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李佩琳的內心裏一片亂麻,感覺很煩躁,一時間很厭惡自己所在的這個家,又有點怕自己離開後,年紀大了父母會受到傷害!


    忽然間李佩琳的心中想起了陳子昂,那段與她一起鬥嘴的日子,臉上不僅浮現出了笑意。


    “小姐,我覺得你不用擔心,老爺對你那麽疼愛,怎麽會讓你嫁給那田指揮使的……”靈兒沒有看到李佩琳臉上的異樣,反而在一旁勸道。


    隻是靈兒在說到田指揮使的時候,臉上有著異樣閃過,隻是夜晚之下,李佩琳並沒有看到靈兒臉上的異樣。


    “哼,你說的倒輕巧,此前我父親還讓我遵照皇上的旨意與那姓田的成婚,要不是我母親攔著,恐怕都已經定下日子了……”李佩琳卻邁過頭去,帶著怒腔的說到。


    “小姐,那一日老爺也是有苦衷的,不僅田指揮使人在場,更是有著吏部尚書,工部尚書,禮部尚書……老爺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果斷,怕得罪田指揮使,以及那這幾位尚書,讓他們不好下台……”靈兒卻安慰起了李佩琳,讓李佩琳不要生氣。


    隻是一雙靈動的眼睛看向李佩琳的時候,卻總閃著異樣的光芒。


    “畢竟那些尚書也是與老爺同朝為官的官僚,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得罪的……”


    靈兒丫鬟在一旁諾諾的說道,眼神不時地閃爍著別樣的光澤,這些消息不過是他從府上的一位仆人那裏聽來的,隻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也是著實歎息。


    李尚書雖然身為尚書一職,官居二品,但也有自己的難處,麵對幾位尚書大人的來訪,就連李尚書也不敢過於將這幾位得罪。


    隻是令人好奇的是,這樣的事情為何靈兒這樣一個丫鬟能夠得知?李佩琳顯然也察覺到了靈兒知道的事情有點過多,臉上狐疑一現。


    “靈兒,你倒是懂的挺多啊,這些難道也是你聽來的?”李佩琳頓感詫異,漫不經心的隨意問道。


    “自然是奴婢從府上聽來的……”靈兒盈盈一禮,迴答道。


    李佩琳雙目眯了起來,看著靈兒的臉頰,半晌轉過了頭,點了點頭!


    隻是轉過頭去的李佩琳,眼中帶著濃濃的疑惑,甚至一絲戒備。


    她心裏卻不怎麽信靈兒說的話,她以前的丫鬟自從自己兩次離家出走之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裏!迴到府上的那一刻,李佩琳還特意去問了她的母親。


    李佩琳從母親的口中得知,原來以前她的那位丫鬟有一次得了重病,並沒有醫治好,病死了。


    對於這個消息,李佩琳聽了之後心裏很難過,不免想念以前身邊的丫鬟。


    眼前這位叫靈兒的丫鬟,是在她迴到尚書府後,母親安排在她身邊的,說是照顧她的起居。


    李佩琳本想拒絕,但見自己母親擔心她的安危這才答應,李佩琳暗中也調查過這靈兒丫鬟的來曆,卻發現這靈兒有點神秘。她沒查到這靈兒是哪裏人,家裏有幾口人,也沒有查到靈兒以前待過的地方。


    李佩琳隻知曉,差不多一年前,這位叫靈兒的丫鬟被招進了府上!


    “咦,小姐,你手裏拿的是什麽?”靈兒看到了李佩琳手中拿著一枚小小的發光的東西,隻是離得太遠,光纖又不怎麽好,沒有看清是何物,不僅疑惑的問道,偏過頭想要看清楚李佩琳手中拿著的是何物。


    “沒什麽!靈兒,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本小姐也累了……”李佩琳手心握緊,轉過身對著靈兒吩咐到。


    “是,小姐,奴婢先告退……”靈兒一愣,眼中異樣一閃而過,這才盈盈一禮,轉身退出了院子。


    李佩琳盯著靈兒的背影,雙目帶著異樣色彩,一雙眼睛在靈兒的雙手和雙腳上多停留了幾分。


    直到李佩琳看著靈兒丫鬟從院子走出去,這才收迴目光,重新坐在了桂花樹下,將手心攤開,卻見手心上有著一枚碎玉出現在月光下。


    碎玉的大小沒有手指大,反而略小一些,兩頭都有斷裂的痕跡。


    這枚碎玉正是陳子昂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枚碎玉,在杭州城的時候被陳子昂送給了李佩琳。


    李佩琳自從迴京之後也都一直帶著這枚碎玉,有時候也會在夜晚拿出來細細的看一看這枚對陳子昂很重要的碎玉。


    “臭子昂,你為什麽不來看我?”李佩琳盯著手中的碎玉,仿佛能從碎玉之中看到一個人影在衝他傻笑。


    “哼,要是下次讓我見到你,非要你好看不可……”李佩琳看著碎玉之中出現的那張讓她想揍一頓的臉,憤憤不平的握著手中的碎玉,在麵前比劃了兩下。


    “唰啦啦……”一陣聲響從桂香院中響起。


    “誰?”李佩琳一驚,手掌緊握碎玉,玉手腰上一摸,抽出一柄短匕,這才警惕的看向了桂香院的四周。


    一眼望去,桂香院內沒有任何異常,仿佛剛才發出的聲音完全是錯覺一樣。


    李佩琳警惕著心神,身上的氣息逐漸漫向四周,盯著桂香院的各個角落。


    “唰唰……”桂香院的最西邊的那牆壁之下響起響動,卻見一直老鼠從牆角竄出。


    “唿……”李佩琳鬆了口氣,收起了匕首。


    “看來是我多疑了……”李佩琳重新坐了下來,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這裏是尚書府,料想應給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敢來。


    “桂香院怎麽會有老鼠?不行,明天要讓管家來看一看……”


    此時的桂香院遠處的房頂上,躲藏著一道一身黑衣的人影,黑衣人影的雙目一直盯著李佩琳的雙手!


    在李佩琳剛一轉身坐下的時候,這道黑影瞬間從房頂上消失不見,整個人如同黑夜之中的貓一樣。


    雙腳踩著房頂瓦片,卻不發出一聲的聲響。速度極快,幾個閃動之下就離開了桂香院的所在區域,隻留下一道殘影。


    正在尚書府內尋找桂香院的陳子昂,突然間看到天空一道黑影從頭頂飛過,立刻一驚,躲到了陰影角落之中,雙目朝著頭頂的黑影看去。


    隻見一道人影全身包裹在黑色緊身衣之中,臉上蒙著一塊黑布,背後背著兩把斷劍,幾個跳動下就離開了這裏。


    “難道尚書府的人已經發現我闖入了?”陳子昂心裏驚疑不定的問道。


    隻是好半晌之後,尚書府內都沒有聽到什麽大的動靜,才讓陳子昂心中的疑慮消失,而且剛才那人的裝束怎麽看都不像是尚書府內的人。


    陳子昂看著那黑色緊身衣的人消失,臉上露出古怪之際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陳子昂總覺得那黑色緊身衣的人影略顯苗條,黑色麵巾後麵的頭發也如女子的一樣。


    陳子昂從陰影之中出來,看了看頭頂兩側的房頂,看著身穿黑色緊身衣的人影。


    他怎麽看都覺得對方像是一位女子!


    隻是心裏感到古怪之後,陳子昂又好奇剛才那黑色身影從自己頭頂上飛過,這是怎麽迴事?那人又是誰?來尚書府所為何事?


    陳子昂以為那黑影是尚書府內的人,隻是若是尚書府內的人,怎麽會這般偷偷摸摸的模樣?


    想要弄清楚狀況的陳子昂,看向了剛才黑影離開的方向,眉頭一皺之下,心裏暗自下了決定,便不在遲疑,轉身朝黑影人影離開的反方向而去。


    與陳子昂擦肩而過的那道黑影,在飛出了尚書府的府邸範圍之後,就落到了京師的某條街道上,這一條街道上此刻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黑影之下露出一雙眼睛,眼睛裏麵滿是冷意,如同寒冰一樣,讓人一看之下眼睛隱隱刺疼。


    黑色緊身衣下的人影朝著街道四下看了看,隨後選定了一個方向消失不見。


    不多時,黑色緊身衣穿著的人來到了一處荒廢的房屋附近。


    黑色緊身衣包裹下的人影沒有任何猶豫,一個閃身進入了荒廢的房屋內。


    隻見荒廢的房屋內,桌椅散亂一地,塵土彌漫,房間內的四周牆壁上更是布滿了蜘蛛網。


    此刻荒廢房間內的正中間位置,一張還算健全的桌子旁,正站著一個人,身穿淡金色錦袍,頭頂一頂豎冠,臉色剛毅,神情自若,全身上下仿佛有著一股魔力一樣,讓人見了能夠產生一種跪拜下去的衝動。


    這男子的腰間還掛著一把刀,刀柄上雕刻有一隻瑞獸麒麟,栩栩如生,麒麟的鱗片清晰可見。刀鞘上布滿各種瑞獸雕刻,宛如在上麵雕刻了百獸一樣。


    身穿黑色緊身衣的人影從外麵進來,一見到屋內站著的人,立刻單膝跪地。


    “拜見主人……”


    聲音一出,婉轉動聽!讓人感到驚訝的是,這黑色緊身衣下人影的聲音赫然是一位女子聲音。


    而且聽這聲音還很熟悉,仿佛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起來吧!”身穿淡金色錦袍的男子伸出左手,示意黑色緊身衣女子起來。


    “多謝主人!”


    “靈兒,派你在尚書府內已經快一年了,也該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說說吧,這幾日在李尚書府內聽到的一切消息!”男子伸手摸著自己雕刻有麒麟模樣的刀柄,對著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問道。


    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將麵上的黑巾取下,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蛋,赫然是李佩琳身邊的那個丫鬟靈兒。


    “是……”靈兒躬身一禮,站了起來。


    “前幾日,吏部尚書以及工部尚書都來李尚書府內……”靈兒低著頭,一直朝著麵前的男子匯報,說到重點的時候,更是會詳細的說一下,“……今日,高侍郎來到了李尚書府,與李尚書談了一些事情,中途提到過主人您,那高侍郎也為主人在說好話,隻是……”


    靈兒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的男子。


    “行了,此事的細節我已知曉,你不必多說了……”錦袍男子一擺手,打斷了靈兒要說的話。


    眼前這位錦袍男子,其身份赫然是現如今錦衣衛的指揮使田爾耕。


    “是,奴婢多嘴……”靈兒躬身一禮,低著頭,身子稍稍哆嗦了一下。


    “那李佩琳現如今是何模樣?”田爾耕忽然間問起了李佩琳。


    “迴主人,那李小姐以養病為由,每日都在桂香院內,不是對著桂花樹發呆,就是練劍,她……”靈兒猶豫了半會,還是沒有說出口。


    “還是不願見我是不是?”田爾耕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漸冷,身上有股冰冷的氣息彌漫開。


    整個房間裏麵的氣溫仿佛都下降了。


    靈兒臉色一變,隻感覺體表冰涼,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


    “哼,給臉不要臉的賤人……要不是千歲大人看重她父親在朝廷之中的威嚴,我豈會這般低聲下氣的在她身邊周旋……”田爾耕一拍身側積滿灰塵的桌子。


    頓時發出一聲劇烈的“哢嚓”聲,整個桌子碎成一堆,濺起滿屋的塵土。


    靈兒被嚇了一跳,不敢直視田爾耕,一直低著頭。


    “仗著自己的父親身為戶部尚書,就以為可以無視我,哼,等我將她得到手之後,一定將她蹂躪致死……”田爾耕滿眼之中有著怒火也帶著一絲占有欲的渴望。


    ……


    李尚書府內,陳子昂一個人終於是來到了桂香院的門前,臉上一喜,正要走進去。


    隻是陳子昂卻停下了身子,四處看了看,見沒有其他異常之後,這才鬆了口氣,自己還是太過於小心了。


    一入桂香院,迎麵便飄來一股桂花香,讓的陳子昂原本疲憊的身心一下子舒暢無比。


    “臭子昂,我讓你不來看我……”就在陳子昂深吸一口氣,品味著空氣中的花香的時候,遠處一棵桂花樹下,卻傳來了聲略含女子怒意的聲音。


    這個聲音陳子昂並不陌生,正是他來此要找的人的生硬,一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心中想的李佩琳的側影。


    隻是眼前的一幕卻讓陳子昂哭想不得,搖了搖頭。


    卻見李佩琳左手上拿著一個粗糙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臉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陳子昂’三字。


    李佩琳右手拿著一根針,不停的紮著左手手上拿著的稻草人,一變紮還一邊罵著陳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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