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就坐下吧。”雲氏坐在壽安堂正坐上,


    花嬤嬤給元美華的座椅上墊了一個軟墊,兩人坐下,“既然這樣,我就要跟你們講一個漫長的故事了。”


    顧元章和元美華相視,“這個故事我埋在心裏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


    “我知道,你們倆是從異世迴來的。”


    顧元章端著茶杯的手微顫,元美華按住顧元章的手,


    “孫媳不知老祖宗再說什麽。”


    “嗬嗬,不用瞞了,我給你們講完這個故事,你們就什麽都明白了。”


    接下來的一炷香內,元美華和顧元章的身體逐漸僵掉,縱使想過這場穿越有什麽根源可溯,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到是這樣的原因,他們竟然就是這裏的人。


    “在那場戰役之後,我們顧氏是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人,而我,你們兩人,還有阿灼站在雲頂山上看著血流成河,遍地哀嚎,普雲大師說,天語族有一秘術,便是那重生,但是換取的代價便是施法者要淪入異世,在三十歲之前迴歸正途,而你們夫妻二人的跟隨就是用至親之人幫助阿灼找到迴家的路。”


    兩人低著頭,一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麽,


    “所以呢?老祖宗,普雲大師把灼兒捋走是因為什麽?”


    什麽,元美華驚詫的看著顧元章,什麽捋走?


    “因為阿灼的魂魄已經被這具身體在異世生出另一個魂魄搶奪這具身體的歸屬權,阿灼的魂魄已經日益衰弱。”


    “什麽?”元美華驚訝的站了起來,看著雲氏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那廝簡直可惡至極,強行掠奪,無惡不赦,幸好普雲大師與我說了那驅逐那廝的辦法。”


    “不可以。”


    顧元章起身抓緊元美華的手掌,撫平元美華激動地情緒,用眼神安慰道,讓他來。


    元美華坐迴椅子上,臉色發白的喘著氣,“那老祖宗,驅逐那異世魂魄的辦法是什麽?”


    雲氏詫異的看著元美華強烈的反應,並未細想,“是南疆的至寶,還魂草。直接讓那廝服下,便可送她去投胎。”


    元美華的手掌緊緊地握在椅子把手上,渾身氣的發抖,她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章兒哥,你現在快點派人去尋還魂草,我已經迫不及待讓阿灼早點迴來。”


    元美華倉皇的抓住顧元章的衣袖,不可以,那是他們的女兒,不可以。


    顧元章剛想說什麽,看到清年低頭站立在門口,他眸光一閃,“麻煩花嬤嬤,送華兒迴芳華園。”花嬤嬤轉頭看向雲氏,雲氏微微點頭,花嬤嬤恭敬的行禮,起身扶起元美華,元美華轉頭看向顧元章,顧元章微微點頭,她便轉身離開了壽安堂。


    元美華走後,顧元章行禮說道,“老祖宗,顧氏暗衛有了些差錯,孫子處理完這些事情,便差人即刻去南疆尋那迴魂草,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好好好,顧氏交給你,我也放心。”


    “那孫兒不打擾老祖宗休息,便退下了。”


    “你走吧。”


    雲氏放心的合上了雙眼,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來,顧元章微笑的轉身離開,關上壽安堂的門,顧元章的笑容頓失,他一臉冷肅的看著清年,“什麽事?”


    “大公子迴來了,他說,有要事與您詳談。”


    阿深,是普雲的徒弟.....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現在不能相信任何人,他轉身向著芳華園走去。


    “你在外麵守著,誰都不要進。我有要事與夫人相商。”顧元章對著清年說道。


    “是,老爺。”


    顧元章相信清年,也隻能相信清年,自他來到這的四十年裏,他隻能信清年。


    看到顧元章進來,元美華站了起來,她出乎意料的冷靜,她不能垮。


    “怎麽樣?”


    “安撫住了。”


    元美華還想說什麽,顧元章走到旁邊的書桌拿著一支筆,寫著,


    “我們必須走。”


    “我也這麽想的。”


    “委屈你跟我吃苦了。”


    “不苦。”


    “我得準備一下。”


    “好。灼兒還有消息嗎?”


    “在西北,我們去找。你休息吧,當做一切無常,我出去一趟,去去就迴。”


    “好。”


    兩人嘴裏說著閑話,門外花嬤嬤若有所思的盯著裏麵,雖然談話沒有什麽,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正想著,顧元章推門出來,撞著正著,花嬤嬤尷尬一笑,


    “大少爺,老奴想找個如廁的地方找不到,老奴還是迴壽安堂吧。”


    顧元章溫和一笑,“來人,帶嬤嬤去如廁。”


    花嬤嬤轉身利索的離開,便沒有看到顧元章在後麵逐漸深幽的眼神。


    壽安堂內,


    “老祖宗。”


    “迴來了?”雲氏半闔眼睛看著花嬤嬤,


    “老祖宗,花兒不知有句話該不該說。”花嬤嬤跪倒在地,


    “你說吧。”


    “老奴認為,大少爺和大夫人,不太對勁。”聽到了這麽大的事,絲毫驚訝都沒有,還能如此鎮定,她總感覺哪裏不對。


    “你送她迴去,兩人可有交談?”


    “沒有任何不妥。”沒有不妥才是最大的不妥,


    “無妨,等著吧。”雲氏的眼睛逐漸閉上,不久便傳出沉穩的唿吸。


    西亭。


    “給我定間上房。”顧庭深對著掌櫃說道,


    “哎呀,是大公子啊,親情價。”月娘上來對著他嬌笑的說道,


    顧庭深眸光微閃,跟著月娘上了樓,“大公子,太子殿下的包房反正也是閑著,不如,您就去竹間?”


    顧庭深坐在竹間等著顧元章,他不知道該不該跟顧元章那件事,自己的女兒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縱使感情不深,可是普雲說的事,又事關重大,要麽,就選擇性的說。


    想到這,門口傳來敲門聲。


    半柱香前,西亭頂樓。


    “清年,現在有兩個選擇,跟我離開,或者留在顧家。”


    清年跪在地上,他明白顧元章的意思,自他很小,顧元章便把他留在身邊,兩個選擇看樣沒有區別,但是....


    “清年願追隨主子,死生不棄。”


    “選擇了,我便不再給你機會了,現在我給你一個任務。”


    門打開,進來的是便衣的顧元章,


    “大伯。”


    顧元章聽著眼前一躍長這麽大的孩子還是像當年一樣,喚他一聲大伯,他心裏微顫,“迴來了。”


    顧庭深聽出了他聲音的一樣,顧庭深這些年與顧元章不是父子,勝似父子,更何況,還有一種知己難求在裏麵,他怎麽會不明白顧元章的異樣。


    看到顧庭深低垂著頭,他微微咳嗽一聲,“你找我什麽事?”


    “是我師傅,普雲大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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