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並未說大話,傅喬斟酌了一下對方的氣息,便乖乖的收起了月極。


    無論她如何勤勉修煉,年歲擺在那裏,她確實不是眼前這位老者的對手。


    老者又道:“小公子不過七十之年歲,便有如此修為,在年輕一代裏,已是傲視群雄,老朽還真是不忍心公子就如此折損。”


    “既如此,那閣下轉身離去吧,這事就當作沒發生過。”


    “嗬嗬,”老者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公子,請隨老朽走一趟吧,老朽會親自送公子去魘魔澗的。”


    傅喬轉頭看向結界,老者又道:“山穀裏甚是廣闊,這位殿君在裏麵逛完再出來的話,已經是兩三日後,而那時,老朽已經將小公子帶到魘魔澗了吧。”


    “切,”傅喬橫了這老者一眼,語氣不佳的道:“老頭,你挺囉嗦啊,平日裏是不是沒人同你講話,你悶得慌啊,一見本公子,廢話就這麽多。”


    “不是老朽話多,而是像你這般優秀的修士,包你在內,老朽隻見過兩個,可惜那一個運氣比你差,死的比你早。”


    傅喬見這老頭要跟她閑扯,她也樂於拖延時間,便問道:“不知這跟在下一樣優秀的修士,可是位魔修?”


    老者麵露惋惜之意,點頭道:“正是我魔界魔修。”


    傅喬略略一想,便譏笑道:“不會是被郝獨那廢物弄死的,那倒黴的朱王城小王吧。”


    傅喬倒是聽規逍說過,這朱王城小王是如何如何的出類拔萃,可惜最後卻死於郝獨手裏。


    老者聽了傅喬的話,布滿皺紋的蒼老麵龐,微微一滯,隨即歎息道:“可惜了,天妒英才。”


    “狗屁,分明是被心術不正之人所害。”


    老者看著她,不再言語,直接一揮手將傅喬帶走了。


    正如老者之前所說的,傅喬對於他而言還是太弱了,所以無論傅喬怎樣掙紮,都無法離開老者的禁錮。


    最後隻得認命的被他帶往魘魔澗。


    她還尋思著找師祖求助呢,奈何經脈被封,無法使用傳信符。


    老者足下不停歇的帶著傅喬,以極快的速度往魘魔澗而去。


    路過白王城的時候,她看到整個白王城都掛起了白虎旗幟,忍不住直嘖嘖嘖,女王為了從她身邊引開長澤君,提前告知了魔界自己的死訊,也是夠拚了。


    尋思一番後,傅喬覺得自己的性命真是岌岌可危啊,郝婭女王是抱著必殺她的決心。


    過了魘魔小城,老者便將她放下,解了她的經脈,但身上的傳信符卻被毀了。


    “得罪了。”老者道。


    揚起揚落的沙塵裏,傅喬跟在老者的身後,往魘魔澗深處走去。


    那裏郝婭女王在等著她。


    她握緊手中的月極,還未有所動作,便被老者察覺到了,當他那雙眼睛從傅喬身上掃過時,傅喬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麽,都是徒勞罷了。


    算,她心下歎息,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生死有命,若今日她命裏有一劫,那是躲不掉的,不如拚死博一把,也不算墜了她太乙門的名聲。


    如此想著,傅喬便挺直了背脊,直視著前方。


    老者看她神態自若,眼裏倒是又欣賞了幾分。


    當她踏入黑水流邊上時,老者便消失了。在她對麵的遠處,有一團黑影直立著。


    傅喬止步不前,她凝神感知著四周,那老頭的氣息她是無法感知到的,但若是多士那種修為的修士,她還是能知道大概方位的。


    這四周隻有她跟前麵那團暗影,除此之外,她再也感知不到其他人了。


    而那暗影便是郝婭女王。


    她穩了穩心神,握著月極極為警惕的朝那暗影走去。


    不知閉關失敗的郝婭女王現在修為如何,她心底暗忖著。


    走了一小段路後,她停下腳步,看清了對麵不遠處,裹在大披風裏的郝婭女王。首發


    郝婭女王麵容暗沉,額頭眼角皆有皺痕,周身彌漫著暮暮死氣,連得昔日對戰扶山真君時,那充滿力量的一雙眼睛都如一潭死水。


    這是郝婭女王嗎?還是她最為崇拜的女子嗎?不敢想象,昔日那英姿颯爽又強大果敢的女子,再見麵竟是如此瀕死之神態。


    “看夠了?”郝婭女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傅喬,她摸著臉龐,先是自嘲的道:“本王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這般模樣,”說著她的眼神頓時變得兇狠怨恨起來,“這都是拜你所致。”


    高高在上的女王,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年輕的修士逼迫至此。


    傅喬未開口反駁,郝婭女王能如此,與她確實是有關的,也是她所想的。


    她殺了女王最愛的侄子,深知女王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女王如此模樣是她樂於見到的。


    她甚至還想著,迴閑庭後,偷偷潛入白王城,趁女王閉關之際,一劍解決了女王最好。


    傅喬麵色變幻不定,又聽郝婭女王恨恨的道:“郝獨,你已經殺了他一次,為何在他複活之際又殺他一次?”


    傅喬看著郝婭女王,靜靜的道:“知禾魂無所依,所以無論郝獨複活多少次,我都不會放過他。”


    “嗬,不過是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仙子。”


    郝婭女王話音一落,傅喬便冷聲道:“切,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郝婭女王最恨的就是別人罵郝獨是廢物,她怒極反笑,“傅喬,你會死在魘魔澗的,就如同你將郝獨殺於黑水流裏,本王也會將你狠狠的擲入黑水流中,讓你嚐嚐身體被腐蝕的滋味。”


    傅喬環視四周,“不知女王請了哪位高手來殺我。”


    郝婭女王解下披風,神色漠然,“殺你,本王一人足矣。”她看著傅喬,踏出一步,“你會消無聲息的死在這裏。”


    說著她手高高一舉,便在空中握住了憑空出現的三叉戟,“傅喬,很快,本王的魔兵就會踏平你大由城,本王要整個大由城的血來撫平你殺郝獨的仇。”


    說著郝婭女王高舉著三叉戟對著傅喬瞬行刺來。


    三叉戟如同女王冰冷狠毒的眼神,直取傅喬心口處。


    傅喬手挽出一片劍影,劍影使得三叉戟稍稍錯開,而她趁機旋轉著身體險險避開。


    郝婭女王反手又將三叉戟橫刺而來,傅喬身體緊貼著地麵躲開,隨後她看準機會,揚手對著郝婭女王的脖頸劃去。


    郝婭女王收迴三叉戟擋住傅喬的浮光,隨後手上用力,將傅喬震退,傅喬借著她的震退之力,遠遠退開了。


    她凝神看著郝婭女王,郝婭女王雖是瀕死之際,但身體裏的力量跟速度都在,她不能硬碰硬,隻要留下力氣躲避,時間一久,郝婭女王定會身損。


    不過,她感知到遠處有整齊的步伐聲,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郝婭女王所派出踏入大由城的魔兵。


    郝婭女王也聽到了,她神色癲狂,“哈哈,一會本王會將你的頭顱在大由城裏掛得高高的,讓你看看那些無辜的修玄者跟常人,是怎麽被你連累枉死的。”


    傅喬冷笑道:“大由城裏有修玄界各個宗派的驛處,你一座王城最多能派出多少魔兵?若多了,定會引起旁人的疑心,所以你白王城的魔兵最多不過五千人。”


    “哈哈,”郝婭女王仰天大笑,末了,她對傅喬道:“五千人足夠了,現在你們修玄界都以為本王已死,這白王城怎會在此時派兵出城呢。”


    傅喬麵色漸冷,郝婭女王又道:“且到時進了大由城的就不僅僅是我白王城的魔兵了,畢竟六重山裏的妖靈,可是很不安分。”


    傅喬抿唇握緊月極,對著女王奮力揮去,怒吼著,“閉嘴。”


    郝婭女王以三叉戟輕鬆擋下,得意道:“你急了?”說著手上凝力,身體騰空而起,反身對傅喬肩上落下一記。


    傅喬劍影連綿不斷,速速凝成一劍,“劈”的一聲,同三叉戟相撞一起。


    她們身後的黑水流被二人交手散開的氣勢,激起層層水浪。


    很快二人各退一方,外麵的魔兵正在從沙塵裏穿過,快速的往大由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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