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有很多種,非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嗎?”


    “沒走過怎麽知道是一條不歸路?”


    “等你明白是一條不歸路就晚了。”


    “但我至少曾經認為是正確的。”


    “你……”


    唐文道“雖然你如今成為了門主夫人,我還是喜歡當初那樣叫你廟月姐姐,雖然我不知道廟心姐姐怎麽了,但是我還是為你能夠爭取到自己的幸福祝福你。”


    唐文離開唐門之時,古廟心還未離世,那時唐門之中將唐振華與古廟心、唐文和古廟月看做是天造地設的兩對。每次唐文向比他大三歲的古廟月表明心跡時,古廟月總是以他還是個孩子為由拒絕他,其實古廟月的心中早已經和古廟心一樣愛上了唐振華。數月之前,身處川北隴地的唐文聽說唐門出了大事,衝衝趕至時才明白這件大事是在唐振華與古廟月成親前夜,唐門門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唐家祖宗的祠堂裏內,唐文站在唐門門前口吐一口鮮血,悲憤離去。


    古廟月聽見唐文提起已經逝去多年的姐姐古廟心,悲從中來,聲音低沉道“廟心姐姐已經去世多年了。”


    唐文感到有些吃驚,問道“是什麽時候的事?”突然想起再問這些陳年舊事已經沒有了意義,繼續道,“廟月姐姐趕快迴去告訴你的那些朋友,這就是一個圈套,被押來的人都是張紀海的人。”


    古廟月大驚,那現在她們三人豈不是兇多吉少?顧不得唐文,急忙轉身離去,看著遠去的古廟月,唐文的眼中露出一絲落寞。


    “哈哈哈”周裕入出現在唐文身前。


    “是你?”


    “是我。”


    “你來做什麽?”


    “你不用明白我來做什麽?你隻需要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


    “我可以幫你得到這個女人。”


    “她如今可是我的堂嫂!她隻屬於唐門的門主唐振華!”


    “嘴巴可以欺騙人,但眼睛卻不會,有些話就算嘴巴不說來,眼神也會表達出來。”


    唐文心裏一怔,他說的沒錯,既然已經被他看穿,那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可我不是餘飛!絕不是!”


    周裕入又是一陣大笑。


    “你當然不是,你若是他,此刻恐怕也是一個死人了。”


    “我若對這她動了心思,當初怎麽會從你的劍下救出唐振華?唐振華倘若死了,那我豈不是更有機會得到她?”


    “你不用解釋,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的談話,說得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確實有十個人站在周裕入的麵前,他能通過他們的言談舉止猜出其中九個人的心思,但這次他錯了,不僅錯了,還錯得離譜,因為唐文就是剩下的那個人。


    昔日的唐文對古廟月還存有幻想,上次在聽見唐振華和古廟月成親這個消息後,心中好生不解,堂兄怎麽如此花心,有了廟心姐姐還想娶廟月姐姐,越想越氣憤,唐季華用莫須有的罪名將自己趕出唐門,使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繼承門主之位,本來年少貪玩的他對門主之位就沒興趣,沒了就沒了,不能原諒的是還把自己趕出去。


    幾個月前剛聽見唐振華還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搶走了,當時也是將唐振華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後來也想通了,這世間真正的愛有兩種一種是擁有,另一種就是放手。後者比前者更加偉大,所以上次到了唐門門前都沒有進去打擾他們,畢竟唐振華和古廟月都是他心中十分敬重的人。


    周裕入見唐文半天不說話,以為他在權衡利弊,也不去打擾他。唐文心道“既然你這麽有信心,那我就陪你玩玩,如果你想對唐門的人動手,你會死得很慘。”


    唐文走過去拍拍周裕入的肩膀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仁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窈淑女,君子好逑。”


    周裕入自以為又看破了人心,得意起來。


    “唐兄說得不對!”


    “不對?那我得請教請教哪裏不對?還請仁兄指點迷津。”


    “不是君子好逑,是唐兄本來就是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哈哈哈”二人相視而笑。


    待古廟月返迴刑場之時,還是來遲一步,霖雨已經中掌倒地不起,不知道是死是活,古廟月大唿“快撤退,我們已經中計了。”其實她們已經發現這是一個圈套,無奈被敵人纏住難以脫身,要是單打獨鬥,妙風、天星的武功皆在張紀海和彭彧之上,可是此時場麵混亂,雖然弓箭手已經不在射箭,可是張紀海早已經做了另外的安排,安排百發百中的神箭手埋伏暗中,就是在敵人近身之時放冷箭,要是不是這些神箭手從意想不到的方位隨時射來一箭,恐怕張紀海和彭彧已經不是一個活人了。


    此時霖雨生死不明,冷月宮四姐妹從小同心,妙風、天星無心戀戰,分了心神,漸漸地處於下風。刑場之下的邱磊也慢慢地感到有心無力,這次帶來的每個士兵雖然英勇無敵,但雙拳難敵四手,麵對這源源不斷的支援,此消彼長,邱磊和剩下不多的士兵被圍地水泄不同,外圍的人不敢上前,裏麵的人也不敢攻出,就這樣僵持著。


    妙風對著古廟月道“你先帶著霖雨撤走,不用擔心我們。”張紀海好生奇怪,古廟月追著唐文而去,如今古廟月已經返迴,卻遲遲不見唐文的身影,心中難免猜疑“難道唐文已經命喪她手?這怎麽可能?這太陰劍客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砰”忽然間傳出山崩地裂的聲音,塵土飛揚,目不視物,響聲還在持續,前後左右皆是這種響聲,伴隨著塵土而來的還有帶著味的煙霧,張繼海瞬間明白,竟然有人使用霹靂雷火彈,這是江湖中人慣用的逃命伎倆。瞬間鋪天蓋地的煙霧撲來,此刻就算是知道有人在眼前,因為不明敵友,也不敢冒然出手,唯一辨別身份的方式就是通過聲音來交流,但是如果一旦發聲,那會死得更快。


    煙霧之中有人似乎不受影響,隨意穿梭,天星肩上中了一掌,不知道是誰打的,妙風武功甚高,天女飛絲的絕技已經練到了一定的火候,僅次於冷月宮宮主皎月之下,深諳聽風辯位的本領,每次覺得有人從濃霧中襲來,都以絕頂輕功避開,連續幾次之後,偷襲的人無奈,隻得另外尋找目標。妙風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住,摔倒在地,聽見天星微弱的聲音問道“妙風姐姐,是你嗎?”妙風大驚,想不到天星已經受傷,連忙將她扶起,不分方位,朝著一個方向疾跑而去,不一會兒就衝出了籠罩的煙霧。


    彭彧見大事不妙,哪裏還顧及得了張紀海的安危,將手中的長劍護在胸前,閉上雙眼,知道此刻心神千萬不能亂,一旦亂了就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那離死期也就不遠了,果然聽得破空之聲,彭彧辨明方位,一劍刺去,那人用劍格擋,他的招式劍法竟然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傳來唐文的聲音“還磨蹭什麽?快給我走。”原來剛剛的這一劍是唐文的,兩劍相交之時,唐文就已經認出了彭彧,唐文本來是想來救古廟月的,沒想到來時的路上看見古廟月背著霖雨早已離開。


    張紀海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知道這是什麽人在作怪,大聲唿道“趕快射箭,將這些妖人全部射殺了。”遠處的弓箭手雖然聽見了張紀海的聲音,可是誰也不敢朝著刑場之上射出一箭,敵我不明,萬一射中了張紀海,依照他的性子,誅九族算是法外開恩了,弄不好自己的老祖宗都要被挖起來鞭屍。


    張紀海這一出聲,眾人都知道了他的位置,一陣短暫的寧靜之後,濃煙之中一劍刺來,正中張紀海的左肋,張紀海口吐一口鮮血,左手抓住刺中自己左肋的長劍,右手全力一掌打出,那人輕喝一聲,受了內傷,轉身不見了身影。張紀海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刑場之下的邱磊也借著這不知道哪裏冒出的煙霧衝出了包圍,邱磊的出現本就不在張紀海的意料中,張紀海生死不明,埋伏的弓箭手看見他們衝出重圍,也未加阻攔。


    過了好一會兒,煙霧漸漸散去,刑場上到處堆滿了死人,眾將士大驚,一起衝上去尋找他們的張將軍,看見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張紀海,眾將士亂了陣腳,哪裏還顧及得了來劫刑場的敵人,急忙將張紀海抬走,直奔張府而去,剛剛還成百上千人的刑場頃刻間隨著煙霧的消散走得幹幹淨淨,隻留下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很多士兵看了都毛骨悚然,這雖不是戰場,卻比他們以往所經曆過的任何一場戰爭都還殘酷。


    刀疤用手捂著胸口,一臉痛苦之色來到一棵樹旁,周裕入縱身一躍,從樹上落下。


    “你受傷了?”


    “屬下輕敵,被張紀海打了一掌。”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能做什麽?”


    刀疤看著周裕入抽出長劍,大駭,立即雙膝下跪,觸動了傷口,跪地瞬間,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請周將軍再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周裕入突然想起了什麽,露出詭異的笑容。


    “好,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相信這次你是絕不會讓我失望的。”當然不會讓他失望,因為這是刀疤最後一次任務,周裕入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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