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用力過猛,秦周的衣襟被他大力撕開,脖子處掛著的幸運玉符露到了外麵。


    景國公目光正好瞥到玉佩上麵四個字“天命神寶”。一瞬間,他臉色劇變。


    他出生皇親國戚,自然知道這是何物?他雙腿頓時癱軟,禁不住的半跪在秦周麵前,這兩人麵麵相跪,一時間場麵甚是怪異。


    景國公強穩了穩心神,這時曆代大齊皇帝不離身的護身玉佩,怎麽可能在這小吏身上,他手顫抖著指向秦周,話不成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秦周也被景國公給自己跪下的反常行為給整懵了,他低頭看到幸運玉符,眨了眨眼睛,難道是幸運玉符的原因?阿楚說過幸運符關鍵是能夠趨吉避兇,保護自己!對!一定是寶符顯靈了。


    他裝著膽子,挺起腰杆道:“我是...超人!”


    景國公一臉懵,超人是什麽人?跟皇上是什麽關係?


    秦周見他滿臉迷茫,膽子更大,“你們快把我解開,要不然我就降下災禍給你們!”


    景國公臉色灰敗,橫肉直顫,這人分明在跟自己裝神弄鬼,可是他胸前的天命神寶卻是真的!


    “先給他鬆綁!”他語氣顫抖道。


    侍衛將秦周綁繩解開,秦周見幸運玉符真是好使,膽子越來越大,走到景國公身前。


    景國公驚疑的望著他,“你做什麽?”


    秦周想起這對狗父子禍害南崖的事,心中怒火翻騰,掄圓了胳膊,“啪”一個耳光就扇了上去。


    景國公不可置信的捂著臉,氣的咬牙切齒,可是他不敢還手,那小子戴著天命神寶,如皇上親臨。


    秦周見他窩火憋氣的樣子,更加以為幸運玉符顯靈,再無顧忌,左右開弓,“啪嗒啪嗒”連打了他好幾十個耳光。


    四周的侍衛也都驚呆了,為什麽自家主人任由這個無名小子打罵,而不還手!


    正這時,有侍衛飛快來報:“國公爺,府外衛王和龍翔衛同時出現,他們姿態強硬,要您交出秦周,否則就要衝進府內。”


    景國公大驚失色,“誰是秦周?怎麽會在我府上?”


    秦周聽見救兵來了,心中更加有底,揚起下巴,“我特麽就是秦周,趕緊讓我出府!”


    景國公踉蹌的倒退幾步,身子差點沒站穩。衛王他倒是不懼,龍翔衛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皇上貼身侍衛,他此時認定秦周必是皇上親信之人。


    景國公望著秦周,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諂笑,“秦公子,適才得罪了,都是誤會!來人,送秦公子出府!”


    秦周拽了拽被揪亂的衣服,不敢再逗留在國公府,急急忙忙的隨著侍衛向外溜走。


    景國公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亂如麻,皇上為什麽要派親信到他府裏?難道想要除掉景國公府?


    他越想越怕,想起了宮中頗有謀略的大女兒景皇太妃,喚著親信侍衛:“快備車,我要去見皇太妃,從後門走!”


    ...


    秦周出了景國公的大門,才發現府門外已經被許多黑衣武士給了圍了起來,為首兩人,一人是衛王蕭梁,另一人是個孔武有力的陌生人。


    他下意識以為這些人全是衛王帶來救他的,滿目布滿感激望向衛王,未等他開口說話。


    蕭梁已經飛奔到他跟前,情緒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臂,語氣急促而嚴厲:“我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什麽事,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做衝動的事情!你為什麽還要冒險來景國公府!”


    秦周直接懵了,他第一次見到溫潤如玉的衛王竟然發了脾氣,他語塞起來:“我...那個...”


    蕭梁瞥見他嘴角的隱隱血跡,心中一痛,伸手想要去撫他的嘴角,“你受傷了?”


    秦周下意識躲了下。


    蕭梁手上一頓,意識到剛才語氣太兇,立即恢複了往日的溫和,低聲道:“對不起,我很擔心你,剛才的話有點重。”


    秦周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殿下,您道歉什麽?我還得感謝您呢,帶這麽多人來救我!”他手指著黑衣武士們的方向。


    那名龍驤衛首領眉頭一皺,卻沒有挑明身份。


    蕭梁自然知道這些龍翔衛是皇上的人,他也沒有點破,敷衍道:“這裏不是說話地方,你先隨我迴府治傷吧,南崖也在我府上。”


    秦周急急問道:“那莫三呢?他被捅了好幾刀?現在怎麽樣?”


    第126章 生死一念間


    蕭梁沒迴應,而是望了眼龍翔衛首領,那人恭聲答道:“秦公子,莫三傷勢雖重,並沒有性命之憂,已經讓我帶走治傷了。”


    秦周以為他是衛王的手下,知道莫三得到救治,心中稍安,此時他也不敢迴家,擔心景國公反應過來,找他報複,隻好答應蕭梁去了衛王府。


    龍翔衛首領見秦周隨蕭梁去了衛王府,厲聲下令:“將衛王府暗中重重包圍,確保秦公子安全。”


    手下黑衣武士們頃刻間消失在景國公府外。


    ...


    衛王府。


    秦周滿目關切的望著床上昏迷的南崖,一位老醫士正在為他針灸診治。


    待老醫士收針起身後,秦周急問道:“醫士,南崖怎麽樣?”


    老醫士道:“這位公子驚嚇過度,加上身體虛弱,所以才昏了過去,並無大礙。我已經為他針灸過血,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秦周鬆了口氣,這就好。


    蕭梁眼含擔心,溫聲道:“小周,南崖並無大礙,這迴你可以讓醫士給你診治看傷了吧。我看你嘴邊都流血了。”


    秦周應聲伸出手腕,一邊讓醫士搭脈,一邊解釋道:“我就是被踹了一腳,沒啥事,嘴邊的血是我自己咬破了嘴唇,不是我吐得血!”


    醫士撤了手道:“這位公子髒腑也沒有事,不必服藥,若是被踹的地方疼痛,可以抹些消腫止痛的藥膏。”


    秦周剛要擺手說不用抹,蕭梁搶聲道:“好,請醫士把藥膏給我。”


    秦周見狀也不好再推辭。


    蕭梁拿到藥膏,把秦周帶到旁邊的一處靜室,溫柔的望著他,“小周,我幫你上藥吧?”


    “啊!?”秦周有些害羞的推辭,“不用了,殿下,我自己來就行,這個位置我夠得到。”


    蕭梁目光灼灼,“小周,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幫受傷的朋友上藥,不是應該的嗎?”


    秦周一聽,咳!人家衛王真講義氣,他也不好再扭捏了,解開衣襟,露出了白皙光潔的胸口和脖間佩戴的天命神寶。


    蕭梁看到天命神寶的一瞬,身上一僵,眼底極快的掠過一抹暗光,皇兄竟將天命神寶給了小周!?看來,景國公就是看到了天命神寶,認定秦周是皇上的人,才會順利放了秦周。


    秦周撩著衣服,發現衛王愣在那裏,不禁出聲道:“殿下?”


    蕭梁迴過神,他將秦周拉的靠近了一些,目光下移到前胸紅腫的地方,手中沾滿了透明的藥膏,在患處輕輕擦拭。


    他手指接觸的肌膚溫熱柔軟,摩挲之下,一種酥酥的、麻麻的感覺從指腹傳入自己身體百骸,蕭梁心跳不自覺的快了起來,他手指微顫起來,望向秦周的瞳孔染上一層欲色。


    秦周正抬著頭,沒注意到蕭梁的異樣,隻覺得藥膏擦在皮膚上涼爽極了,胸口的疼痛減緩了不少,不禁歎道:“殿下,這藥膏真好使,抹上就不疼了。”


    秦周的話喚迴了蕭梁的理智,他輕咳一聲,避開了看向秦周的眼睛,迅速收迴了手指,“小周,藥擦好了。”


    秦周合上衣襟:“謝謝殿下。”


    秦周想起今天在景國公府的驚心動魄,不禁問道:“殿下,今天大鬧景國公府,景國公後麵不會報複咱們吧?他不會難為刑部大獄的姚大人吧?”


    蕭梁目光微動,沉吟道:“不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出一日,姚敬就會被放出來。”


    秦周撓了撓頭,“為什麽呀?”


    蕭梁深深望了他一眼,“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不要多想,在我府上安心等著消息吧。”


    秦周抿了抿下唇,心想著人家衛王肯定有法子救姚敬,便沒有再多問。


    ...


    隔日清晨,南崖便醒轉過來,秦周借了王府的後廚,親手下廚做了些清淡的食物,讓他吃下,又將昨日他昏過去後發生的事情告知。


    南崖除了對秦周冒死相救的恩情萬分感激,心中仍擔憂著姚敬的安危。


    秦周安撫著,衛王殿下在想辦法救姚敬。


    兩人正說這話,蕭梁帶著一個人匆匆而來。


    “南崖!”那人進門後,痛唿一聲。


    南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來人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姚敬。多日不見,姚敬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的不成樣子。


    南崖兩行眼淚流了出來,“夫君...”


    下一秒,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秦周在一旁被情緒感染,也紅了眼圈,抹了幾下眼角。


    蕭梁見狀,悄然拉著秦周的衣袖出了房間。


    "他們夫妻久別重逢,就讓他們好好團聚一下吧。"


    秦周連聲稱是。


    蕭梁引著秦周來到前廳。


    秦周歎道:“現在好了,姚大人和南崖團聚了,今早上,南崖吃早飯時,一副神魂不舍的樣子,連湯汁滴到臉上都無心擦拭,我真替他擔心呢。”


    蕭梁目光熠熠的望著他,輕笑道:“小周,是你的善良和堅持救了他們。”


    秦周被誇得不好意思,剛想謙虛幾句,看見姚敬也來到了前廳。


    秦周一怔,“姚大人,您怎麽也過來了?”


    姚敬道:“南崖說要梳妝一番,讓我先來感謝兩位,多謝兩位救命之恩。”他說著跪倒在兩人前麵。


    嚇得秦周差點沒給他也跪下,連忙給他扶了起來,“姚大人,您可別對我行大禮啊!我受不起啊!”


    兩人推搡間,蕭梁噌的站起身來,“不對勁!”


    兩人疑惑的望著他。秦周問道:“殿下,什麽不對勁啊?”


    蕭梁肅聲道:“南崖連湯汁滴在臉上都無心擦拭,這個精神狀態,怎麽會突然想要梳妝?”


    秦周沒聽明白,“這湯汁和梳妝有什麽關係啊?”


    姚敬率先變了顏色:“不好,南崖要出事!”他轉身拔腿就往南崖的房間跑去。


    秦周和蕭梁在後麵緊緊跟隨。


    到了房外,姚敬發現房門緊鎖,便急促敲門,“南崖,你還好嗎?”


    裏麵無人應答。


    姚敬著急之下,一腳踹開了緊鎖的房門。


    但見一抹白色身影懸梁在房梁之上,正是南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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