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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傳之後,他又把兩首歌放了幾遍,然後就把播放器關了。


    這首歌,這個號,能不能火,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唱這首歌,隻是因為心底懷一絲奢望,希望某個人能聽見。


    如果聽不見,其餘的歌,他也會上傳,就當……迴憶的葬歌吧。


    其實,這個號已經存在很久,是他初中就申請的,可是一直都隻有一首歌。歌就是素顏,雖然隻有一首,可曾給他帶來數千粉絲。


    那時,他還得意洋洋的給她看,告訴她自己一定會成為閃耀的巨星。而她,總是不客氣的諷刺他。


    現在想想,想想她的話,都會不由得臉紅。可是,為什麽嘴角會露出笑容?


    要是你迴來,我就再也不還嘴,你想怎麽損都可以。


    心底這絲奢望才升起,他就搖搖頭,把它甩出自己的腦海。然後,把目光轉向別處,不願再黯然神傷。


    錢浩不知道,在他關掉播放器的時候,一個女生就驚喜的發現他上傳的新歌。


    這女孩叫徐婷,二十多歲了,正在上大學。


    剛才,她坐在寢室聽素顏,聽完一遍,剛想關掉播放器,突然驚喜的發現——


    許言的作品列表,居然又多了一首歌。


    灰色頭像,這是什麽歌,會不會好聽呢?


    說實話,她看到這一首歌,心裏沒有多少期待,反倒忐忑不安。


    素顏,這是她從初中聽到大學的一首歌,聽了這麽多年,每次心情不好都會聽。在她而言,這首歌代表著她的青春。


    曾經,她也期待它的作者許言,能再出新歌。可是現在,她反倒不希望許言再出新歌。


    因為害怕,害怕許言出一些惡俗的歌,徹底毀掉她曾經的印象。


    不管多麽忐忑,她深吸一口氣,還是移動鼠標,點下了播放。


    開頭十幾秒,沒有歌詞,可是那旋律,已經讓她的心安靜下來。


    這歌,這旋律,讓她有一種迴到初三的感覺。這感覺,讓她睫毛輕顫,有種想哭的衝動。


    眼淚,終究沒能忍住。


    因為當歌曲放到三十秒左右,錢浩呢喃似的唱出歌詞,她的耳朵就哭泣了。


    “昨夜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們迴到手牽著手


    醒來的失落,無法言說


    打開了oicq


    聊天記錄停步去年的深秋


    最後的挽留,沒有說出口


    我們還是朋友,是那種最遙遠的朋友


    你給過的溫柔


    在記錄之中


    全部都保有


    你灰色頭像不會再跳動


    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心貼心的交流一頁頁翻閱多難過”


    一句句歌詞,仿佛一把把尖刀,全部精準的插進她的胸口。【愛↑去△小↓說△網wqu】


    窒息,她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但是,她還是眼睛紅紅的聽著歌,聽著聽著,忽然就哭了。


    哭著,她突然打開qq,怔怔望著他們曾經的聊天記錄。


    很久,望了很久,聽了很久,她把歌詞複製粘貼,發了一條說說。


    她不知道,當她的那個曾經的他,看到歌詞的時候,也苦澀的怔住了。其他的好友,也情不自禁的喜歡上這首歌。


    徐婷並不知道,她望著許言兩個字,喃喃自語:“你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許多年前寫一首歌,第二首歌卻遲到這麽多年。”


    上傳的歌,正在慢慢發酵,但錢浩並不知道。


    現在,他正沉著臉,心情不爽的望著微博。


    也許因為《世有桃花》太火爆,所以有人眼紅了,所以跳出來叫囂了。


    這不,微博上,叫罵聲已經一大片,甚至已經形成話題——世有桃花,扭曲的詩詞賞析!


    自然,他的微博,尤其是最新一條,已經被謾罵聲淹沒。


    “小兒輩什麽也不懂,就胡亂解析詩詞,真不怕貽笑大方。”


    “可笑,在你眼中,凡詩詞便是愛情嗎?”


    “真是淺薄,這樣價值觀扭曲的賞析,居然賣的如此之火,這不是帶壞青少年嗎?”


    “強烈抵製,希望封了這本書。”


    “這種人不配當老師,希望水木自重,不要誤人誤己。”


    抨擊者,多拿賞析說事兒。來勢洶洶,大有不搞垮錢浩,便不肯罷休的意味。


    但實際上,這不是陰謀,也不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而是一些古板固執的人,不接受錢浩的新方式,認為他那是背經離道,而主動謾罵抨擊的。


    這些人,竟然好些都是老師。


    起初沒有人推波助瀾,但當大勢一起,一些想搞小動作的人,就陸續冒出來。比如郭放。


    之前,眼看錢浩書籍大賣,他便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但是,他也沒辦法,隻能獨自兒憋屈,總不能出來吼一嗓子,號召別人抵製錢浩吧?


    那樣,他也就毀了。


    不過,這個時候,微博上一片罵聲,他也就不必顧忌。故而,他跳出來,發了一條微博。


    “詩詞,老祖宗的文化,竊以為還是該莊重一些。”


    竊,私下的意思。


    這句話,郭放說的很委婉,甚至都沒有指責錢浩。但卻給了錢浩一記重擊。當他這句話一出,詩壇半數人,居然都跳出來指責錢浩。


    這種抵製,之前從未有人享受過,也就錢浩蠍子拉屎獨一份。


    這次抵製,較上一次更誇張。


    上次,他和郭放交惡,再怎麽受抵製,也無非圈子裏的事。出了圈子,一切如常。可是這一次,不僅圈子裏抵製他,圈子外也抵製他。


    比如一些教授,不,是很有一批教授,批評他的講課內容與方式。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老師,乃至學生家長出聲批評他。


    他也夠倒黴的。


    如果他隻是作者,書再暢銷,別人再不認同他的觀點,也不會形成聲勢如此浩大的抵製、攻詰。奈何他還是老師,而且是水木大學的老師。


    並且,不是無名的老師,而是特別火的老師。


    於是,兩廂疊加,就意外的受到聲勢如此浩大的批判。


    這批判,使得劉一坤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有預感,如果這麽下去,這本書的銷量肯定會大減。


    可是,錢浩卻依舊一臉淡漠,好似不知道批判一事,又好似被批判的不是自己。但實際上,他本就煩悶的心情,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糟糕,隻是沒有顯露出來。


    當然,很快就要顯露,因為他不打算沉默,也不打算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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