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梁乍看上去,唇角浮現一抹笑意,小周這是在寫做魚的菜譜啊?這跟安國治民有何關係?小周難不成寫策論,也要跟廚藝沾上關係?


    待他慢慢看下去,唇角笑意漸漸斂起,待看到‘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句話時,他眼底極快的掠過一抹光芒......


    臨近傍晚之時,會試結束的鑼聲終於響起,秦周將卷紙交了後,沒精打采的出了考棚。


    此時考棚外的禦林軍早已隨聖駕離去,隻有化為廢墟的明光樓,昭示著今日的會試是多麽的驚心動魄!


    秦遠從身後輕拍秦周肩膀,“二弟,你考怎麽樣?”


    秦周垂頭喪氣道:“大哥,考題我不會答,我瞎寫的答案......”


    秦遠驚訝道:“你寫的什麽?”


    秦周耷拉著腦袋:“我寫了一道菜譜!”


    秦遠:“.......”


    他見堂弟不似開玩笑,隻好暗歎了口氣,安慰了秦周幾句。


    兄弟倆一起出了貢院。


    夕陽西下,橙紅的光芒給京城披上了蟬翼般的餘暉。


    秦周謝絕了秦遠一起吃晚飯的邀請,他沒有迴家,一個人沿著街道,轉悠到了明湖邊上的煙火小館。


    鄧掌櫃捧著一壺酒,正打算給客人送去,一見秦周進了店,急忙迎了過去,吃驚道:“秦公子,今天不是會試嗎?你這是考完試了?”


    秦周本就憋悶的心,聽到會試兩字更難受,他搭眼看到掌櫃手中那壺酒,直接伸手抓了過來,“鄧掌櫃,這壺酒我要了!還有你家的陳年佳釀都給我上來,今夜我要不醉不歸!”


    第99章 一人我飲酒醉


    鄧掌櫃見秦周語氣不似開玩笑,隻好將他請入一處雅座,吩咐夥計上了幾道菜。


    秦周拔掉酒塞,直接對著酒壺口‘頓頓頓’就是一大口,香醇辛辣的酒水滑過舌尖,滾入肚腹,頃刻間熱氣衝入腦海,一股說不出的淋漓暢快,湧入四肢百骸。


    難怪人家說借酒消愁,這喝酒真能消除憂愁啊!


    秦周也不管自己酒量差了,左一口,右一口,一壺酒轉瞬間下了肚。


    秦周搖晃著空酒壺喊道:“鄧掌櫃,酒喝光了,再上一壺,不,上三壺!”


    “啊?!這....”鄧掌櫃小聲對夥計道,“速去稟告主上,秦公子要是喝出事來,咱們誰也別活了!”


    夥計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店內。鄧掌櫃又將另外一桌客人友好的打發離店,如今店內隻剩秦周一個客人。


    “鄧掌櫃,快上酒啊!”秦周不停催道。


    “好好!”鄧掌櫃隻好又拿一壺酒過去,“公子,您少喝點吧,這酒喝多了傷身!”


    秦周沒有理會他的勸阻,拿過酒壺,再次嘴對壺灌起酒來。


    鄧掌櫃好心的又勸又攔,秦周仍然又喝了兩壺,本就酒量淺的他此刻眼神迷離,忽的站了起來,一副驚訝的表情望著夜空,喃喃道:“天黑了,我要迴家了,要不然...阿楚會擔心的......”


    他說著搖搖晃晃的向店外走去,兩臂胡亂的伸開,想要保持平衡,可整個身子依舊傾斜著,似乎時刻就要摔倒的樣子。


    鄧掌櫃連忙過去攙扶,“秦公子,您醉成這樣,我送您迴家吧!”


    秦周掙脫了他的攙扶,“不行!阿楚不讓我告訴別人我們家在哪裏?你不能送我!走開!”


    鄧掌櫃被懟的一楞,剛想再去扶他。


    秦周搖搖欲摔的身子便被卷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鄧掌櫃看清那人的麵龐,立即恭敬跪下。


    蕭楚揮了揮手,鄧掌櫃躬身退下。


    秦周歪著腦袋,半眯眼望著此人,月色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英俊的臉龐被光影切割的忽明忽暗。


    “壞人,你不許碰我,我有郎君啦!隻有阿楚可以摟我,你滾開”秦周忽的掙紮起來,不讓蕭楚摟他。


    蕭楚哭笑不得,口中輕哄著,“小周,我是阿楚啊,我就是你的郎君!”


    “你是阿楚?!”


    秦周臉色紅潤染著濃醺,額頭碎發隨風飄揚,迷蒙的望著眼前的人,伸手描刻著他的臉龐,熟悉的感覺頓時讓他眼角一酸。


    他猛地勾住蕭楚的脖子,鼻息裏滿是濃鬱的酒氣,“阿楚,我會試考砸了!考題我不會答,我...我寫了一道菜譜...嗚嗚...”


    蕭楚眼底俱是疼惜,緊緊摟著他的身軀,仿佛要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他。


    “別難過了,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阿楚會永遠在你身邊!”


    秦周眼眶泛起濕潤,急促的唿吸慢慢平靜下來,他的頭歪在蕭楚肩窩不動了。


    蕭楚搭眼一看,秦周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輕歎一聲,將秦周攔腰抱起,轉身出了煙火小館,上了馬車。


    秦周在馬車上一直沉睡不醒,迴到絳桂園,也沒有一絲反應。


    蕭楚隻好抱著他去浴室,輕柔的為他清潔身上的酒穢汗漬,而後抱迴了臥室大床上,為他蓋好被子。


    這過程中,秦周醉的死沉,絲毫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


    王嫂送來了醒酒湯,見秦周醉成這個模樣,擔心道:“主上,這公子不醒,醒酒湯怎麽喝?”


    蕭楚歎道:“先溫著吧,等他什麽時候酒醒再喝,你先退下。”


    王嫂悄然出了臥室。


    蕭楚坐在床榻邊,凝望著秦周安靜的睡顏,不禁輕歎一聲,小周這個酒量,以後可不能讓他如此豪飲,實在太傷身體了!


    朦朦朧朧間,一陣睡意染了上來,蕭楚輕合上雙眼,打了一個盹兒,待再睜眼時,榻上人兒竟不見了。


    “小周?”蕭楚瞬間警醒,剛要尋找秦周,身後傳來一聲軟語低吟。


    “帥哥”


    蕭楚一個急轉身,但見秦周柔軟的長發散開,麵若桃花,兩目含春,微微開啟的紅唇嬌豔欲滴,一步步走到他的麵前,柔嫩的小手順著蕭楚的鎖骨輕滑向下。


    蕭楚眸色幽深了幾分,聲音暗啞:“小周,你”


    未等說完,他的肩膀就被重重的連續拍擊。


    “嘿!我是一顆糖!一顆什麽糖?嘿!我是一顆糖! 一顆什麽糖?我是一顆活力四射,朝氣蓬勃,五彩繽紛的跳跳糖......”


    蕭楚滿眼不可置信,震驚的望著不斷猛烈拍擊他肩膀、緊貼他的身子、甩頭扭腰唱歌的秦周。


    “…糖裏個糖裏個糖裏個,糖裏個糖裏個糖裏個糖,糖裏個糖裏個糖裏個糖......”


    蕭楚臉色瞬間黑了......


    ...


    秦周睜開雙眼時,已是隔日清晨,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格,照映在他的臉上,暖暖的、亮亮的。


    他伸展著酸麻的身體,感覺身體乏累極了。他記得昨晚考完會試,去煙火小館飲酒,他怎麽迴家的?幾時迴家的?實在記不清了。


    他轉動酸脹的脖子,正好看見一抹身影僵直的坐在木椅上,是阿楚。


    蕭楚臉色發青,眸光略帶幾分憔悴。


    秦周有些吃驚,以往阿楚這個時候都已經離家去商館了,今日怎麽還沒走?


    他快速下了床,來到蕭楚身前,“阿楚,你怎麽坐在那裏,今日不用去商館嗎?”


    他說完自己都愣了,自己的嗓子為什麽啞的這麽厲害!他昨夜說了很多話嗎?一點沒有印象啊!


    蕭楚漆黑的雙眸緊鎖著秦周,低應了一聲,“昨夜你醉酒的厲害,你不醒來,我怎能放心離去。”


    秦周這才恍然,臉色露出歉意,“對不起阿楚,昨夜辛苦你了,我實在記不清楚了,怎麽就喝多了呢?”


    蕭楚輕揉了揉他蓬亂的頭發,輕聲道:“你昨夜心情不好,借酒消愁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以後可不許這樣酗酒,太傷身體了!”


    “嗯嗯!”秦周使勁搗頭,“你放心,我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


    蕭楚在他唇角輕吻了吻,“乖!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會試的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再想了,晚上我早些迴來陪你。”


    秦周乖巧的點頭。


    蕭楚臨出門前,忽的轉頭問道:“小周,跳跳糖是什麽?”


    “噗”正在喝水的秦周一口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今夜特別節目:鋼管舞


    表演者:秦周


    伴奏曲:我是一顆跳跳糖


    特別客串:蕭楚,客串的角色是鋼管。


    第100章 閱卷之爭


    秦周趕忙擦掉唇邊水跡,跳跳糖?!這不是他原來世界的食物嗎?阿楚怎麽會問這個東西?難道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東西,阿楚想吃跳跳糖?


    他結結巴巴道:“跳跳糖在我家鄉...就是...一種含在嘴裏...能在舌尖上跳動的糖...很好吃...也很好玩!”


    蕭楚眨了眨眼睛,唇邊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沒有說什麽,轉身出了房門。


    留下一臉懵瞪的秦周,阿楚什麽意思啊?他是想吃跳跳糖嗎?這個世界原材料可能不足,可阿楚若真想吃,自己倒是可以想辦法試著研製一下......


    ...


    京城某處宅院,密室。


    “廢物!都是廢物!這都炸不死蕭楚那個畜生!”韓王蕭晉不斷摔著手邊的物件,嚇得一旁的鷹衛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是一位黑衣蒙麵人進了密室。


    韓王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不是說這次計劃萬無一失嗎?怎麽還沒弄死蕭楚!還讓本王最得力的侍衛禿鷹也折損了。你到底要讓本王失望幾次!你個窩囊廢,你難道要一輩子做副指揮使,屈居人下嗎?”


    黑衣人緩緩摘下蒙麵步,露出一副陰狠猙獰的麵孔,正是五成兵馬司副指揮使程雷。


    程雷頷首道:“王爺息怒,此次計劃本來萬無一失,蕭楚絕不可能逃出明遠樓,奈何費名那個蠢蛋漏了馬腳,屬下為了防止費名泄露我的身份,隻好舍去禿鷹,讓他反殺費名。”


    韓王怒嗤道:“現在好了,本王的禿鷹侍衛死了,你倒還好好做你的副指揮使。”


    程雷耐心解釋道:“王爺,屬下不怕身份被揭露,屬下隻怕連累到王爺的複仇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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