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短暫的寂靜之後,一個身影自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出現在丁耀祖牢房的柵欄外。丁耀祖一見此人瞳孔頓時劇烈的收縮,緊接著眼神中閃過一絲喜『色』,脫口而出道:


    “蓋侍衛,你是來救我的嗎?快,快,快帶我出去,帶我離開這裏!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你不知道,這裏到處是臭蟲、蒼蠅……還有,這裏臭氣熏天而且『潮』濕到了極點……”


    蓋聶似乎有些不耐煩丁耀祖的絮叨,他皺了皺眉抬手想要打斷丁耀祖的話語,不曾想丁耀祖憋了一肚子的苦水好不容易有機會往外倒,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蓋聶此時的反應,依舊自顧自的在柵欄的另一側喋喋不休。


    蓋聶的耐心並不太好,他猛地伸出手隔著柵欄一把拽住丁耀祖胸前的衣襟。緊接著丁耀祖隻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拽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先前傾倒,“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牢房的柵欄之上,渾身上下骨頭都快被震散了。


    蓋聶幽冷的聲音適時響起:


    “閉嘴!我沒工夫和你在這兒說這些沒用的!我問你什麽,你迴答什麽!否則,我現在就讓你永遠閉嘴,明白嗎?”


    望著蓋聶陰森的目光丁耀祖打了一個寒顫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就是……你說就是……”


    蓋聶緩緩鬆開丁耀祖胸前的衣襟,然後冷冷的問道:


    “你進來之後可曾向宇流明說過什麽?”


    丁耀祖聞言腦袋頓時晃得猶如撥浪鼓一般,口中說道:


    “沒有,沒有!宇流明還沒有來的及提訊我……不,就算他提訊我……我也什麽都不會說的!”


    蓋聶不置可否的繼續問道:


    “那麽現在宇流明手中可都掌握了什麽?”


    丁耀祖略一思忖隨即答道:


    “宇流明抓了我之後想必會將‘南來順’查抄,那麽我們走私糧食的賬目還有行賄京中官員的賬目想必都已經落入到他的手中。”


    蓋聶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口中說道:


    “最核心的部分他知道嗎?西北的買家他知道是誰嗎?”


    丁耀祖搖搖頭一臉自信的說道:


    “蓋侍衛您放心,這些賬目之中所記錄的僅僅隻是與我們有走私生意往來的商家並不涉及背後的世家門閥勢力,行賄的賬目也隻是記錄些低階官員,正主兒收錢的大戶可都記在我老丁一個人的腦子裏呢!”


    說到這裏,丁耀祖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自得的神『色』。接著他又繼續說道:


    “至於那最為關鍵的西北方麵的買家,我也是從來沒有將之寫入任何紙質的物件中,宇流明絕對不會知道對方是誰!”


    聽完這番話蓋聶神『色』稍緩,但是他望向丁耀祖的目光中卻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詭異之『色』,隻聽他不動聲『色』的說道:


    “耀祖兄果然思慮周詳,很好,很好……”


    丁耀祖卻又是一臉焦急的說道:


    “蓋侍衛,你快快救我出去!這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待了!你現在就救我出去,或者你去告訴太子讓他救我!”


    蓋聶冷冷的說道:


    “我一個人可以在這京畿司大牢裏來去自如,但是再加上一個你卻根本就走不了了。至於太子那裏,他現在自顧不暇深陷麻煩之中,哪裏還能騰出手來管你?而這些……都是因為你惹出來的這檔子事情,你明白嗎?”


    丁耀祖望著蓋聶冰冷的目光心下先是一怯但心中求生的本能隨即又占了上風,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蓋侍衛,我進來之後可是什麽都沒有說,你們不能不管我!若是你們把我丁耀祖當做冤大頭,到時候我可不保證我會說出什麽!”


    此言一出,蓋聶眼神中的殺機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隻見他的臉上浮現出那標誌『性』的殘酷微笑,森然的說道:


    “耀祖兄還真是提醒了我今天來的目的了!死人是最能夠保守秘密的了!”


    丁耀祖察覺到了危險,他驚恐的向後退去,背靠著牢房裏側的牆壁想要盡可能離蓋聶遠一些。而這時,隻見蓋聶獰笑著抽出腰間的長劍,緩緩抬起劍鋒對準了丁耀祖的咽喉。


    下一刻,劍鋒之上一縷劍氣激『射』而出直奔丁耀祖而去。隻見丁耀祖悶哼一聲緊接著便軟倒在地不再動彈。望見這一幕,蓋聶的臉上猙獰的笑容越發的明顯,而他的身形卻漸漸的隱沒在黑暗中。


    ……半柱香的時間後,宇流明淡漠的聲音在牢房內響起:


    “起來吧,他已經走了!”


    這個時候原本躺在角落裏那具丁耀祖的“屍體”竟然掙紮著動了動,片刻之後他竟然坐了起來捂著脖子開始不住的咳嗽。少頃,丁耀祖解開自己的衣襟,隻見他竟然貼身穿著兩層軟甲,而他的脖子上竟然也纏著數條鑲嵌著鐵片的布條。而在剛才就是這些鑲嵌著鐵片的布條替他抵擋住了蓋聶的劍氣,從而救了他一命。


    此時宇流明靜靜的站在牢房的柵欄之外,目光淡然的注視著猶自咳嗽不止的丁耀祖,片刻之後隻聽他說道:


    “丁耀祖,你現在看到了!你的主子是怎麽對你的?他想你死!”


    聽到宇流明的話語丁耀祖的臉上頓時不可抑製的浮現出猙獰之『色』,他的麵孔有些扭曲,目光中『射』出了憤怒的火焰。隻聽丁耀祖歇斯底裏的吼道:


    “我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沒說!他們竟然想讓我死!想讓我死!”


    宇流明望著牢房內有些癲狂的丁耀祖嘴角泛起一絲略帶譏諷的冷笑,然後他波瀾不驚的說道:


    “是的,從你走進京畿大牢的那一刻,你的主子便做夢都想讓你死!你隻要活著一天,你的主子便寢食難安!”


    “為什麽?為什麽?我為他們幹了這麽多的事,他們為什麽要我死?”


    宇流明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知道得越多,對他們就越致命!”


    丁耀祖聞言神情一動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種深深的絕望,少頃之後隻見他一臉猙獰的說道:


    “要我死是麽?好!要死一起死!你們想要知道什麽,我統統告訴你們!”


    ……


    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之後,宇流明緩步走出京畿司衙門,在他的身後是神『色』凝重的顔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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