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喬一走,貫仲便收了藥筐往結界外走去,那裏比結界裏麵安全,是眾修醫士停留醫治之處,有許多受傷的修玄者在帳篷裏或坐或躺。


    在帳篷外麵的川柏一見貫仲來了,便有些愁眉,他將貫仲拉至一邊:“師兄,我們手上沒多少藥材了,從藥樓送出來的藥材隻怕短時間內是到不了這裏。”


    貫仲溫溫一笑,“無事,藥草已經有了。”


    “有了?”川柏甚是吃驚,“莫非是師兄從別處換到了藥材?”


    貫仲點頭,隨後他走到丹平麵前,道:“丹平兄。”


    丹平正忙著配藥,一見貫仲來了,便直起身來,“貫仲兄,有事?”


    丹平知道現在有不少小宗派的修醫士手裏已經沒有多少藥材了,他以為這扶傷藥樓的修醫士是過來借藥材的,他看著貫仲,尋思著要不要借呢。


    貫仲沒有多言,直接將那齊人腰高的竹筐從儲存袋裏取了出來,這麽大的一個竹筐出現,使得一眾修醫士都圍了上來。


    看清了裏麵的藥草,頓時都吃驚了,且都是些珍稀難得的藥草,個個睜大著眼睛看著貫仲,不明白貫仲他是從何處得來的這麽多藥草。


    川柏站在貫仲身旁,同樣不明白迴去休息了一趟的師兄,從哪裏取得了這麽多珍稀藥草。


    這不是從扶傷藥樓出來的藥草,丹平手摸著筐裏的藥草,雖然都幹了,但並不影響入藥,他看著貫仲,心下好奇,“貫仲兄,這藥草?”


    貫仲道:“這是六重山給我們修玄界提供的藥草,是之前它們的承諾,剛剛我跟傅喬去取的。”


    大家一聽是六重山提供給修玄界的藥草,個個頓時興奮起來,這六重山給的藥草,那可是人人有份啊,至少今日在這裏的修醫士都有份吧。


    丹平沉思了一會,對其他人道:“既然是六重山提供的,那大家就不可私藏,將藥草留在這裏,給受傷的修玄者入藥。”


    丹平出自一丹閣,他的話自然帶著幾分威嚴,且他說的很在理,大家一聽倒也無其他意見。


    隻是修醫士皆停下手中的事,圍著竹筐轉了轉,又伸手在藥草裏翻了翻,嘴裏直歎,“這都是珍稀藥草啊,太難得了。”


    川柏將貫仲拉至一旁,低聲道:“師兄,你有沒有私藏一點?迴頭分我一些。”


    貫仲笑著搖搖頭,“我怎麽會做這種事?”見川柏麵上歎氣,便補充道:“傅喬倒是給師妹留了些,迴頭你跟師妹要些吧。”


    川柏眼睛一亮,“好,迴頭我跟師妹要些。”


    說著二人便轉身從竹筐裏取了些藥草,磨粉熬藥湯或製成外敷的藥膏。


    丹平的話一出,便不用擔心會有誰私藏藥草,畢竟這麽多修醫士在,若被發現誰私藏了藥草,那定會害的自己所在的宗派,聲名一落千丈。


    所以那一大竹筐的藥草放在那裏,大家都是有秩序的去取,無人敢私藏。


    且托貫仲的福,大家都有了藥草入藥,之前可無人能想到會去六重山借用藥草,現在不少無藥可用的修醫士皆是萬分感謝貫仲,如此扶傷藥樓在修玄界裏,倒是漸漸的為他人所知曉了。


    結界外的修醫士忙著製藥,結界裏的修玄者則拚命的斬殺魘屍。


    當然也有那些混水摸魚的人,他們幾人圍著一具手足斷缺的魘屍轉來轉去。


    太靠近魘魔澗的地方他們不敢去,但又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們無所事事,所以便幾人圍著一具,已經不具備危險的魘屍裝模作樣的打著。


    以後他們也能在別人麵前吹牛,他們在魘魔澗如何如何威風,斬殺了多少具魘屍之類的話。


    傅喬從大片植物葉尖往魘魔澗掠去時,正看到道法宗的自然與自量還有其他三人,共五人圍著一具手足殘缺的魘屍打著轉,她眉頭一皺,便知道這幾人是來摸油水的。


    當下足尖一轉,便對著他們瞬行過去,一劍就將那魘屍解決了,隨後又瞬行離開。


    自量呆呆看著突然倒地逐漸化為一灘黑水的魘屍,想到剛剛那一閃而逝的紫色身影,不由咬牙切齒的道:“傅喬!”


    自然歎氣收起劍,“得了,再找下一個目標吧。”他掃了其他人一眼,吩咐道:“最好是那些沒有武器的魘屍,這樣它的殺傷力就小些。”


    那幾人對自然齊聲道:“是,自然師兄。”


    別人是斬殺了手中的魘屍就往魘魔澗那邊過去了,而他們則一起在這植物堆裏,轉來轉去的找著落敗的魘屍。


    雖然他們吃力的樣子做的挺像,但這些修玄者又不是普通的修玄者,一眼便看穿這幾個道法宗的弟子,不過是在混水摸魚罷了。


    輕視的眼神隨著疾飛的身形,從他們幾人身上掃過,自然他們都是厚臉皮之人,這麵子跟性命,他們當然是選擇後者,不然的話就得跟道小時一樣,半死不活的躺榻上養傷。


    幾人提著長劍四下轉了幾圈,終於發現了一具少了半邊身軀的魘屍,自然立即帶著人圍了上去……


    傅喬一路往魘魔澗那裏疾飛而去,路上遇見魘屍時,便一手使劍,而受傷的手則負於身後。


    她劍式淩厲狠絕,速度迅猛,那些落單的魘屍在她劍下走不到百招就被斬殺了。


    邊上的修玄者看著她一身紫衣,氣勢沉穩,劍氣淩然,與魘屍交手時的動作,更是如行雲流水般的瀟灑,皆是心生佩服。


    “這就是太乙門的傅喬吧。”


    有人仔細看著傅喬的裝扮,點頭應道:“這一身紫衣,手持玉笛與銀劍,應該是了。”


    “真厲害,居然隻用一手便能對付魘屍了。”


    “聽說他修煉的是十悟劍法呢。”


    “十悟劍法有這麽厲害?這是練通四重了吧?”


    傅喬在斬殺了魘屍後,在其他人私語中瞬行離開了,而那些人見傅喬走了,便也都跟了上去。


    在他們走後。有幾具魘屍還能動,便從地上一躍而起,在綠油油的植物裏轉起圈來。


    傅喬到魘魔澗外圍時,發現魘魔澗那五指山上空的黑雲更濃鬱了,且這黑雲在緩慢的盤旋轉動著,隱隱有些詭異,看著有股沉甸甸之感,好像是在下墜一般。


    而之前一符派前輩所布下的符陣已經消失了,許多修玄者都在沙塵裏與魘屍交手。


    一時間,傅喬隻聽到雜亂的兵器碰撞聲以及魔兵的呐喊聲。


    不知為何沙塵較之前小了許多,且黑氣也淡了不少,她的感知不再被限製了。


    傅喬越過戰亂的場地,直往裏麵疾飛而去,她手握月極,路過魘屍時,時不時的趁機往魘屍烏黑的脖頸上抹去。


    有的修玄者還未反應過來,便發現正同他打得火熱的魘屍,竟是頭落倒地不起了。


    傅喬越往沙塵裏麵走,發現在裏麵的兩界修士的修為越強,魘屍也越多。


    她能感知到左手邊有妖靈的氣息,看來妖靈也在此處,右邊大多是魔界的大勇士所帶領的魔兵,中間則是修玄者居多。


    她沒感知到有規逍的氣息,也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突然有人向她高聲喊道:“傅喬!”


    聲音來自右邊,她立即往右邊瞬行過去。


    魔界青王城的大勇士鐵褐,他揮舞著兩個大鐵錘與三具魘屍周旋著,見傅喬來了,嘴巴一咧,笑道:“終於見到你了。”


    傅喬舉劍過去,二話不說便與他合力斬殺了這幾具魘屍,順便問道:“規逍呢?”


    鐵褐的鐵錘對著魘屍砸下,黑水四濺,他道:“女王帶著一隊最強的魔兵進了黑流之處。”


    傅喬皺眉,“這裏的魘屍有再生之力,這……”


    “不會了,”鐵褐指著地上化為黑水的魘屍道:“你看,它們已經不能再活了。”


    傅喬看了,也不再問,隻道:“我也進去看看。”


    鐵褐點頭,“像你這樣的修玄者就該在最危險的地方作戰,隻有麵臨真正的危險時,才能有所領悟。”


    傅喬聽他說完,丟下一句“小心!”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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