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流巨柱參天,宛如混世大磨緩緩的無聲轉動,給人一股莫名的壓抑感。


    即便是王中在此,沒有陣法幫助的情況下,也無法一直安然的打坐入定,難怪剛才陳正誼要布下陣法,顯然也有這種用途。


    商討既定之後,陳正誼又拿出了一套新的陣法布置,兩人在陣法中調息了十來個時辰,第二天中午即將來到。


    當雲流旋轉的速度趨近與最慢的那一刻,王中拖著陳正誼一步踏入幾乎猶如液體一般的雲流之中。


    即便是雲流旋轉的速度到達了最慢,但其中蘊含的龐大力量,依舊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抗衡的。


    王中借著這股天地之力,兩人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再次超越了金丹修士的遁光速度,撕裂雲流的遁光,從雲流巨柱中轟然撞出,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飛行的速度太快,王中不得不運起玄元真解護身,但沿途本就狂亂不堪的天地靈氣,卻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般,瘋狂的湧了上來,兩者相互糾纏廝殺磨滅,頓時在半空中撕扯出一道帶著長長尾焰的流光。


    就在王中與陳正誼脫出這處偏僻所在,朝著白母山中心最高峰趕去之時,千裏之外的辟寒城中,宋家為老太君舉辦的賀壽典禮如期舉行。


    附近修真界中,凡是有點頭臉的,都來送上厚禮恭賀,宋家大擺筵席不說,就連整個辟寒城,都大慶三日,各路商家,各種優惠送禮,與那凡間廟會,如出一轍。


    不過城中的歡慶,與那宋家內宅之中的推杯換盞,自然不能相比了,甚至隔著高牆厚院,裏頭發生了什麽,也沒人知道。


    隻是當夜不知為何,原本喜慶的日子,整座辟寒城卻忽然戒嚴起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城內人心惶惶。


    特別是那些前來祝壽的各方勢力的人物,現在都被宋家名為保護實則軟禁的關押在宋氏祖宅之中,各種陣法升騰而起,讓每個人的心頭,都充滿了陰鬱。


    那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呢?其實一切都得從徐文清當日將那芳雪神泥交給宋家的二夫人徐映紅說起。


    徐文清當日交出的芳雪神泥,雖然是來自於陳正誼親手所製,但卻被因為職事撤掉懷恨在心的徐文清暗中加了雜質進去。


    他當然也不敢加毒物進去,若是將老太君毒死,這東西畢竟是經他過手過的,到時候宋家家主發起狂來,他難保不會被拉去殉葬。


    他加的是一種天母湖這周邊修真界沒有的奇異色素,這東西本是他無意中得到,據說是從某種特殊的花草中提煉出來,可以用來給法器外觀染色。


    法器本身是用於真元法力流轉之所,尋常的色彩被法力衝刷,絕對會消失,所以一般來說,煉器之人,很少會給煉製的法器進行專門的染色,所以這色素便是一種十分雞肋的東西。


    但這東西既然能給法器染色,說明其著色能力絕對強悍,而且不易祛除。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徐文清將這種色素混入了芳雪神泥之中,然後宋天奇在壽宴之上,果然還是將這瓶芳雪神泥作為壽禮獻了上去。


    雖然因為這東西,宋家曾經還出了點不高興的事情,而且宋天奇同時還準備了一大堆其他東西,但老太君的心思還是比較簡單的,確實挺喜歡這芳雪神泥的。


    宋家的老太君雖然是已經壽元將近的築基修士,但由於向來養尊處優,而且特別注意保養自己,不然她也不會對芳雪神泥這種能夠細膩女子容顏但卻沒有任何修為精益效果的藥物念念不忘,所以她的容貌,其實一直保持得非常年輕。


    若是尋常人看去,最多也不過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正是風情萬種,韻律無雙,好似春秋鼎盛,絲毫沒有壽元將近才會有年老體衰之狀。


    就在當天晚上,迫不及待的宋家老太君便在丫鬟侍女的素手之下,將這芳雪神泥覆在了麵上。


    隻不過這一次的芳雪神泥,沒有她久遠以前記憶裏那樣的神效,神泥清涼的感覺依舊,但等了許久,她也不曾等到這神泥自動失去效力便白。


    反而是接下來她在丫鬟侍女的服侍下,將這東西洗去之後,驚訝的登時便尖叫了起來。


    隻見原本絕美婦人一般的老太君,臉上竟然徹底變成了沉沉的黑色,這黑甚至從外透裏,一直滲進了皮肉裏麵,仿佛她的麵皮天然就是這樣黑一般。


    突來的變故,簡直將在場的眾人全都嚇傻了,就連老太君自己都傻了,渾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築基圓滿的修士,反而像一個凡人潑婦一樣,不停的哭喪著在自己的臉上揉來揉去。


    老太君這裏的變故立刻便驚動了宋家家主,等到宋誌朝趕來之時,也被這種情況嚇了一跳,不過轉眼之間,一係列的吩咐,就盡顯了他的梟雄本色。


    先是將府內凡是見到這一幕的丫鬟仆人全部處死,接著辟寒城便進入了戒嚴狀態,宋家的衛隊修士洶湧而出,勢必要將這幕後的作惡之人找到。


    很快,這芳雪神泥的來路,經手等等一切事情都被查得水落石出,但這裏頭的最重要的幾個人,一個是宋家的二公子宋天奇,他肯定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嫌疑便落在了替二公子收拾東西,主一切外事的管事周賓之身上。


    可查了半天之後,周賓之也不是作惡之人,甚至為此還挨了一頓嚴刑拷打,修為都被生生剝落。


    然後徐文清也被提審,可他也矢口否認,而且這東西是他從陳正誼那裏拿來的,拿來之後立刻就交給了周賓之,他既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時間。


    甚至甚是瞧不起這個二房親戚的大夫人,公然的懷疑隻怕連作案的手段也沒有。


    畢竟老太君臉上的那種奇異色彩,就連她們夫妻倆個金丹修士都束手無策,絕不是這樣一個一事無成的小修士所能辦到的。


    瞬間,所有矛頭便都指向了無痕居的丹師陳正誼。


    加上這時候搜城的人來報,無痕居早在一段時間之前就退租了,陳正誼兄妹也不知所蹤,所有人便一致認定了,這事絕對是陳正誼所為,不然他們兄妹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要逃跑?


    很快,辟寒城便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高額的賞善罰惡令,賞格高達一百萬靈石。


    而這一切,還在白母山的陳正誼與被他安排閉關的妹妹都茫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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