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後麵的那人走出來,瀟塵看清了她的麵容。心下也暗暗佩服父親的老謀深算,此人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就算是此人把令狐忝殺了也不會和我們扯上半點的關係。


    “此事還得仰仗黃女俠了。”


    “如今你我既然是合作的關係,那能幫助瀟盟主的地方我自當盡力,我希望日後瀟盟主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


    黃圳虹來到天牢之中,見被繩索綁住的令狐忝依然是人事不省,叫獄卒遞來一瓢水,黃圳虹接過,狠狠地朝令狐忝潑去。受到冷水的刺激,令狐忝漸漸地轉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的視線向黃圳虹望去。


    令狐忝好一會兒才看清黃圳虹的麵容,還是頗感意外。那日她將自己打敗之後本可將自己殺了,不知為何過了幾日才來下手,難道是因為俠客山莊上自己的不當言論?


    “是你?”


    “哈哈哈,是我。怎麽?令狐掌門才過了幾天就不認識我這個你口中的妖女了?”


    令狐忝本就虛弱,不想再與她多言語。


    “我也不跟廢話,隻要交出獨孤九劍的心法,我可以立馬放你走。”


    令狐忝聽見了黃圳虹的話,也大笑起來。


    “人在心法在,人不在心法照樣在,這樣死了也對得起華山派的列祖列宗。”


    黃圳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想不到你這個人專門喜歡喝罰酒,既然你如此頑固不化,那我就成全你。”


    黃圳虹抓起令狐忝的左手,真氣凝聚在右手的是食指中指之上,輕輕的在令狐忝的左手上的小指一劃,令狐忝的小指就像刀切菜一般掉在了地上。令狐忝雖然痛得青筋暴起,可是嘴上仍是一聲不哼。


    黃圳虹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心下火起,故技重施,令狐忝的整個左手的手掌已經掉在了地上。黃圳虹朝令狐忝望去,見他汗如雨下,還是一聲不吭。要不是瀟湘子說要留下活口,此刻早就將他一掌擊斃了,也懶得在這世間活受罪。


    黃圳虹怒不可遏,抓起令狐忝胸前的衣衫,惡狠狠的道“你今天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令狐忝緊緊的咬住牙冠,居高臨下直視著黃圳虹,眼睛沒有一絲的恐懼,滿眼中隻有憤怒,憤怒中還帶有一點無奈,憤怒的是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奈的是自己學藝不精才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令狐忝突然一口唾沫吐出,黃圳虹來不及閃避,那口唾沫正吐在她膚白如雪的臉上。


    黃圳虹從小就十分的愛美,長大後更是見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子,一旦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妒忌心可以讓她不顧一切的將那女子殺掉,當初要殺皎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竟然被這個臭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臉上,簡直是奇恥大辱,比殺了自己還難受。也顧不得令狐忝的死活,一掌朝令狐忝劈去。


    “手下留情!”暗處的瀟湘子大唿道。


    此刻的黃圳虹哪裏還聽得進去,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令狐忝的胸前,頓時令狐忝口吐鮮血不止,腦袋一揚,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生是死。這樣還不足以緩解心中的怒氣,打了一掌還想補上一掌,瀟湘子飛奔而來接住了這一掌。兩人後退數步,瀟湘子感覺右手寒冷徹骨,急忙用周身真氣與之抗衡,想不到這妖女的內功修為恐怖如斯。


    瀟湘子大喝道“你在幹嘛?”雖然隻有四個字,但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和憤怒。


    黃圳虹用手使勁地拭去臉上的唾沫,像個小孩子道“他……他竟然敢吐我唾沫,像這種人,早就該死了。”


    “哼!”瀟湘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重重的一甩衣袖,轉身向令狐忝走去查看他的生死,用手指探鼻,發現還有十分微弱的唿吸。瀟湘子緩了一口氣,還好有救,要是令狐忝真的被這妖女一掌打死了,那這些天的努力就白忙活了。


    瀟湘子轉過身去,發現黃圳虹早已經不在天牢之中,竟然不知道她何時離去的,心下大駭,想不到這妖女不僅內功修為甚高,這輕功也不弱。看來不和這種人成為朋友,也千萬莫要和她成為敵人,這種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瀟湘子叫來獄卒,叫他去請能夠請到的最好的大夫,無論使用什麽法子,一定要將這令狐忝的狗命救迴來,要是請來的大夫不能救治,他們就一起去陪葬。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在殺了十三個大夫之後,終於在鬼門關將令狐忝搶了迴來。


    黃圳虹出去天牢之後,十分的窩火,黃圳虹有個習慣,無論心情有多麽的亂,水都能使自己的心情平複。一個人朝俠客山莊的後花園走去,看見前方的湖泊,黃圳虹眼前一亮,快步走去。將要走近岸邊時,從岸邊的樹上突然跳下一人,身法之快,就連黃圳虹也來不及反應。


    待到黃圳虹想反抗之時,那躍下的人已經在身後將他挾持住,一柄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想要活命就最好別說話。”


    黃圳虹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其他的情緒瞬間化為了煙雲,兩顆眼淚控製不住掛在了臉頰之上。


    “表哥,是你嗎?虹兒好想念你。”


    韓芮灼聽見黃圳虹的聲音也是一驚,立刻收起了劍轉身離去。黃圳虹轉過身,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表哥……”


    韓芮灼轉過身望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終究嘴唇還是動了動。


    “想不到你真的投靠了玉麵郎君瀟湘子。”


    “表哥,我知道你再也不會聽虹兒的任何解釋,可是虹兒還是要說,不是表哥看見的那樣。”


    “隨你怎麽說吧,我現在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言下之意就是無論你說什麽都是無用。


    黃圳虹還想解釋,二人都覺察到有人走來,韓芮灼立即閃身躲在了假山之後。


    那人繞過彎,黃圳虹一眼就看見了瀟湘子。


    “你來幹什麽?是不是我打死了令狐忝,壞了你的計劃,你要來找我報仇?我可提醒你,就憑你的本事還殺不了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不了魚死網破。”


    瀟湘子先是一怔,隨後笑道“黃女俠誤會了,多謝黃女俠手下留情,那令狐忝還有一口氣在。”


    “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但你有什麽對我不利的花花腸子,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了這些念頭。”


    “黃女俠言重了,隻有不聽話的屬下我才會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殺,黃女俠是我的朋友,怎麽可能用對屬下的那一套來對待朋友呢?”


    “哦?這麽說你還真的對屬下下過手?都說女子心狠手辣,可是要我對自己人下手,我也是萬萬不能的,這一點我也是對瀟盟主佩服得緊啊!”


    聽見黃圳虹對自己的讚歎,瀟湘子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哈哈哈,不滿你說,有一個跟了我十幾年的屬下,他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前幾日他要離去,我就叫鬼差把他料理了,他這種人隻能做我的手下,決不可以做我的敵人。”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韓芮灼。”


    黃圳虹聽見竟然是自己的表哥韓芮灼,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表哥重傷是被這些人造成的,怒氣比方才更甚。大唿道“你說什麽?”


    瀟湘子不知道為何這妖女聽見韓芮灼這三個字會生這麽大的氣,也感覺到了漸漸地不對勁,試探性的問道“莫非這姓韓的冒犯了女俠?不用擔心,鬼差已經將他擊下了萬丈深淵,此時多半是屍骨無存了。”


    黃圳虹不答,萬不可要這姓瀟的知道自己和表哥的關係,隻是暗暗的將這筆賬記下了,你們欠表哥的,我遲早會找你們還清的。既然你自以為你很聰明,那我就配合配合你又有何妨。


    瀟湘子見黃圳虹不答,以為是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想進一步拉近關係,欲擒故縱道“真是不知道原來那姓韓的小子是女俠要找的人,若是早知道,我就將那小子交給女俠處置了,現在想來,真的是大大的不該。”


    黃圳虹佯裝的憤怒的情緒減輕了許多。


    “瀟盟主不知者無罪,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黃女俠有什麽話盡管吩咐就是,黃女俠的事就是我瀟某人的事。”


    “既然瀟盟主如此客氣,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韓家有一柄世代相傳的利刃,名叫無涯,不知瀟盟主在將韓芮灼打下深淵之前是否見到。”


    無涯劍確實在瀟湘子手中,瀟湘子不想讓自己引起懷疑,眼珠一轉道“那姓韓的並不是自己將他擊落懸崖的,此事還得詳細的問問鬼差,他最清楚。”


    黃圳虹心道“好你個老奸巨猾的狐狸,難道你忘了你與我結盟相約攻破冷月宮之時,我要冰心訣的心法,你就要那皎月的滄月劍,同為與滄月劍齊名的無涯劍不是你拿去了還有誰?既然你要裝糊塗,那我就陪你裝,看你能裝到幾時?”


    “既是這樣,看來改天我得去拜訪拜訪鬼差大哥。”


    瀟湘子笑著點點頭。


    “瀟盟主還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是剛剛瀟某人在氣頭上,說的話有些過火,還望黃女俠不要在意。”


    黃圳虹佯裝笑道“方才本就是我的不對,要是真的將令狐忝打死壞了瀟盟主的大事,我才是個罪人,還望瀟盟主不要見怪才是。”


    “哪裏哪裏,既然你我的誤會都已經解釋清楚,那瀟某人就不打擾黃女俠看風景的雅興了。”


    黃圳虹點點頭道“瀟盟主請便。”


    黃圳虹看見瀟湘子走遠,立馬向假山後走去,望見韓芮灼一拳打在假山之上,手上的鮮血直流,想必是表哥知道了效忠多年的瀟湘子這樣對他的真相後,十分的憤怒才這樣。看著韓芮灼受傷的手,疼在韓芮灼的手上,卻更疼在黃圳虹的心裏。黃圳虹急忙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著牡丹花的手帕給韓芮灼包紮,韓芮灼一言不發,眼中盡是憤怒。


    黃圳虹楚楚可憐,安慰道“表哥不必這樣,以前傷害表哥的人,虹兒會讓他們加倍的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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