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台長堅定的態度,使得眾人啞口無言,不再叫囂驅逐錢浩。


    錢浩見此場景,嗬嗬一笑,笑聲格外的刺耳。尤其在寒江耳裏,簡直如鐵塊摩擦,聽得牙根發酸。


    其他人也很不快,雖然沒有繼續叫囂,但又低聲討論起來。說的話,都不怎麽好聽。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懷有敵意,似乎要一致排斥錢浩。


    然而,和寒江比起來,他們又要溫和許多。寒江一計不成,臉色難看,並沒有就此罷休。


    他看向前方,撐起的大傘下,坐著的一排評委。其中就有錢寅,但他目光不在此,而在其旁邊一個人身上。


    這人穿著簡便,不過中年,可卻坐在眾評委中間。要知道比他年長的不在少數,如果按輩分,他恐怕要坐到旁邊。也就是說,他的身份不一般,這才逾越了輩分。


    確實如此,這人叫張好古,文化部一個官員。否則的話,如此賽事,也不可能讓他主持。


    當然,他能主持國詩大賽,並不僅僅因為身份,還因為本身的才華。


    寒江看到這人,臉色一喜,大步走過去。


    “張兄,還認識寒江否?”


    寒江未老先衰,雖然一頭白發,但其實也就中年而已。因此,他稱唿張好古為“張兄”。


    張好古尋聲看去,看到寒江,連忙熱情招唿,“稀客稀客,寒江先生怎麽來了?若是好古知道,早就請先生來當評委了。”


    帶著禮貌,有點尊敬,又不是很明顯,這就是張好古對寒江的態度。


    實際上,張好古、寒江這個年紀的人,對寒江都是這個態度。緣由無他,隻因寒江確有一些才學,在同輩中出類拔萃,是公認的詩壇好手。


    寒江見張好古態度友好,接待熱情,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容。然後,他更是與之寒暄,說起以前同遊江南的事。


    但不一會兒,他就語氣一轉,沉吟道:“好古兄,品德不佳之輩參賽,恐損國詩之名聲啊。”


    寒江一說這個,張好古便收起笑容。原來,剛才的事,他都看在眼裏。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在燕京,早就拜讀過錢浩的諸多作品。以詩品論人品,一句話,他不相信錢浩是那種人。


    況且,寒江腐儒之名,他早就有所耳聞。桃花園之事,他也了解一二。


    正是基於這種種緣由,他聽到寒江的話,才收起笑容,義正言辭的說:“寒江先生,我們作為長輩,應該對晚輩寬容一些。而且,據我所知,媒體之言多不可信。”


    寒江也收起笑容,沒多考慮,立刻就要反駁。


    可張好古沒給他機會,眼看他要開口,快速說道:


    “你好好想一想,近一年來那些媒體報的新聞,是不是幾乎全都是負麵新聞?即使不是,也是娛樂新聞,一點正能量也沒有。


    寒江先生,為人心胸寬廣一些。言盡於此,好古要主持比賽了。”


    說完,他轉身迴到大傘下麵。


    寒江站在原地,眼神極為陰鬱,可還得裝作不生氣,擺出一臉微笑的樣子。


    “張好古,你給我等著!”


    過了一會兒,他才心裏惡毒的咆哮一聲,麵無表情的迴到弟子身旁。


    迴來之後,他越想越氣,越想臉色越難看。為此,他捏著拳頭,陰沉的說:“青衣,雨亭,等下給我把錢浩淘汰掉。”


    袁青衣知道錢浩的實力,聞言之下,不禁有些遲疑。


    倒是黃雨亭不知道,自信滿滿,滿口答應,道:“老師放心,那家夥羞辱我弟弟,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弟弟,就是黃季鷹。


    熙熙攘攘,吵吵鬧鬧,國詩大賽終於正式開始了。


    無關人等退到一旁,選手們站成一排,背向長城,麵朝評委與鏡頭。


    當然,比賽第一項不是比賽,而是張好古致辭。


    “北風凜冽,大雪紛飛,籌備已久的國詩大賽……


    ……


    我宣布,第十一屆國詩大賽正式開始!”


    即使是詩詞比賽,這開幕致辭也一樣套路。別說觀眾,就是選手們都聽的昏昏欲睡。


    還好,字數不多,不一會兒就結束了。


    致辭結束之後,仍舊沒開始比賽。待主持人又說幾句話,介紹一番,這才正式宣布比賽:


    “這次國詩大賽,我們選擇長城為比賽地點。也就是說,第一首詩,必須寫長城。


    如果不寫長城,將會直接淘汰。


    第一首詩之後,會有一半選手晉級,進入下一輪比賽。


    一個好消息,第二輪比賽自由發揮,詩作沒有任何限製。但比完之後,評委打分,隻有十人晉級。


    隻有十人,進入最後決賽。至於決賽……暫且不說,畢竟那是明年暑假的事。


    好了,閑話少敘,讓我們把時間交給選手們。”


    主持人說完,站到一旁,讓工作人員將書桌、筆墨拿上來。


    然後,現場一片安靜。


    選手們各自在書桌前,或思考,或緊張,仿佛高考一樣。


    這個題目確實不好寫,畢竟長城那麽出名,題詩都被古人題爛了。也就是說,選手們以長城為題,很容易就落入俗套。


    正是因此,過了好一會兒,還沒有一個選手們動筆。即使是袁青衣,也是斟酌再三,不敢輕易動手。


    唔,不對,不是沒人動筆,因為錢浩動筆了。


    隻見他稍微一思考,便嘴角含笑,伸手拿起毛筆,刷刷刷的書寫起來。


    速度很快,好似文思泉湧。


    雖然速度快,但書寫的動作並不大,也沒什麽聲音。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吸足了目光。別人都沒動靜,就他文不加點的寫,眾人自然好奇。


    “這錢浩,莫非事先寫過長城?”寒江驚疑不定,臉色漸漸又有些難看。


    張好古也遠眺錢浩,心裏很有些期待。何止他期待,錢寅也同樣期待。


    可是,讓他們失望了。


    錢浩寫完之後,放下筆,並沒有立刻交卷。相反,他還坐在那裏,擺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這個,剛才的詩,莫非他不滿意,還要重寫一首?


    五個評委這樣想,寒江卻不是。他在心裏詛咒錢浩,以為錢浩寫不出來,暢快的笑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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