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裏忽然就哭得這麽撕心裂肺的,反而讓窗外兩隻夜行者,一瞬間覺得懵比。


    這個,說好的晚上來殺人呢?


    不等他們動手,人就死了?


    兩個殺手一見麵,臥艸,都是認識了。


    連忙同時出聲,“你殺的?”


    “你動的手?”


    完了……兩人同時又停下,默默的看著對方,突然又異口同聲:“不是我!”


    “不是我。”


    囧……


    好半天,由鏡帝派出的殺手惱了,不高興的看著對方道,“你能不能別學我說話?裏麵那女人不是我動的手,是你嗎?”


    另一個被太子派出的殺手也不高興,叫道,“不是你,那也不是我,那會是誰?”


    咦?


    事情真的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兩名殺手白來一趟,反而卻沒有空手而迴,左思右想不明白,索性打個商量,同時撤退,“迴去稟告吧,就說人是我們殺的,自然會有獎賞!”


    “好!”


    兩人一拍即合,商量妥當。


    兩名殺手,分一前一後離開了春風一度的束腰樓,此刻,明王府依然燈燭輝煌,酒不離手,肉不離口。


    明王這是又喝得酩酊大醉了啊。


    連人都認不清了。


    秦天方愁成了一比,連連與時閱商量道,“快說快說,這事該怎麽辦?王爺喝酒喝成這樣,早晚得傷身,我們得想辦法勸勸啊!”


    時閱不擅此事,聞言便無言的道,“你一向跟在王爺身邊久了,他心裏想什麽,你該知道的。”


    “廢話,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擔心!你說……王爺對那母老虎夠好了吧,為什麽那母老虎就是不答應呢?”秦天方怎麽想都不明白,殷素素現在不止是雙親缺失,甚至是麻煩纏身,怎麽想,王爺也是她的最佳夫婿人選吧,這怎麽就偏不同意呢?


    時閱動了動唇,有心想把之前殷素素中了醉鸞夢,與王爺一起顛鸞倒鳳的事情說出來,但忽念一想,秦天方這個人嘴巴太不靠譜,索性又不吱聲,隻是悶聲悶氣道,“不知道,總之,王爺心情不好,趕緊想個辦法!”


    一轉身,走了。


    “出息……”


    秦天方氣得罵了一句,想著白天的時候,王爺好像還給人家送什麽藥來著,結果人家不領情,把藥扔了?


    哎呀我去!


    那可是除疤美顏的上好凝霜露啊,天下之間可遇而不可求,這怎麽就扔了呢?


    真是暴殄天物。


    一想及此,就對那隻母老虎的印像更不好了。


    再一轉頭看著王爺桌上那又空了的一壺酒,秦天方歎一口氣,認命的上前,“王爺,咱別喝了行不行?再喝,天都要塌了啊……”


    正在此事,門外管家臉色蒼白的疾步進來報道,“秦侍衛,不好了……聽說春風一度那邊出事了,殷姐姐被刺,現在生命不明!”


    “什麽?這什麽時候的事?”秦天方一急,邁步過去,一把將老管家整個提溜了起來,老管家淚啊,他一把老骨頭,禁不起這麽折騰。


    連連說道,“就在剛才,就在剛才……那邊的人剛剛過來報,殷小姐遇勢,傷勢好像還很重?”


    “那她到底是死了沒有?”秦天方大叫著,他隻想聽最後結果。


    老管家想了想,說,“不知道……”


    噗!


    你是來逗爺玩的嗎?


    秦天方氣急敗壞,馬上閃身出去,“把王爺扶迴房間去睡!”


    聲音還在,人已經遠了。


    管家不敢怠慢,趕緊吩咐了人來,連拖帶拽,將王爺送迴了主院的臥室中。


    燈燭琉璃,美輪美奐,屋內一切布置,都像是最近新做的,就連屋裏掛的幔帳,也是上好的冰蠶絲染成,還有各種燈燭,桌椅,軟榻,一眼看過去,根本不像是個男人的臥室。


    可偏偏,明王就這樣布置了。


    管家扶了明王尚了床,將鞋襪給脫了,再拿了一床薄被搭了肚子,想了想,怕王爺醉酒睡不好,晚上著涼,又貼心的去把窗戶關了,做完這一切,老管家才抹著汗出去,祈禱春風一度那邊發生的事情,都是謠傳,謠傳。


    天下皆知,他們家王爺愛慕殷家小姐,那是迷得不行不行的……眼下要是這等事發生,老管家不敢想像,王爺得痛苦到何種程度。


    結果,這邊剛出去,那邊有下人過來說,“管家,這是明天王爺要接見的各種閨秀,大約有百人左右,管家看,用不用再挑一下?”


    下人興奮不已,王爺天下選妃,也讓他們大大的飽了眼福。


    肥紅綠瘦,鶯鶯燕燕,那可是應有盡有。


    “挑挑挑,挑什麽挑?告訴她們,明日暫休一天!王爺心情不好,先不挑了!”


    老管家一把將那厚厚一遝的畫像全部塞到了下人懷裏,氣得邁步離開。


    真是……說不出的鬱悶。


    所有人都知道,王爺心中都隻有殷小姐一人,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呢?


    夜色漸重,略顯涼快的一些風吹過來,吹開了虛掩的窗子,吹到了氣悶的房中。


    床上的男人慢慢的睜開了眼,鼻間嗅著他極為熟悉的淡淡體香,眸中勾了抹笑意,便又很快傲嬌的閉上了眼睛。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女人悄然無聲進了屋,如狸貓一般無聲,卻極是熟門熟路的摸到了明王的床前,目光定定看著那雙目閉合的男子,心中一聲歎息,說不出什麽滋味。


    真是……說選妃就選妃?


    “王爺,喝這麽多酒,是想要把自己灌成豬麽?”


    看了片刻,見他頭上出了汗,女子歎了口氣,拿了帕子出來,輕輕的幫他擦著汗。


    但他似乎真是飲了不少的酒,才剛剛擦了汗,便又是一層冒了出來,女子看了看,不由頭疼,想了想,直接伸手把他身上的那層薄被掀了。


    如此,總算是好了一些。


    女子鬆了口氣,想著看他一眼就算了,總是要離開的。


    才剛剛起身,床上一聲悶哼,醉得不醒人事的明王一個翻身,嘀咕著說,“殷素素你這個臭女人……你不要走,不要走……”


    頓時,轉身欲走的女子一臉哭笑不得。


    睡夢中都在罵人,你到底是喜歡人家,還是不喜歡人家?


    看他馬上要滾落在地,女子咬了咬,轉身迴去,試著將他往床裏掀。


    可男人就是男人,醉了就是一隻死豬。


    費了好大的勁,又出了一身的汗,才剛剛把他推迴去,明王忽然一睜眼,“哇”的一聲吐了女子一身。


    刹那間,胃部食物混合著烈酒的味道撲鼻而來,女子簡直要吐。


    氣得一巴掌拍過去,低罵一聲,“真是沒出息……”


    於是,明王吐完了,眼睛一合,唿嚕嚕又睡了過去……女子呆呆看他,嘴角狠狠抽搐。


    這時候要走,多惡心?


    想了想,趁著他醉酒,先去洗一下吧。


    熟悉的繞過屋裏的擺設,到了屏風後頭,浴桶的水是幹淨的,但早就涼了,本來是打算明王沐浴的,可醉成這個樣子,下人也沒收。


    女子探手試了試溫度,覺得挺好,便將身上吐了酒漬的髒衣服脫下來,扔到一邊……整個身體泡進了微涼的水中,剛沉下去時,有些涼。


    但很快便適應了水裏的溫度,慢慢的抬手,輕輕的洗了起來。


    夏天的衣服,穿的都薄,明王這一吐,直接吐了她滿身都是,不止衣服上有味,她身上也有味。


    頓時又氣得暗罵一聲,更加用力的搓洗起來。


    卻不防,此刻的大床之中,明明醉得跟豬一樣的男人,竟是慢慢的睜開一雙黑黑的墨眸,唇角向勾,耳聽著屏風的方向,鼻子裏輕輕的低哼一聲,嘀咕道,“明明心裏就有本王,還敢不承認……”


    忽然聞著自己身上也有味。


    連忙一起身,借著外麵的月色看著床上的一難濕乎乎的東西,明王一臉黑線。


    臥艸,早知道就不吐了。


    吐得這麽惡心,這還怎麽睡?


    尤其是裝睡……這都沒法裝了。


    屏風後的浴桶,女子正在沐浴,忽然覺得身後有黑影過來了。


    她猛的一迴身,低喝道,“誰?”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毛毛的男人大手,直接就撲了過來,摸上了她的身體。


    她一聲悶哼,剛要出手,一隻帶著滿滿酒意的嘴巴壓了上來,將她所有的抗爭一瞬間就壓迴了心底。


    水聲卜卜,不停的此起彼伏,她掙紮著,又不敢出聲,生怕外麵的人聽到。


    可不出聲,就這樣無恥的男人……算怎麽迴事?


    明明醉著,卻忽然又跳起來……又是在裝醉?


    頓時一惱,張口將他的唇舌咬了進去,明王吃疼,馬上放開了她,怒道,“殷素素你真是屬狗的嗎?哪有咬人這麽狠的?”


    真是疼死他了!


    殷素素也不理他,身一閃,迅速由浴桶中起身,拉了眼前的帳幔就往身上圍,可偏偏就慢了一步,明王眼疾手快,嬉皮笑臉上前,一把將她按住,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說,“乖!摸都已經摸完了,還害什麽羞?”


    大手一扯,將她要圍的帳幔又拉到了一邊,殷素素低聲道,“滾!”


    一個字,簡直是讓悔青了腸子。


    聽報,明王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她原本是不想來的,可鬼使神差的還是來了,沒想到,竟是在裝醉!


    這真是夠了!


    “嗬!素素又說傻話,本王要是真的滾了……素素又該怎麽辦?嗯?”


    明王暖昧的身子貼上來,不要臉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


    殷素素咬牙,光著的身子無處遮擋,就如當上次在清華池一樣……那時候,是他光著,她迫不及待看光了他。


    這時候,是她光著,而他……不放手。


    “我隻是來看看你死了沒了!”


    殷素素冷哼,嘴硬的說,又想抬手拍開他,明王煞有其事“嗯”了聲說,“那麽看明白了?本王死了沒?”


    “死了!”


    就這種男人,死不足惜。


    一咬牙,手肘往後猛的一頂,明王一聲悶哼,頓時大叫道,“喂,你謀殺親夫啊!”


    原本殷素素想隨便扯他一件衣服,跳窗而去的,可他這麽一聲喊,她頓覺不妙。


    幾乎是瞬間之間,外麵侍衛馬上問道,“王爺?可有什麽事?”


    殷素素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你去處理!”


    明王傲嬌,“才不!反正你要走……走啊!”


    殷素素:……


    她真是……來錯了。


    就算這時候她想走,怕是也走不了吧?


    更何況她現在連件衣服都沒有,匆忙之間那是裹了被子的,這時候要出去,再被滿府的侍衛當成刺客追殺……那畫麵想想就太美,她不敢嚐試。


    隻好咬了咬牙,暫且認輸,“……王爺,有事可以商量,但現在,你也不希望有人闖進來吧?”


    闖進來,看光了她不要緊,丟臉是大。


    明王一想也是,“算了,你這烏鴉嘴,萬一一會兒真有人闖進來,本王未來王妃豈不被人看光光了?那樣不合算!”


    眸光一寒,向著外麵等不及,已經差點要破門而入的侍衛冷道,“出去!”


    這聲音……好怕怕啊!


    侍衛心尖一顫,王爺沒事就好。


    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王爺,屬下就在外麵,王爺有事喚一聲便可。”


    “好!”


    明王迴道,這一聲倒是有溫度多了。侍衛頓時放了心,在門外站好了崗。


    打發走了特別盡忠職守的王府侍衛,明王唇角一勾,噴著酒氣過來,“素素,現在……可以說事了吧?嗯?”


    屋裏的燈燭然起,明王衣衫不整的坐在燈下,坐在桌邊,一雙像是勾魂的桃花眼,直盯著殷素素看。


    她忽然就發現,這明王雖然行事無狀,可這一身好皮囊,真的是蠻好看的。


    哪怕是如此淩亂的衣著,也能顯得他不羈的一麵……痞氣與貴氣並存,莫名就吸引著她的心,跳動如雷。


    抿了抿唇,提醒自己迴神,答非所問,“有沒有幹淨的衣服?”


    總不能一直披著被子。


    這樣給她的感覺,時刻就處於弱勢。


    “沒有。”明王索性側了手肘拄在桌上,慢悠悠的說,“不過你想要穿,也可以,本王昨天換下的衣服還沒洗,你如不嫌棄,拿去穿也無妨!”


    你無妨,我有妨。


    殷素素默默的又吐艸句,盯著他看,“我要幹淨的。”


    “說了沒有的,你要不信,本王也沒辦法……”明王一臉真誠的說,殷素素不信他,信他才有鬼。


    而明王是什麽人?


    睿智近妖精密大腦,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什麽意思……哼哼哼,想要穿上衣服,跟他公平議事麽?


    休想!


    這樣披著被子就剛好,等一下,萬一一言不合,他跳上去……就掀被。


    明王如此想著,眼神就顯得越發熾熱,尤其他的小明明,也跟著蠢蠢欲動的,想要搞事情了。


    一臉汗顏,真是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而殷素素也知道,看來要衣服是不成了,索性直接說事。


    “王爺,我懷疑你府中有太子眼線,你查到了沒有?”


    要不然不可能這麽巧,兩次,都是太子帶人趕到,幾乎都將她迫於絕路。


    內殲不除,她一日不心安!


    明王手一揮,“這是本王的事情,與殷小姐又何幹?”立馬一副公事公談的模樣,臉色淡淡的說,仿佛在他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他時時刻刻都想推倒的那位,而是完全一個陌生人一般。


    “王爺!”


    被他這話一堵,再看他這態度,殷素素心中猛的就一揪,有種說不出的酸澀之感。


    從前他想方設法接近她,都被她冷漠以對。


    哪怕是他們都在一起了,她也是完事就傷人。


    可現在,澹台明卻是第一次這樣——她忽然就覺得,真的特別難受。


    習慣了他的嬉皮笑臉,突見他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她竟發現自己患得患失,無法接受。


    “唔,你叫本王一聲王爺,本王其實多少也應該給你點麵子的。但是本王現在想問你,你如此打扮,半夜潛入本王府中,又是對本王擦汗,又在本王房裏沐浴的,你憑什麽?給本王一個理由,本王迴你剛剛的話,若不然……”明王指節在桌上篤篤叩著,目光傲然,“若不然,本王會讓你披著被子,滾迴你的春風一度,你信不信?”


    突然出口這麽狠,話說得這麽毒,殷素素心神一怔,目光也變得清冷,死死的盯著桌邊的這個男人道,“你說真的?”


    “廢話!本王一言出口,駟馬難追!當然,殷小姐也可以選擇另一個辦法……”明王哼一聲又說,臭女人,就不信馴服不了你!


    再如一匹烈馬,也得給本王乖乖的過來!


    “什麽辦法?”


    不想答應,可看看自己眼下的狀態,殷素素深吸一口氣,不得不答應。


    她不想裸著奔迴春風一度,再被滿府的王府侍衛追著一點都不要臉……她就隻能答應。


    “很好!另一個辦法就是……陪本王睡一覺,本王什麽都應你!”


    明王勾了勾手指,一瞬間如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用一種鄙夷的目光在看著床角如奴仆一般的女子,這讓殷素素心中極為難受。


    什麽時候,她竟成了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了?


    “你休想!我今天就是死在這裏,也絕不會答應你!”


    氣急而怒,殷素素猛的起身,裹著被子就走,明王冷然的話音追過來,“聽說你剛剛不是已經死了一迴嗎?那麽,你現在再死一迴,其實也沒那麽困難!反正本王不用背負殺人的惡名,而你……死了,也就是死了。”


    即將出門的殷素素心中猛的一顫,心中又氣又怒,卻無話可說。


    是。


    春風一度裏麵,已經死了一個殷素素!


    那麽現在,出現在這裏的殷素素,又會是誰?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殺了我?或是抓了我?永遠不放我走?”


    猛的迴身,殷素素冷冷的說,目光中帶著銳利的譏諷,“大周明王爺,也不過如此……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你……”


    話沒說完,明王已經不愛再聽,忽的欺身而上,將她一直嘴硬的不行的小嘴,一把捏了起來,她咬著唇,雙手死死的拉緊被子,竟沒有機會騰出手去反抗他。


    “喲!殷小姐說的有點過了啊。霸女是有的,可欺男?真不好意思,本王不好那口!”


    目光盯著她嫣紅的唇,真是想吻上去。


    狠狠堵住她這張不可愛的小嘴。


    而明王是行動派,想做也真就做了,忽爾俯首,將她一把推到身前的牆壁上,殷素素悶哼一聲,已經被他再度吻住。


    “你放開……”


    殷素素氣急,手不能用,直接上腿。


    膝蓋一弓,向著他頂了上去,明王早防著她這一招呢。


    馬上閃身而出,卻又於瞬息之間,狠狠的擠入了她身體中間,一雙墨眸在昏暗的燈火之下,目色深深,而充滿了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素素,為什麽直到現在,你都不肯向本王說句軟話?嗯?”


    他問她,痛心的問她,“因為本王對你的惡意,所以你也覺得心痛了是不是?那你既然會覺得心痛,那就不知道本王也有心,本王也會心痛嗎?”


    “你看你……”


    他說著話,忽的揚手,將她身上的薄被扔開,她猛的咬緊牙關,不想在他眼前服軟。


    可他的手指,慢慢的點向她的左胸……位置。


    那裏,有一顆怦怦亂跳的心,在觸動著他的指尖,讓他感受著她的心跳。


    “你看你,看這裏……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心?才這麽剛剛對你,你就受不了的要使性子走,那你一次又一次的對本王冷暴力,你說本王該怎麽罰你才好,嗯?”


    一聲聲問著,一點點順著她的身體往下點。


    她終於想起來要反抗,卻被他快速點了身上大穴,她目露怒意,“澹台明,你卑鄙!”


    這個混蛋!


    她罵著他,他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人都主動送上門來了,他也不可能再放走她。


    湊上前細細嗅著她身體的味道,低低的說,“素素,你今日來,就是一個錯誤,你知道嗎?”


    “本王且不管你是使了如何手段,讓另一個你死在春風一度的,但左右不過是一個易容術障眼法吧?不過這樣也好,你死了,本王也就省心了,不用再成日裏為了你提心吊膽,也不用再整日裏為找不到你而怒而酗酒!本王隻知道,今夜你既然主動送上了門——就絕不允許再走!”


    “你,是本王的女人!”


    “哪怕一輩子不見天日,也是本王的女人。”


    “所以,你覺得這個計劃,好是不好,嗯?”


    指尖忽的最後撫上她的臉上傷,那次傷得比較重,都過了兩天了,傷還是這麽明顯,明王有些心疼,不過他說,“素素放心,有本王在,這點傷不算什麽,本王一定會讓你完好如初的!”


    麵對這一切,殷素素呆呆看著他,慢慢就覺得靠著牆的後背冷冷的,顫顫的,似乎是入了數天寒天一樣……有無數的寒向上爬著爬著。


    這樣的明王她從未見過!


    這樣明明怒到極致,卻是一個髒字都不說,一個暴力都不用的男人,此刻,卻是讓她心驚得想要大叫!


    “王爺,你,你什麽意思?”


    她腦中忽的冒出一個想法,卻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不!


    他不會那樣做的,對不對?


    殷素素心中慌亂的想著,結結巴巴的道,“澹台明!你放開我,你先放開我!”


    “不!”


    他說,“本王為什麽要放開你?好不容易主動送上門的美人,你以為本王會這麽輕易放手嗎?”


    “不過你放心,等明天的時候,本王宿醉清醒之後,會特的趕去春風一度送你一程的,你覺得如何?”


    明王邊說,邊怪笑著……這臭丫頭,看你怕不怕!


    殷素素這時是真怕了。也真被自己的愚蠢行為給氣哭了。


    她又氣又急的大叫,“澹台明你簡直……嗚嗚!”


    快速又點了她的啞穴,明王滿意了,樂嗬嗬的說,“乖,今天先什麽都要說了,好好的睡個美覺,明日一早起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打橫抱了她尚了床,放好。


    之前的床吐藏了,索性扔了那一層,直接睡在了黃梨花的床板上,大夏天,也涼不著。


    但他怕身邊的女人受涼,還是貼心的給她搭了一下肚子,然後,心滿意足的抱著這女人睡覺。


    此刻,殷素素一顆心,卻是沉沉的往下落,往下落……


    大周邪王……她真是蠢!


    一直以來因為澹台明的種種蠢事,她從來都忽略了他這個叫得極響的稱號。


    而現在,如果他所料沒錯的話,他是要打算,要利用外麵的“殷素素”身死之事,把她囚禁一輩子嗎?


    想到這些,她又有些慌。


    不!


    這個bt!


    “咦?你在想什麽?為什麽還不睡?”


    男人一翻身,麵對著她說,有她有身邊,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抬手捏了捏她的俏鼻,見她鼻尖已出汗了,不由問她,“你熱?”


    殷素素不出聲,點了啞穴她怎麽說話?


    他一想也笑了,索性就抬手往她身上摸了一把,果然出了不少的汗,眸光微微一頓,也不說話,把被子給她掀了。


    想了想,還是動手把她啞穴解開,問她,“難受嗎?”


    殷素素忍不住,終於咬了咬牙根,氣得不行,但又聲音低低的道,“王爺,之前素素脾氣暴燥,性格不好,若有哪裏對不住王爺的,王爺還不要放在心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難得見這小丫頭如此低聲下氣,明王微微一笑,側身伸過手去,將她摟在懷裏,問,“素素之前做過什麽事情,是對不起本王的?”


    這話問的,是明知故問吧!


    殷素素額上再出一層冷汗,硬著頭皮說,“……對王爺的好心視而不見,將王爺的好心將成豬肝肺,還氣得讓王爺把凝霜露都扔了。”


    她說著,明王忍不住點頭,低笑,“原來你都知道啊,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本王,嗯?”


    上挑著尾音問出來,這樣的感覺真是讓人心裏憋屈得很。


    殷素素氣急合眼,又睜開,“……我不想嫁你為妃,不想嫁入皇室!”


    “為什麽?”他繼續問理由。


    她咬牙,“沒理由,就是不想!”


    不可能!


    明王眸光微垂看著這小女人,要是今天還問不出她的真心話,他就不用活了。


    “說實話,本王就放了你,要不然,你就等著讓本王關你一輩子,老死在這王府的後花院裏吧!”明王變臉,忽的又惡狠狠的說。


    殷素素默。


    父母之仇還未報,她不想死。


    “……我一直認為,皇上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終於,殷素素吐露了實情……她怕真的萬一嫁了他,將來要殺皇上,那他怎麽辦?


    是站在她這邊?還是站在皇上那邊?


    而明王也萬萬沒想到,他追了好久好久的這個理由,竟然是這個……逆天的理由!


    一時間目瞪口呆,差點也沒迴過神來,殷素素看著他,目光淡淡的冷,“如此,王爺還肯娶我為妃?”


    娶了她,就等於是娶了一個大麻煩進門!


    如果他不傻,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而明王這一刻,覺得自己口幹舌燥,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所以,就因為這個原因,你不願意下嫁本王,或者……你甚至還打算在將來的時候,若發現本王也是參與其中的一名兇手,你也會連本王一起殺了,是不是?”


    明王何等睿智,一下想到了事情的根本。而到這一步,殷素素也豁出去了,冷聲道,“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說過的,如果將來發現明王也與其中參與了,我殷素素第一個就殺了你!”


    想到當日的衝天大火,殷素素眼一閉,心又痛得喘不過氣來。


    被火燒死的父親,母親,你們死得好慘!


    “行了!真是八杆子打不著的事……就因為本王當日在火場裏走了一圈救了你,所以你就認定本王也有嫌疑?這是你的理論?真是荒謬!”明王氣道,又恨不得打她一頓,讓她再胡思亂想,胡思亂想。


    “錯!當日救我的人,是秦天方,不是王爺你!”殷素素糾正,很較真,明王頓時又無語,“本王的人去火場救了你,難道不該算在本王頭上嗎?就如同本王的人出去殺了人,這帳也是要算在本王頭上的。”


    “那不見得。難道秦天方叫他娘叫娘,你也叫他娘叫娘嗎?”殷素素反唇相譏,明王明目口呆,好半天,才磨著後牙槽,氣道,“又胡說八道……這事怎麽可以相拚並論?”


    人人都隻有一個親娘,他堂堂王爺去喊秦天方的娘做娘,真是吐一口老血。


    想著,又把秦天方那小子給記上了……


    “既然你這麽感激他救你,那等明兒個,本王就將他發配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迴來才好!”


    明王一堵氣,隨手又把她啞穴點了,隻顧自己說話,“總之你這個臭丫頭就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本王向你保證,殷老相爺慘死一事,本王真的不知情。若是早點知道,本王說不定還會第一個去救。”


    “當然,要是你一直懷疑是本王殺的人,本王也是沒辦法。隻能讓時間來證明本王的清白。”


    “但是,你懷疑皇上是兇手,這事又沒有根據,所以更加不能輕舉亂動……你這麽聰明,知道本王為什麽這樣說吧?”


    “天下再大,也都是皇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你乖一點,不要太露鋒芒,本王會一直在你身後護著你的,好不好?”


    “唔!對了,春風一度那邊,你假死的事情,也發生的不錯,肯定這之後幾天,京城會亂一下的,你沒事也不要往外跑。以免被人發現蹤跡。”


    “另外,有關你與太子的婚約一事,你都已經死了,皇上也不會揪著不放了,嗯,這樣好不?本王去向皇上討一聖旨,與你結成冥婚,跟你靈牌拜堂,這樣,你以後不論生死,都是本王的女人了……”


    唔,這個主意想得真是太好了。明王這一夜,就像個話嘮一樣,各種說個不停。


    一直到殷素素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慢慢睡了過去,他這才慢慢停止了嘮叨,抬手將她解了穴位,軟軟的摟在懷裏睡了。


    這麽聰明睿智的一個蠢丫頭,他怎麽舍得把她一直關著不見陽光?


    隻是恰好有這麽一個機會,他嚇嚇她而已。


    翌日,天有些陰。


    雖然王府發出了聲明,說是今日選妃一事暫時中斷,可外麵的各種未婚的小姑娘們還是拚命的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們哪裏肯放過?


    等了好久,一身素衣的明王終於出現了,卻是滿臉的肅冷之色,冰冷的眼底帶著咄咄逼人的寒意,出門便翻身上了馬,直奔皇宮而去。


    門口的眾人一看,頓時呆了,“王爺這一大早的去宮裏做什麽?”


    有人那眼珠子活泛的,馬上就想到了,長長的一聲“哦”之後,神秘兮兮的說,“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昨夜春風一度那個花樓出事了……”


    於是馬上有人圍過來問,“出什麽事了?還能死他不成?”


    那人一拍大腿,“可不是嗎?就是死了,聽說死的還是王爺的那個相好,叫什麽殷素素的呢。”


    “哇,是真的嗎?那這……怪不得王爺會怒氣衝衝進宮去呢。你說,難道是宮裏出的手,把殷素素給暗殺了?”


    “噓!”


    有人猜測,有人就趕緊往下壓,急忙道,“都少言少言!宮裏的事,能是咱們能隨便議論的嗎?快散了,趕緊散了……省得一會兒官兵來了,想跑都跑不了。”


    話落下,眾人跟著一哄而散,都怕官兵抓人,各迴各家去了。


    此時,太子東宮,太子澹台月一整個晚上招了美人進去,索求無度,好容易大早上才眯眼睡著了,可不想剛剛睡下,就聽外麵東宮大門“轟”的一聲響。


    有人厲聲喝道,“澹台月,你給本王滾出來!”


    咦?


    太子怒極,瞌睡蟲一下子飛了個精光,寒著臉道,“來人!是誰這麽一大早的就在本宮門口吵吵嚷嚷的?馬上給本宮抓起來!擇後處置!”


    真是氣死他了,睡個好覺都不行。


    貼身侍衛臉色慌張的衝出來,腿一軟,撲地就大喊,“殿下,殿下不好了啊,是王爺……王爺一大早的氣勢洶洶拿著尚方寶劍直衝東宮,咱家是攔都不敢攔啊!”


    要知道那尚方寶劍是什麽?那是上可以斬天子,下可以斬貪寶的寶劍!


    想當年,太上皇去世,這把劍就留給了明王,沒想到這時候竟是用在這裏?


    太子眼前一黑,頓知夜裏的事情,大概是漏餡了。剛剛的怒意一瞬間跑個精光,驚慌失措,屁滾尿流就往床底下藏,可為時已晚……


    大周明王怒氣衝衝踹門而進,正把太子在床上堵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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