際上是至交好友。


    亓長生為人沒有城府,司信從她的口中無意間得知,她的手中有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在那個寶物麵前,別說洪荒奇珍,就是太初奇珍也望塵莫及。


    那個寶物可鎮壓氣運,即便放在在永恆域,也能興盛一方大勢力。


    如果把那個寶物給一位神禦境的神王,他就能跨過啟聖境,直接成為修行界的至強者——仙帝。


    司信覺得沒有人可以抵抗這樣的誘惑。


    當即背叛了和亓長生的友誼,也許算不上背叛,因為在他的眼中,亓長生是個魯莽傻楞的蠢貨。


    他從來沒有把亓長生當成過朋友。


    他沒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非常果斷的偷襲了亓長生,奪走了那個寶物。


    司信經常看到亓長生戰鬥,那戰鬥的過程跟亓長生本人一樣,都是直來直去的風格,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招式,從來不屑於拖泥帶水。


    所以他片麵的覺得亓長生這樣的人,是不會保留底牌,尤其是防禦方麵的。


    司信謀劃準備和準備了許久,在偷襲的時候,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妄圖一招殺死或者重創亓長生。


    當然了,他深深的知道亓長生的實力強大,尤其是天賦秘術之強幾乎無法破解,能重創就算不錯了。


    然而結果是亓長生身上有強大的防禦秘寶,更是把一套著重防禦的武法修煉到圓滿境界。


    秘寶和武法雙管齊下,亓長生連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司信出奇的憤怒了。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瞞著我。


    亓長生的性子剛烈。


    在她的眼中,你敢背叛我,你敢偷襲我,你就死定了。


    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兩個人從實力上來說,亓長生更勝一籌,可從頭腦上講,司信陰險狡詐更勝數籌。


    司信在前麵跑,亓長生在後麵追殺。司信充分的利用各種地勢和局勢,而亓長生則是不管不顧的橫推過去。


    到最後差不多是兩敗俱傷。


    司信差不多死了,要不是星魂絲臥像上保留了大量的神威,保留了他的神王印記,他都沒有複蘇的機會。


    亓長生中了算計,被詭異物質糾纏了萬年,半死不活。若非孔方圓和大貓水滴,亓長生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亓長生的實力沒有恢複,但是她的氣運在服用長春泉,傷勢痊愈之後,就完全恢複了。


    現在,亓長生的氣運正在快速的流向司信,她自身變得衰敗。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出手,小心輪迴之火燒死你這個賤貨!”亓長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


    神王的領域畫卷連鬼魅星的大道都能夠覆蓋,除非孔方圓把收藏的詭異物質拿出來潑到星魂絲臥像上,最終大家一起死。


    “輪迴之火?哈哈,”司信大笑著道,“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真的以為我的神念分身,被輪迴之火焚燒了?難道你忘記我當初為什麽偷襲你了?”


    “那寶物怎麽會在你的手裏?”亓長生胸口起伏,胸中怒火熊熊。


    “咱們倆在爭搶那寶物,不在你的手裏,就在我的手裏,多簡單明了的事兒,你都要發問,你真的太無知了。”


    司信興致勃勃,躊躇滿誌的道,“我不僅要奪了你的氣運複生,還要依靠那寶物成為雄霸永恆域的仙帝,哈哈……


    你知道嘛,其實我利用神王畫卷奪你的氣運,隻需一瞬間的事情。


    可是我偏偏要慢慢的來,我要親眼看著你,一點一點的死亡,一點一點的腐朽。


    啊,對了,我作為你的好朋友,我有義務,也有責任糾正你的錯誤。


    當著你的麵殺死這一隻讓你牽掛的小蟲子。”


    說著一抬手,孔方圓的身體便不由自主,飄到他跟前。


    司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把孔方圓打量了個通透,情緒慢慢的憤怒了,道:“如此低微卑賤的蟲子,憑什麽讓你溫柔相待。”


    孔方圓看得出,這貨分明是嫉妒了,便撇撇嘴,道:“你真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是我們倆的事情,關你屁事!孔師乃是萬族之首的純血人族,不是什麽狗屁蟲子,而你才是一隻卑賤的蟲子。”


    “你找死!”司信氣的神念分身變得都不穩定了,孔方圓這一開口,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別激動,一會兒有還有更加激動人心的事情,你現在把自個兒氣死了,一會兒我們看誰的西洋鏡去。”孔方圓說話比較慢,掩飾著自己咀嚼的動作,咽下去之後,他在自己的胸部拍了拍,“味道不錯,辣條味的……”


    此時,亓長生已經攫奪了亓長生三分之一的氣運,過程很順利,司信才不相信有什麽意外發生。


    孔方圓區區一個傳奇武徒,就算偷偷吃了一顆玄實,能有什麽用?


    麵對一個巨人,螞蟻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但是司信看不得孔方圓這一副囂張的樣子,一抬手捏住他的脖子,就要把他提起來弄死。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叫做反派死於話多……這是孔師給你的忠告,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做一個強大的反派……”孔方圓還沒有說,司信就要用力,卻渾身一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司信發現神王畫卷破了,他攫取的氣運在向亓長生返流。


    到底發生什麽了?


    是誰出手了?


    司信一感受才發現,問題出現在星魂絲臥像上。


    難道是浮空島上的魔藤發現了我的氣息,出手介入破壞我的臥像?


    很快司信的神王畫卷消失了。


    抬眼望去,地宮裏沒有魔藤的影子,也沒有魔藤的氣息,隻有張天忌的手放在臥像上。


    臥像裏麵的星魂絲被抽出來,像一條條細小的蛇兒一樣,遊走沿著張天忌的胳膊遊走,最後鑽入眉心念域。


    “你剛吃的是什麽東西?”司信看的出張天忌是孔方圓的分身。


    張天忌的所作所為都源於孔方圓。


    “你猜!”孔方圓看著亓長生衰敗的身體在快速的恢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司信死死的盯著孔方圓。他想來想去,想到幾十種可能,都因為孔方圓太弱而排除了。


    隻剩下最荒誕最不可置信的一種,他咬著牙,道:“你吃的是恆品武法的孔雀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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