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妝聽到聲音,頓時清醒過來,見傅喬跟知禾走來,她忙起身,“公子,知禾姐姐,你們迴來了。”


    知禾將一包糕點遞給她,“給你的,下次別再等我們了。”


    玉妝接過油紙包,看了傅喬一眼,才對知禾道:“多謝知禾姐姐。”


    知禾又催她迴房休息,“你迴去歇歇吧。”


    “是,”玉妝轉身迴去了。


    傅喬對知禾道:“你也迴房歇下吧。”


    “我去煉丹房看看。”知禾看著傅喬,笑了笑:“我好多了,你不必日日陪我了,你還是迴閑庭好好修煉吧,這段時間耽擱你了。”


    “無事,”


    知禾一雙眸子盛滿了月光,又清又亮,她對傅喬道:“傅喬,謝謝你。”


    傅喬笑道:“我們之間無需客氣,”末了她又道,“那我先迴去了,過幾日再來。”


    “好,路上小心。”


    知禾看著傅喬離開片刻後,她才轉身進了院內,朝著煉丹房走去。


    煉丹房內,一丹爐冒著黑煙,貫仲垂眉挫敗的坐在一旁。


    “師兄,”知禾推門進來,她看到丹爐裏冒出的黑煙,便知這一丹爐的藥材是廢了。


    貫仲抬頭看她,苦笑道:“隻剩兩次機會了。”


    知禾走過去,“沒關係,還有兩次機會呢,我跟師兄一起煉製這小神丹。”


    貫仲側頭看著黑乎乎的外麵,“他迴去了?”


    “嗯,傅喬迴去了。”


    貫仲將烏黑的藥渣倒出,“你先迴去休息吧。”


    知禾上前幫他一起清理藥渣,“沒事,一起吧。”


    貫仲看著溫婉的師妹,忍不住問道:“師妹,你……”


    不想門外卻站了一人,他生生的將到口的話咽下。


    貫仲看著門外的人,問道:“玉妝,有事?”


    知禾迴頭,看到玉妝手握著油紙包,神情頗為緊張。


    “玉妝,怎麽了?有事?”


    玉妝笑了笑,笑容有些心虛,“我,我就是過來看看,知禾姐姐需要泡茶嗎?”


    “不需要,你去歇吧。”


    “是,”玉妝聽得知禾的話,彎了彎腰,急忙轉身離開。


    被玉妝這麽一打岔,貫仲要說的話也開不了口了,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將藥渣清理幹淨。


    然後貫仲送知禾迴房休息。


    次日一早,知禾跟貫仲就一同配藥煉製小神丹。


    知禾臨窗而立,柔和的朝陽照在她身上,如帶著神光似的,使得知禾看上去神聖且祥和。


    貫仲看著她如此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微笑著,隻道這歲月因她而美好。


    ……


    傅喬在閑庭梅樹下,揮劍而出,梅花下,劍影重重。


    台階下的克叔,暗自點頭,不怪傅喬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


    傅喬性情堅韌,天性勤勉,天資又聰慧,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傅喬聞著梅香,覺得還是在閑庭修煉的好,這棵梅樹給她一種熟悉且心安的感覺。


    ……


    在另一處的不周山內,百川君帶著一揚跟江曉承屈身於一參天大樹之內。


    樹上有一寬闊的樹洞,百川君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江曉承向來寡言,他同百川君一樣,安靜的坐著。


    唯有一揚,他眺望著遠處。


    他們在此處已經待了一段時日了。


    一揚道:“百川君,我們不進去看看?”


    百川君眼睛未睜,“不了,再進一步,就打草驚蛇了,”他睜眼看著遠處的一叢樹冠,皺眉,“那裏,妖王很多。”


    他們也隻能靜觀一段時日了。


    “好吧,”一揚坐迴樹洞內,若不是有百川君帶著,他跟江曉承可進不到此處。


    所以,百川君說什麽就是什麽。


    ……


    傅喬看著克叔的背影消失在半月門處,她收了月極,轉身進了閣樓。


    暗門被她輕輕打開,她穿過暗道,來到靜室。


    靜室的門被她打開一道縫來,裏麵的長澤君閉目靜靜的坐著。


    繁瑣的符印裹於他四周,淡淡的藍色光芒映著他俊美的容顏。


    傅喬看了幾眼,便將門輕輕合上,隨後離開。


    數月後,傅喬悟出了三重第八式。


    她以指尖從月極撫至浮光劍尖,道:“辛苦你們了。”


    欣喜之意,在她眼角眉梢散開,再有兩式她便能悟通四重,數十年來的辛苦,等的不就是這一日嗎。


    她抬頭看著藕色的梅花,閉目輕輕一嗅,笑道:“真香。”


    隨後她踏出閑庭,想跟知禾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


    到了扶傷藥樓的驛處。


    玉妝見她來了,忙將一物藏至衣袖內,隨後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常人侍女看著年歲不小了,傅喬不想招惹這侍女,免得這侍女見她樣貌英俊,看上她了可又被知禾取笑了。


    知禾並未在房中,想來知禾應該是在煉丹房。


    玉妝在一旁道:“知禾姐姐這會應該在藥圃吧,不如公子去看看。”


    傅喬點頭,去了藥圃,然而,知禾不在。


    她轉身便去了煉丹房。


    煉丹房門半開著,傅喬遠遠的便看到知禾趴在桌上睡著了,貫仲正將自己的外衣披在知禾身上。


    這煉製丹藥,甚是消耗心神,傅喬見知禾睡的正香,不想過去打擾她。


    便退了一步,去了院中的涼亭坐著。


    玉妝在她身後期期艾艾的道:“知禾姐姐這段時日都是歇在煉丹房,貫仲師兄也是如此。”


    玉妝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傅喬的臉色。


    她以為傅喬定會生氣,然而卻聽得傅喬道:“你身為她的侍女,知道她時常在煉丹房歇下,就該帶一件薄被過去。”


    傅喬抬頭看著站她旁邊的常人女子,道:“去吧,帶一件薄被過去。”


    玉妝呆了呆,她低頭應道:“是,”卻在轉身之際,衣袖內滑落一物。


    冰瑩透亮的靈釵掉落在地。


    傅喬俯身將靈釵撿起,她看著玉妝,“這是知禾的發飾,為何會在你手上?”


    “這……這是我在貫仲師兄房門口撿的。”


    傅喬將靈釵伸過去給她,“拿著,連同薄被一起送去。”


    玉妝小心翼翼的從傅喬手上接過靈釵,小聲的道:“若我得這麽一件美麗的發飾,定會好好愛護,決不離身。”


    傅喬看著她一臉羨慕的樣子,笑道:“靈釵難得,迴頭我送你一支玉釵吧。”


    “真的?”玉妝雙眼猛然灼亮了起來。


    “自然,快去吧。”


    “是!”


    玉妝跑著去了知禾的房間,抱了一床薄被往煉丹房而去。


    傅喬看著這侍女麵上瞬間就變得歡樂起來了,心下竟有幾分羨慕,常人壽命不長,但體驗到的快樂也很簡單。


    隻需一支發飾便能興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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