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號,依舊是陰雲蔽日,狂風肆掠,夾雜著瀝瀝淅淅的小雨。


    連續多日的陰天,似乎連天穹都向下塌陷,沉悶的氛圍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高朋市市中心的百姓全部撤離,郊區百姓也撤離的七七八八,甘願赴死的秦國強者從各地奔赴高朋市刑場。


    蘇牧等人早早的洗漱,穿戴整齊,他們神色平靜,無波無瀾。


    此戰,若一去不迴,便一去不迴!


    “各位,準備好了嗎?”蘇牧深吸口氣,目光凝重的看著聶成峰等人。


    聶成峰穿上了第一次當兵時的軍裝,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幹幹淨淨沒有半點褶皺。


    他是個非常注重形象的人,認為自己的形象代表了秦軍的顏麵。


    徐福來還是和平常一樣的打扮,有點書生氣,平易近人。


    周炳坤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此時眼中卻透著濃烈的戰意。


    周運七十多歲,穿著中山裝,須發皆白,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他從來都不是個果斷的人,總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但這一次,他無條件支持蘇牧。


    反正都瘋狂過一次了,那麽再瘋狂一次又有何妨?


    “時刻準備著!”眾人異口同聲,情緒高昂。


    “好!那就讓咱們一起,殺他個天翻地覆!”


    蘇牧大手一揮,胸中頓生豪邁之感,領著眾人離開司法大樓。


    “大秦!”


    “不敗!”


    剛走到門口,才發現司法大樓外人山人海。


    領頭的那人喊一聲‘大秦’,身旁無數人迴應‘不敗’。


    “大秦!!!”


    “不敗!!!”


    他們是老師,是學生,是工人,是科學家,是藝術家等等,他們或許從事不同的行業,或許年紀不同,但他們是真正的秦人。


    他們知道即將發生什麽,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大忙,但他們仍然選擇用自己的想法向蘇牧等人表達誠摯的感情。


    秦人的聲音破開厚厚的雲層,直衝雲霄,在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響起,久久不絕。


    蘇牧等人被他們的情緒感染,隻感覺渾身血液沸騰,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炸裂,精神高度亢奮。


    光是站著,便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


    而這份力量,來自無數秦人的信任和鼓舞!


    “開拔!”


    蘇牧大喝一聲,眾人陸陸續續上車,前往高朋市。


    他們都擁有五階以上的實力,可以禦空飛行,但那樣過於消耗神力,為了讓自己時刻保持在巔峰狀態,坐車是最穩妥的方式。


    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潮水一樣,井然有序的讓開一條通道,目送著蘇牧等人遠去。


    從市中心到郊區,一直到出臨安市前,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直到出了臨安市,四周才慢慢安靜。


    ……


    秦國邊境,一間飽經戰火洗禮的破舊軍帳內。


    國主坐在正上方,連續半個月不眠不休,臉色極其蒼白,此時強打著精神,“他們出發了嗎?”


    大元帥和大國師對視一眼,“後方剛傳來消息,他們出發有半個時辰了。”


    他們兩人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大元帥趙光義的軍裝上沾染著未幹的鮮血,似乎剛從戰場上退下來。


    除了他們三人,軍帳內還有十幾名大將。


    這群人是秦國的肱股之臣,正是因為他們,秦國邊境才沒有淪陷。


    他們聽說了蘇牧的事情後,都對這個素未謀麵,卻處事驚人的年輕人充滿了佩服和好奇。


    “據我所知,分殿聯盟有一名八階神使坐鎮,麾下還有十幾名七階神使,幾十名六階神使和數百名五階神使。”


    “邊境戰事吃緊,秦國境內五階以上的神使少得可憐,雙方實力相差至少一倍以上,他們這是打算以死明誌啊!”


    一名大將神色凝重的說道。


    其餘大將紛紛頷首,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除非奇跡發生,否則結局注定。


    國主疲憊的眼神裏閃爍著陣陣精光,“如果是其它人,我也許會和你們一樣擔憂,但蘇牧是三位神靈的傳承者,他是神選之子,他不是凡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創造奇跡!”


    大元帥和大國師深以為然,這事兒換了其它任何人,他們都不抱希望,唯獨對蘇牧抱有一線希望。


    奇跡,不止一次在他身上出現,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與此同時,西方教廷教皇殿。


    一名身穿金色長袍,手持權杖的老者,坐在綻放著神輝的王座之上。


    教皇路易威廉,活了五百多歲,臉上溝壑縱橫,眼眶深深凹陷,身體骨瘦如柴,握著權杖的那隻手,像是骨手一般。


    除了他身上綻放的神輝,從他身上看不出半點神聖威嚴,更像是一位從棺材裏爬出來的老頭。


    王座後麵,是一座縮小版的宙斯神像,栩栩如生,充滿了強大的壓迫感。


    下方,站著九名紅衣大主教,他們神色嚴肅,不苟言笑。


    “應該開始了吧?”路易威廉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沙啞又冰冷,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分殿聯盟傳來消息,以蘇牧為首的眾人正在前往高朋市,這一次,定能殲滅秦國所有反抗教廷的異端!”


    一名紅衣大主教如實匯報,從他的語氣中,絲毫不把秦人放在眼裏。


    不僅是他,其餘幾名紅衣大主教亦是如此。


    在他們的眼中,秦人如同螻蟻,隨隨便便就能抹殺,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蘇牧不能死,我還要從他的身上找到融合其它神靈的秘密。”路易威廉深陷的眼眶裏流露出一抹精光。


    他活了五百多年,卻隻獲得了眾神之王宙斯的傳承,但人都是有欲望的,如果能獲得其它神靈的傳承,又有誰會拒絕呢?


    如果可以,路易威廉想獲得西方眾神全部的傳承,成為西方唯一的傳承者。


    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從蘇牧的身上得知獲得多神靈傳承的秘密,這也是為什麽蘇牧做了那麽多觸怒教廷的事情,還能存活至今。


    “明白。”那名紅衣大主教微微頷首。


    除了秦國高層和西方教廷,世界各國都關注著這場至關重要的戰爭。


    迄今五百多年,這是唯一一次有人大規模的反抗教廷,萬一成功,必將被載入史冊,秦國在國際上的地位也非同凡響!


    隻是,世界各國都不看好秦國,他們不相信羸弱的秦國,能夠戰勝強大的西方教廷。


    這場不自量力的戰爭,必將以慘烈的失敗而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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