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來崆峒派做什麽?”崆峒三老的孤浪子厲聲問道。在崆峒派的大門前,一個女子背對而立,一頭白發齊腰,光是從背影來看,身形窈窕,一點也不像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隻是想來求證一件事。”聲音尖而細,孤浪子聽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子年紀並不是很大。但是話語中充滿了殺氣,傳入耳中的聲音並不是很高,但每個字都震得耳朵發聵。孤浪子一驚,眼前的這個女子內家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剛剛還怒火中燒,但是對方武功既然在自己之上,那就得說話客氣點,畢竟江湖中武功決定一切。


    “不知是什麽事?”


    那女子並不答話,慢慢的轉過身來,一身白紗映著白發,肌膚如雪,除了一雙眼珠帶有眉毛是黑色的,其它的地方竟沒有一點雜色,一眼望去,像極了一個十分苗條的雪人。孤浪子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白發女子,看她的樣子最多不過及笄七八年,這種年齡有這種功夫也算是一個武學奇才,對方又是一個女子,在江湖上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自己縱橫江湖三十年,怎麽就沒有聽過還有這麽一號人物,難道是冷月宮的宮主皎月?


    眼下也不是十分確定這女子的身份,畢竟自己從未見過皎月的樣子,隻是傳言中說她是江湖中第一奇女子,年輕貌美,功夫還深不可測,可是眼前這女子不能說是驚豔,隻能說是妖豔,此年紀有此武功者,多半是皎月沒錯了,冷月宮我崆峒派可是招惹不起的,於是出言試探身份。


    “我崆峒派和你冷月宮向來無冤無仇,說起來十五年前一起聯手誅滅易大師,可以說還有些淵源,不知為何皎月宮主今日要來此找麻煩。”這幾句話說的不卑不亢,表明是朋友當然最好,若是想做敵人,那就崆峒派也是不怕的,實在是老謀深算。


    那滿頭白發的女子一怔,心道“好啊,你竟然將我認作了那個什麽皎月,看來這皎月還真是個人物,改天得好好地會會她才行。”於是把皎月這人深深的記在了心中。悠然一笑,竟有些鬼魅,那攝人的眼神竟充滿了魔力,就是孤浪子也從未遇到過這麽奇怪的事情,心下泛起了嘀咕難道這世間真的有狐狸精?孤浪子使勁的一搖頭,控製心神,不要被迷惑。


    “我不是什麽你口中的皎月,讓你死個明白,在閻王那裏記得報上我的名字黃圳虹。”


    “我不認識你。”孤浪子顯得有些膽怯。


    “你不用認識我,你隻用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什麽事情?”


    “聽說崆峒派是中原六大派中最沒用的,我不信那些江湖傳言,想親自來試試。”


    聽見眼前這叫黃圳虹的女子竟然如此狂妄,還想孤身一人挑了崆峒派,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雖說我崆峒派不及武當少林那樣武學淵源,可是就憑你這妖女也太過妄自托大。既然挑明了是來找麻煩的,那就無需恭敬,孤浪子知道眼前這女子武功之高但依舊麵不改色,大笑而至。


    “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妖女是怎麽個試法?”


    黃圳虹也大笑道“你叫我妖女?很好,我喜歡這個稱唿!你的功夫相比峨眉派的的天寧師太來說怎樣?”


    孤浪子知道自己當然比不了天寧師太,但怎麽可以在這妖女麵前失了威風?


    “不同門派,各有所長,誰強誰弱,從未比試。”


    “哈哈哈,我隻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


    “擊殺天寧師太我隻用了三招。”


    “就憑你?牛皮是誰都會吹的。”


    黃圳虹也不和孤浪子多說,冷笑一掌打來,孤浪子也不示弱,使出本門的絕學大開碑手,足足用了十成功力,兩掌相交,各自使用內功抵抗。那女笑道“你就這點能耐?”


    孤浪子大驚,因為高手在全力對拚內力應敵時,全靠檀中的一口氣,若開口說話,心中的氣息流動,中氣不穩,實力將大減。可是觀察眼前這人,不僅可以開口說話,並且氣息平穩,和平時說話並無多大差別。自己這時若像她一樣開口說話,真氣反衝至丹田,必將受內傷不可。武功高下早已區分,可是孤浪子騎虎難下,甚是危險。


    隻見黃圳虹稍稍的一用力,孤浪子隻覺周身的氣血翻湧,真氣大亂,繼續對掌,到時真氣控製不住,亂竄至奇經八脈,必將七竅流血而死。孤浪子的嘴角已經漸漸地流出鮮血,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恨不能開口說話,有口難言,比啞巴吃了黃連還憋屈。


    黃圳虹此時突然撤掌,孤浪子翻身倒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周身真氣已經耗盡,此時處於虛脫狀態。


    黃圳虹看也不看地上的孤浪子一眼,出言嘲諷道“看來我我是高看你了,何止是最無用,簡直是可以說是膿包之極。峨眉派的掌門還可以接我三掌,崆峒三老之一的孤浪子如此不堪一擊,武當一眉道人被殺,新任掌門莫天涯就是一個飯桶,不值得浪費時間,昆侖派掌門何竹影識相已經示弱,如今就隻剩下華山派和少林寺了,看來中原武學也不過如此。待我打敗中原的所有的名宿,讓你們漢人以我們鮮卑族人的武功為正統。”


    “你……你這個妖女……”


    黃圳虹淩空一掌,孤浪子頃刻暴斃,憤怒的眼神永遠的定格在了臉上。


    這天清晨,大霧彌漫,一眼望去宛如身處雲海之中,華山派掌門令狐忝還是像往常一樣帶領著弟子練劍,突然在練武空地的前方一個身影淩空而至。令狐忝注意到有人到來立即停止了練劍,走向前去,雖然很近,但霧氣太濃,再加上黃圳虹一身白紗與大霧幾乎融為了一體,極難分辨。令狐忝還是一眼就察覺到了黃圳虹的所在,本想說不隻知是哪位高人到來,可是剛道嘴邊,就感覺這人邪氣太重,殺氣環生,使人不寒而栗,一點也不亞於祖師爺口中的東方不敗。令狐忝到嘴邊的問候遲遲無法說出。


    “你就是華山派的掌門令狐忝?”


    “是。”


    “那就受死吧。”


    黃圳虹隔著濃霧一掌劈來,華山派以劍術為長,掌法為短,自是不願意舍長取短,看似令狐忝隻是後退了一小步,卻恰恰躲過黃圳虹的這一掌。


    “女俠不分青紅在白,見麵就以死相博,不知是華山派什麽地方得罪了……”


    “少廢話,出招吧。”


    令狐忝想這女子也太不通情理,為今之計隻有先將她製住再說。舉起手中三尺長劍,既然她是用的掌法,那我就用獨孤九劍劍法中的第七式破掌式。無論是長拳短打、擒拿點穴、還是鷹爪虎爪、鐵沙掌諸般拳腳功夫,都會被盡數破去。


    隻見黃圳虹臨空一躍,借著濃霧的掩飾消失在了令狐忝的眼前。令狐忝長劍在手,閉眼傾聽周圍的一切動靜。突然感覺頭頂殺氣逼人,雙眼瞬間睜開,右手長劍立即向頭頂橫掃而去。空中的黃圳虹竟然沒有想到她他竟然知道了方位,若再繼續一掌打去,到時候掌劍相碰,多半是自己吃虧,立即變掌為爪,進攻方位和力度不變。指劍相交,令狐忝的長劍仿佛被一塊玄鐵吸住,大驚,急忙迴撤長劍。可是劍尖一股真氣隨劍而來,震得劍身“嗡嗡”作響,令狐忝見狀,立刻氣聚丹田,集於右掌之上,兩股真氣在長劍中途相遇,竟不分伯仲。


    黃圳虹知道這獨孤九劍的大名,當年獨孤求敗創立這獨孤九劍破解天下之招,四十歲時為求一敵手而不得,最終遺憾埋劍歸隱。那獨孤求敗內外兼修,自然天下無敵。可是看這令狐忝也隻是在劍術上頗有造詣,內力根基太差,自己就隻用了兩層功力就可以對抗他全力,當下恍然大悟,要破獨孤九劍,必先破其手中之劍。


    聽見“鐺”的一聲巨響,令狐忝多年的隨身長劍被攔腰折斷,令狐忝見劍已斷,急忙後退,因為沒有長劍在手,就沒法繼續使出破掌式,眼前這女子內功深厚,若是硬拚,自己多半不敵。


    就在令狐忝迴身後退的同時,黃圳虹趁勢而來,後發而先至繞到了令狐忝的身後,舉起就是一掌。令狐忝發現了黃圳虹的身影,沒有想到她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心下大駭,反應也是迅速,方才本就是全力後退,沒想到她竟然守株待兔,此刻已經繞不開她的掌力。令狐忝急忙轉身,以掌對掌,頓時周身氣血翻湧,臉色頃刻間變得通紅。


    黃圳虹大笑一聲“敗。”


    令狐忝像一隻離弦之箭飛了出去,“敗”字聲音還未完全的消失,令狐忝已經在三丈開外,口吐鮮血不止。


    華山派的弟子見狀,立刻上前保護掌門。剩餘的一些弟子舉劍衝去,不一會兒空地上就已經屍橫遍野。剩下的人見她如此厲害,個個都不敢輕舉妄動。


    令狐忝打坐在地,見她身法詭異,出手狠辣,一招一式美妙靈動,就好像偏偏起舞的歌姬,一旦被其迷惑終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武功竟然是北方鮮卑一族的路子?”


    “想不到你還有些見識,你的劍法不錯,就是這內家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他日若得到一柄好劍,在勤練十幾二十年的內功,配上這破掌式,或許可以多接我幾招。”


    “你和皎月是什麽關係?”


    黃圳虹又一次聽見皎月這個名字,心下默然,看來這個皎月還真的有些本事,每次自己打敗這些所謂的中原名宿,他們都會把自己認作皎月。


    “我不認識她。”


    “那你來此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其他人不懂,可是令狐忝不笨,他明白了這個女子的目的就是來打敗自己的,現在她的目的當然達到了。


    令狐忝不再說話,不知是誰問了一句“有種的留姓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仇總有一天會找你算的。”


    黃圳虹也不計較是誰不怕死,反而還有些佩服說話之人,不管怎麽說,至少這華山派還有些不怕死的,不像那昆侖派,掌門何竹影認慫之後,門下的弟子大氣也不敢出。


    “黃圳虹。”


    黃圳虹留下三個字飄然而去,隻剩下令狐忝和一群華山派的弟子在大霧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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