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大哥,你怎麽來了?”


    秦遠抬起頭,露出一張憔悴失神麵容,他邁入大門, 衝著秦周擠出一絲笑:“二弟,祖父讓我來找你。”


    秦周見他臉色凍的發紅,拉著他的衣袖進了院子,“大哥,外麵冷,先跟我進屋說吧。”


    兩人進了屋,秦周給秦遠沏了杯熱茶。


    秦遠捧著熱乎乎的茶杯,飲了幾大口,身上終於迴暖了。


    秦周又幫他添了一杯茶:“大哥,祖父讓你找我何事?”


    “愚兄先要恭喜二弟高中經魁。”秦遠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紅色冊頁,“這些俱是明德的鄉紳恭賀你中了經魁,送給你的禮物清單,祖父讓我拿給你看。”


    秦周掃了那張清單一眼,上麵密密麻麻的列了一大排,看來送禮的人不少。


    他心想,祖父連他母親的陪嫁都能強占,這些禮物還能落到自己手裏?無非又是給自己畫大餅!


    秦周沒有去接清單,直接問道:“大哥,祖父是什麽意思?你直說吧!”


    秦遠手上一滯,將清單放在了桌案上,“明夜酉時,秦家會大擺宴席,宴請城內鄉紳,慶賀你高中經魁,祖父說讓你必須迴來參加宴會。還有...”


    秦遠頓了頓,表情帶有幾分艱難,“...明夜吳學監會帶著玉觀前來赴宴,議定聯姻之事......”


    聽了秦遠的話,秦周第一反應就是,秦府怎麽又開宴會啊?煩不煩人!


    他剛想一口拒絕,聽到秦周說聯姻的事,眉梢不禁一動,“大哥,你跟吳公子好事將近啦?”


    秦遠眼中呈現痛苦之色:“二弟,你知道的,韓王謀逆倒台,我表舅也遭了秧,祖父跟吳學監提起那門親事時,吳大人直接悔婚了。”


    之前,秦周雖然也感覺到吳學監對秦遠的冷漠,可是談好到婚事直接悔婚,他還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吳學監也太勢力眼了!


    秦周憤憤不平道:“大哥,這個吳學監真不是東西,他既然悔婚了,為何還要來赴宴?”


    秦遠深深的望了秦周一眼,“吳學監昨日來了消息,說玉觀可以嫁入咱們家,條件是嫁給你。祖父已經應允了......”


    “噗”秦周一口茶噴出,嗆的連咳數聲。


    他使勁擺手道:“咳咳那可不行!我有阿楚了!”


    秦遠道:“祖父的意思,是讓你的阿楚降為男妾,玉觀為正室。”


    秦周大聲辯駁道:“這不是正室和妾的問題!我這輩子就愛阿楚一個人,絕不可能再跟別的人成親!”


    秦遠眼神落寞,苦澀道:“我想要玉觀,卻得不得!你唾手而得,卻不願要!真是可笑!唉”


    秦周見他如此模樣,不忍心勸道:“大哥,你這麽喜歡吳公子,為什麽不為兩人的未來努力爭取呢!”


    秦遠絕望的搖了搖頭:“吳學監認定我沒有出路,隻怕祖父也是這麽想的。這樣的我,能給玉觀什麽好未來呢!你現在前途光明,如果你願意娶......”


    秦周堅定的打斷他的話:“大哥,我肯定不會跟別人成親的!”


    秦遠怔忪片刻,自嘲道:“我真佩服你對阿楚的癡情,愚兄自愧不如,告辭了......”


    他慢慢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秦周追了幾步,到房門口,望著院內那末落寞孤寂的背影,他忽然想起秦遠這些日子來,對他的各種維護和幫助,大哥是個好人呀......


    秦周咬了咬唇,忽然高聲喊道:“大哥,明晚我會準時迴秦家赴宴。”


    秦遠身子一頓,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落魄的身影漸漸在了宅門外。


    ...


    大齊都城尚京,皇宮勤政殿。


    清晨,東方地平線上泛起絲絲亮光,浸潤著深藍色的天幕,灑落在莊重肅穆的宮殿屋簷上,發出金色的光芒。


    蕭楚放下手中的朱批禦筆,將最後一本奏折合上,略顯疲憊的捏了捏額間。


    卓奇恰時遞上一塊溫熱濕手帕,“陛下,您批閱一夜奏折,今日無朝會,是否迴寢宮歇息?”


    蕭楚接過手帕淨了麵,沒有理會卓奇的問話,從胸前衣襟裏取出一枚黑色鐵,撫摸著上麵凸起的‘經魁’兩字,眸光不自覺的溫柔起來。


    卓奇微微縮了下脖子,皇上又想秦公子,這一天要摸好幾百遍鐵,上麵的字都要摸平了,真不明白皇上這麽思念秦公子,還答應他繼續留在明德,忍受這兩地分居?


    蕭楚凝視鐵許久,忽然冷聲道:“阿奇,備馬!”


    卓奇一怔,小心翼翼問道:“是,陛下要擺駕何處?”


    蕭楚眸色深邃,將鐵放入衣襟中,“山不來見朕,朕自去見山。”


    ...


    懷南行省,明德城。


    一輛黑色馬車勒停在提學使司官衙門口,趕車的莫三撩起車簾,扶著秦周下了馬車。


    今夜是秦家慶功宴,秦周答應了秦遠會赴宴,他打算先來答複姚學政拜師曾夫子的事情,再去秦家赴宴。


    秦周來到衙門口,對看門衙役通報了身份,道明想要見姚學政的來意。


    哪知衙役冷冷答複:“學政大人今日出城去送吏禮部尚書張雍大人和衛王殿下迴京,明日才能迴來。”


    秦周撓了撓頭,還真是不巧啊,看來隻能明日再來了。


    他轉身看時辰還早,對莫三道:“莫三,咱們先去市集吧,我之前給阿楚在裁縫鋪定製的幾身冬衣,差不多該做好了,咱們去看看。”


    於是,莫三趕著馬車,又向城東的集市駛去。


    ...


    懷南行省,驛路大道。


    幾騎黑馬疾馳而過,這些馬兒身上甩出暗紅色汗滴,在太陽映照下發出微微光澤,竟是貴重罕見的汗血寶馬。


    為首騎馬者正是微服的大齊皇帝蕭楚,他手中不斷揚鞭催馬,身後卓奇喚道:“主人,過了前方的樹林,就可以在下一個驛站換馬了!”


    蕭楚冷哼一聲,一馬當先,入了樹林。


    初冬時節,林中樹木掛著黃黑色的枯葉,顯得蕭瑟肅殺。


    他們進入樹林不多時,突然間,地下出現一道絆馬網,將蕭楚後麵的卓奇和幾個龍翔衛全部攔停,而蕭楚的馬依舊向前奔馳著。


    蕭楚察覺出異常,立即勒停馬兒,冷眸向後一掃,卻看不清卓奇他們的情況。


    “嗖”無數箭簇自林中暗處勁射而出,全部都朝著他唿嘯而來。


    蕭楚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抽劍,揮出一片耀眼的光幕,斬滅了這些箭矢。


    “噌”又一道粗大的血紅箭簇以雷霆之勢,直直射向蕭楚,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蕭楚毫無懼色,長劍劈下,將那箭簇一斬為二,哪知箭簇的尾部忽然激射出一道黑光,直奔蕭楚胸口。


    蕭楚眸色大變,這是子母箭!可是他已無從躲避。


    “噗嗤”箭頭刺中他的身體,蕭楚悶哼一聲,猝然倒下......


    ...


    懷南行省,明德城。


    秦周與莫三各捧著一個大錦盒,從裁縫鋪走了出來,他們把錦盒放在車廂內。


    秦周見日頭西沉,快到秦府夜宴的時候,他正要上車時,一陣劇烈的心慌湧了上來,他腳下一軟,身子竟站不穩了。


    第74章 又救了一次


    莫三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秦周。


    “公子,您沒事吧?”


    秦周深唿吸一口,心慌感很快消失了。他擺了擺手:“沒事,可能剛才搬冬衣走急岔了氣,時候不早了,咱們去秦府吧。”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又向秦府駛去。


    ...


    懷南行省,林間驛道。


    蕭楚倒伏在地,沒有一絲反應。


    不多時,四麵八方圍過來一圈提刀的黑衣蒙麵人。為首蒙麵人語氣興奮道:“箭頭淬了劇毒,快去看看,蕭楚死透沒?”


    幾名黑衣人立即舉刀圍了過去。


    正這時,原本倒斃的蕭楚突然騰空而起,手中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閃過,那幾名圍過去黑衣人頓時身首異處。


    那名首領黑衣人驚愕道:“你竟然詐死!都給我上!殺了”


    伴隨一聲沉悶的撞擊,首領黑衣人隻聽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哢擦’聲響,便再也無法說出後麵的話,直接氣斃。


    剩餘的黑衣人驚恐的望著蕭楚,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卻......


    待卓奇帶著手下龍翔衛衝過陷阱和阻礙趕到時,滿地殘肢四散,到處彌漫著濃濃血腥味。


    而蕭楚一身黑衣,深邃的眼眸泛著血色,好似地獄修羅般傲然挺立,散發著出死亡深淵的危險氣息。


    卓奇等人立即跪倒在地:“屬下救駕來遲,請主上賜罪!”


    蕭楚冷眸一掃:“看看這些刺客是什麽人?”


    龍翔衛迅速檢查這些死屍。


    “主上,您胸口的傷!”卓奇驚叫一聲,他走近時才發現皇上心口處,竟然深插入一隻短箭頭。


    蕭楚垂下眸子,內力一震,心口的短箭頭頓時飛射而出,釘入對麵的樹幹內,奇怪的是,蕭楚的心口沒有一滴血流出!


    他伸手從胸口衣襟處,取出一枚幾乎被射透的鐵,正是秦周送他那枚經魁鐵。


    卓奇這才送了口氣,多虧經魁鐵擋了一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蕭楚摩挲著殘缺的鐵,低沉的聲線道:“小周又救了我一次...”


    龍翔衛檢查完刺客屍體,迴複道:“主上,這些人都是韓王的鷹衛!”


    “韓~王!”蕭楚眼神淩厲,鋼牙咬緊,“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伏擊!看來他們在這裏等了我好幾日了。”


    卓奇驚道:“難道晉王知曉了主上迴懷南的行蹤和目的?”


    蕭楚驟然臉色劇變:“不好,小周有危險!”


    ...


    懷南行省,明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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