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你給我等著，本捕頭定不饒你，就算你過了江又如何，你逃不掉的，你絕對逃不掉的……啊……”周捕頭仰天長嘯一聲，宛如撕心裂肺一樣，喊聲中更是充滿著無盡的怒火。
忽然間，周捕頭直接撿起江邊上的石塊，朝著陳子昂所乘坐的小船砸去，妄圖用石頭將陳子昂砸下船。
隻是此刻，小船在船家的船槳搖曳下，已經到了江的最中間，距離江邊已經很遠了，周捕頭扔出的石頭距離夠不到船身！
“這位小兄弟，你們三人莫不是得罪了鎮江府官府的捕快？”船家搖著船槳，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此刻忽然間問道。
被船家如此一問，陳子昂和錢炳文相互望了一眼，陳子昂開口說道：“船家，難不成，你打算將我幾人送到那周捕快的身邊？”
船家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忽然間有著一抹笑意，反而說道：“並無此打算，你們激怒了那幾個捕快，想來是那周捕頭幾人吃了虧，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將你送到周捕頭身邊……”
陳子昂和錢炳文麵麵相窺，貌似這船家對於鎮江府的捕快不是很友好。
這讓陳子昂頗為好奇，不僅想問一下其中的緣由。
船家也沒有隱瞞，給陳子昂三人解惑起來。
“自從杜知府上任鎮江府的知府一職之後，鎮江府全府就變了，不光是原先鎮江府的捕頭換成了現在的周捕頭，就連幾個縣的知縣也相繼換了人……我聽人說，那幾個新上任的知縣是杜知府的親戚……至於這事情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船家繼續搖曳著船隻，再次說道。
“以前的知府是位好官，為百姓著想，懲治惡霸，斷案講證據，做官清如水……可自從杜知府上任後，就變了個麵貌……”
陳子昂三人坐在船上，聽著船家的心裏話，心裏不是滋味。
陳子昂能夠感受到船家的無奈！知府隻顧著攬財，不顧百姓的死活，自己所管轄的州府內發生了災禍瘟疫，卻得不到救濟。
這些官員若是沒有收到好處是不會往上麵匯報的，就算匯報上去，撥下來的錢糧都會被這群官員雁過拔毛，所剩無幾……
背劍男子三人在距離江邊百丈外的樹林之中，親眼看著陳子昂三人渡江離開，臉色頓時一變。
心中焦急之下，正要追擊，卻見周捕頭等人緊跟在陳子昂幾人的身後，來到了江邊，更是站在江邊不肯離去，所以背劍男子三人隻能暫時性的停留在原地等待。
況且此時四下並無船隻經過，江邊也沒有其他的漁船或者船家停留，陳子昂三人乘坐的船隻是這裏唯一的一艘了。
要想過江，對於背劍男子三人來說無疑登天，除非是那種江湖上的一等一高手，可以一葦渡江。
隻是背劍男子三人的輕功還到不了那個層次，可做不到踏江而過。
況且他們三人還不是中原人，現在雖然一身中原人的打扮，說話語氣也在靠攏中原人這邊，一樣望去已經很像中原人了。
隻不過背劍男子三人不敢大意，免得露出馬腳！對於他們幾人的行動會有很大的影響。
白衣男子距離背劍男子三人很遠的地方停下身子，躲在樹後，疑惑的看著背劍男子三人！
“這三個後金人到底搞什麽……”
周捕頭岸邊怒罵了一會，見陳子昂幾人乘坐的船已經在江麵上很遠的地方，隻剩下一個小黑點了，才憤憤不平的停下手，招唿自己的弟兄離開。
七人沿著江邊向下，去漁村之中，周捕頭需要去找鄭湖問一下陳子昂人。
見到周捕頭幾人離開，背劍男子三人才從密林之中出來，在江邊停留，不甘心的四下望了一眼，卻並無任何發現，一直盯著陳子昂幾人乘坐的船停靠在了岸，這才記下江對麵的位置。
隨後背劍男子三人不做停留，立刻沿著江邊向上遊而去，白衣男子緊緊跟著。
江對麵，陳子昂幾人從船上下來，謝過了船家之後，便朝著那處渡口走去，此時他們三人距離渡口不足百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到達。
渡口的碼頭處離陳子昂三人越來越近，陳子昂三人已經可以看到碼頭處往來不絕的人走動，以及一個個扛著麻袋箱子的工人！
有著五六艘的船隻停在渡口處，其中大部分是商船，每個商船都有各自的護衛守護，商船上麵飄揚著一個個的旗幟，代表著一個個的商會勢力。
除去商船外，隻有一艘是客船，客船上已經站了許多人，看模樣，恐怕不久就要離開渡口了。
陳子昂三人到了渡口處，在他們的身側兩邊擺放著一個個的箱子，將大部分的視線都擋住了。
卻沒有注意到渡口處有著幾個讓陳子昂很熟悉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快點將這幾個箱子裝到船上去，別磨磨蹭蹭的，想找打不成？”唐正的喊聲傳來，手上拿著一個鞭子，不停的對著般挪箱子的工人一陣抽打，打的這些工人身上滿是血跡淤青。
陳子昂聽到熟悉的聲音，雙目一凝，伸手攔住於瑤和錢炳文，悄悄躲在了箱子背後，側過身子看著唐正的方向，目光微閃。
渡口的甲板上擺放著十來個箱子，一個個的都被封死，不是掛著鎖，就是被釘子釘死，像是不想讓人看到箱子裏麵的東西。
唐正一個個的看著這些箱子被搬上一艘商船，不時地點點頭。
“唐正，還有幾個箱子？”
一聲喊聲傳來，立刻讓唐正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走了過去。
杜長軍坐在一個椅子上，手上纏著一個布條，臉色看起來很紅潤，不再是此前被錢炳文一掌打成重傷的慘白色！
那一日杜長軍被打成重傷，在宋捕頭幾人的相助下，被唐正連夜從客棧之中帶走，原本陳子昂以為這杜長軍肯定要緩和好多天才能下床，卻不料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就可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動了！
而且杜長軍的紅潤臉色，哪裏像是受過傷的樣子，也不知道杜長軍的老爹杜知府花了多少銀子請大夫給杜長軍看病，或者是花費了多少的銀子買養生滋補的藥材……想來杜長軍這幾天滋補之下才能這麽快速的恢複。
“迴少爺，不到十個箱子了……”唐正在杜長軍的身邊徐徐說道，語氣雖緩和，卻沒多少的敬畏。
“嗯……”杜長軍點點頭，不再理會唐正，後者又走到了搬用箱子的工人麵前，麵色嚴厲的監督起來。
杜長軍依靠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個仆從給他端著茶。
陳子昂見此，眉頭微皺，深深的看了一眼杜長軍又看了看唐正，他現在算是明白周捕頭的那句話了，想不到杜長軍幾人在這個渡口處，也不知道杜長軍幾人在這裏做什麽。
陳子昂隨後與錢炳文低語了幾句。
便在這時，陳子昂忽然有所發覺似的，朝著一側看去，隻見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一身官服，步履穩重，臉上滿是肅穆的模樣，身後跟著兩個持刀的護衛和幾個仆人。
這位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的官服，陳子昂卻很熟悉，與那杭州府何知府穿的是同一模樣。
“鎮江府杜知府……”陳子昂喃呢著說到，看著這位杜知府，又看了看那杜長軍。
陳子昂此前在乘坐的那艘小船上，向船家打聽的時候得知道，鎮江府的知府姓杜，名叫杜永良，是個脾氣古怪，心狠手辣，又異常愛財之人。
杜永良從陳子昂三人的不遠處走過，有所察覺的朝著陳子昂這邊望了一眼，陳子昂不想惹事，立刻轉移開了目光，更是拉著錢炳文和於瑤也移開了目光，躲在了箱子後麵，避開了杜永良幾人。
“大人，怎麽了？”跟在杜永良身後的兩個護衛見杜永良停下腳步，不僅疑惑的問道，目光也隨著杜永良看向了陳子昂所在的那邊，隻看到了幾個箱子，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杜永良看了看陳子昂三人藏身的箱子一眼，搖了搖頭，不再去理會，走向了杜長軍。
“父親，就快要裝載完了……”杜長軍一眼望見了杜永良朝著他走過來，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仆人，帶著忐忑和敬畏的語氣說到。
要說杜長軍最害怕誰，恐怕非他父親杜永良莫屬了……
“哼，這都兩個時辰過去了，箱子居然還沒有裝完，要你何用……”杜永良上來便是對著杜長軍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抽的杜長軍摔倒在了地上。
杜長軍從地上爬起來，不敢有任何怨言，帶著懼怕的目光看著杜永良，不敢靠近。
正在搬挪箱子的工人，見到杜永良的動作，一個個臉上滿是懼怕的神色，加快了搬挪的速度。
“唐正，本府是怎麽給你們說的……”杜永良看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本欲再打的手停了下來，頭也不迴的喊道。
“迴大人，是屬下的錯，請大人不要怪罪少爺……”唐正看了一眼杜長軍，目光微閃，無奈之下忽然間說到。
杜永良取過唐正手中的鞭子，對著眼前慢騰騰走過的一個工人便是一鞭。
頓時，這名身上有著血跡的瘦弱工人立刻倒在了地上，箱子也隨之倒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箱子散落在地上忽然間裂開了，將箱子裏麵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卻是各種瓷器之物，有幾個瓷器因為直接掉在了地上被直接打碎了！
“大人，饒命……”被杜永良抽打了一鞭子的男子，見到箱子破碎，嚇得亡魂直冒，跪倒了杜永良的身前，不停磕頭求饒，臉上滿是汗水。
“你這賤命，竟敢打碎本府花了重金的瓷器？”杜永良揚起鞭子，對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便是一頓毒打。
直打的男子血肉模糊，氣息奄奄！其他的搬挪箱子的工人，身子戰戰栗栗，低著頭，不敢望向杜永良，也不敢違抗。
陳子昂遠處望到這一幕，對於這位杜永良知府總算是有了個認識，果然如那船家所說。
其他的商船和那一艘客船上的人對於這種現象既沒有同情也沒有職責，冷漠的注視著，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這片土地上，無時無刻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著，若是每發生一件都要管下，都要同情下，那他們就什麽事情也可以不用做了！
那些碎裂的瓷器陳子昂看著，又看了看杜永良，像是明白了什麽……
“把他給本府扔到江裏喂魚去……”杜永良抽打了男子一會，衝著身後的兩個護衛喊道。
杜永良身後的兩個護衛沒有任何遲疑，上前抓住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朝著江麵走去。
杜長軍渾身不自在，看著自己的父親威嚴的一麵，想開口又不敢開口！
唐正的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像是對於杜永良會如此做沒有任何的意外，或者說他已經見慣了。
“陳大哥，知府不應該是為名著想的清官嗎？怎麽會打工人？”於瑤冷不丁的忽然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傳到了杜永良的耳中。
“誰？”杜永良聽到了聲音，不僅臉色一冷，警覺的喊道。
陳子昂見杜永良聽到了聲音，不僅苦笑一聲，於瑤剛才的話聲音不大，他以為杜長軍會聽不到，卻沒料到對方聽到了。
“堂堂知府大人，卻對一個窮苦的工人這般毒打，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陳子昂眼見杜永良聽到，也就沒有在躲藏，走了出來，錢炳文和於瑤跟在陳子昂身後。
“是你……”杜永良還沒有開口，杜長軍卻跳了起來，指著陳子昂喊道，臉上滿是殺意。
拖著血肉模糊男子的那兩個杜永良的護衛停下了手，望向了陳子昂這邊，露出警惕之色，手放在了刀柄上。
杜永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忽然間問道：“這二人你認識？”
“父親，就是他們兩個，孩兒身上的傷，就是他們兩個造成的……”杜長軍臉上有著殺意，卻又懼怕陳子昂二人的實力，要不是有父親在身邊給他撐腰，說不得杜長軍此人已經遠遠地躲開了。
忽然間，周捕頭直接撿起江邊上的石塊，朝著陳子昂所乘坐的小船砸去，妄圖用石頭將陳子昂砸下船。
隻是此刻，小船在船家的船槳搖曳下，已經到了江的最中間，距離江邊已經很遠了，周捕頭扔出的石頭距離夠不到船身！
“這位小兄弟，你們三人莫不是得罪了鎮江府官府的捕快？”船家搖著船槳，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此刻忽然間問道。
被船家如此一問，陳子昂和錢炳文相互望了一眼，陳子昂開口說道：“船家，難不成，你打算將我幾人送到那周捕快的身邊？”
船家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忽然間有著一抹笑意，反而說道：“並無此打算，你們激怒了那幾個捕快，想來是那周捕頭幾人吃了虧，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將你送到周捕頭身邊……”
陳子昂和錢炳文麵麵相窺，貌似這船家對於鎮江府的捕快不是很友好。
這讓陳子昂頗為好奇，不僅想問一下其中的緣由。
船家也沒有隱瞞，給陳子昂三人解惑起來。
“自從杜知府上任鎮江府的知府一職之後，鎮江府全府就變了，不光是原先鎮江府的捕頭換成了現在的周捕頭，就連幾個縣的知縣也相繼換了人……我聽人說，那幾個新上任的知縣是杜知府的親戚……至於這事情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船家繼續搖曳著船隻，再次說道。
“以前的知府是位好官，為百姓著想，懲治惡霸，斷案講證據，做官清如水……可自從杜知府上任後，就變了個麵貌……”
陳子昂三人坐在船上，聽著船家的心裏話，心裏不是滋味。
陳子昂能夠感受到船家的無奈！知府隻顧著攬財，不顧百姓的死活，自己所管轄的州府內發生了災禍瘟疫，卻得不到救濟。
這些官員若是沒有收到好處是不會往上麵匯報的，就算匯報上去，撥下來的錢糧都會被這群官員雁過拔毛，所剩無幾……
背劍男子三人在距離江邊百丈外的樹林之中，親眼看著陳子昂三人渡江離開，臉色頓時一變。
心中焦急之下，正要追擊，卻見周捕頭等人緊跟在陳子昂幾人的身後，來到了江邊，更是站在江邊不肯離去，所以背劍男子三人隻能暫時性的停留在原地等待。
況且此時四下並無船隻經過，江邊也沒有其他的漁船或者船家停留，陳子昂三人乘坐的船隻是這裏唯一的一艘了。
要想過江，對於背劍男子三人來說無疑登天，除非是那種江湖上的一等一高手，可以一葦渡江。
隻是背劍男子三人的輕功還到不了那個層次，可做不到踏江而過。
況且他們三人還不是中原人，現在雖然一身中原人的打扮，說話語氣也在靠攏中原人這邊，一樣望去已經很像中原人了。
隻不過背劍男子三人不敢大意，免得露出馬腳！對於他們幾人的行動會有很大的影響。
白衣男子距離背劍男子三人很遠的地方停下身子，躲在樹後，疑惑的看著背劍男子三人！
“這三個後金人到底搞什麽……”
周捕頭岸邊怒罵了一會，見陳子昂幾人乘坐的船已經在江麵上很遠的地方，隻剩下一個小黑點了，才憤憤不平的停下手，招唿自己的弟兄離開。
七人沿著江邊向下，去漁村之中，周捕頭需要去找鄭湖問一下陳子昂人。
見到周捕頭幾人離開，背劍男子三人才從密林之中出來，在江邊停留，不甘心的四下望了一眼，卻並無任何發現，一直盯著陳子昂幾人乘坐的船停靠在了岸，這才記下江對麵的位置。
隨後背劍男子三人不做停留，立刻沿著江邊向上遊而去，白衣男子緊緊跟著。
江對麵，陳子昂幾人從船上下來，謝過了船家之後，便朝著那處渡口走去，此時他們三人距離渡口不足百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到達。
渡口的碼頭處離陳子昂三人越來越近，陳子昂三人已經可以看到碼頭處往來不絕的人走動，以及一個個扛著麻袋箱子的工人！
有著五六艘的船隻停在渡口處，其中大部分是商船，每個商船都有各自的護衛守護，商船上麵飄揚著一個個的旗幟，代表著一個個的商會勢力。
除去商船外，隻有一艘是客船，客船上已經站了許多人，看模樣，恐怕不久就要離開渡口了。
陳子昂三人到了渡口處，在他們的身側兩邊擺放著一個個的箱子，將大部分的視線都擋住了。
卻沒有注意到渡口處有著幾個讓陳子昂很熟悉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快點將這幾個箱子裝到船上去，別磨磨蹭蹭的，想找打不成？”唐正的喊聲傳來，手上拿著一個鞭子，不停的對著般挪箱子的工人一陣抽打，打的這些工人身上滿是血跡淤青。
陳子昂聽到熟悉的聲音，雙目一凝，伸手攔住於瑤和錢炳文，悄悄躲在了箱子背後，側過身子看著唐正的方向，目光微閃。
渡口的甲板上擺放著十來個箱子，一個個的都被封死，不是掛著鎖，就是被釘子釘死，像是不想讓人看到箱子裏麵的東西。
唐正一個個的看著這些箱子被搬上一艘商船，不時地點點頭。
“唐正，還有幾個箱子？”
一聲喊聲傳來，立刻讓唐正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走了過去。
杜長軍坐在一個椅子上，手上纏著一個布條，臉色看起來很紅潤，不再是此前被錢炳文一掌打成重傷的慘白色！
那一日杜長軍被打成重傷，在宋捕頭幾人的相助下，被唐正連夜從客棧之中帶走，原本陳子昂以為這杜長軍肯定要緩和好多天才能下床，卻不料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就可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動了！
而且杜長軍的紅潤臉色，哪裏像是受過傷的樣子，也不知道杜長軍的老爹杜知府花了多少銀子請大夫給杜長軍看病，或者是花費了多少的銀子買養生滋補的藥材……想來杜長軍這幾天滋補之下才能這麽快速的恢複。
“迴少爺，不到十個箱子了……”唐正在杜長軍的身邊徐徐說道，語氣雖緩和，卻沒多少的敬畏。
“嗯……”杜長軍點點頭，不再理會唐正，後者又走到了搬用箱子的工人麵前，麵色嚴厲的監督起來。
杜長軍依靠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個仆從給他端著茶。
陳子昂見此，眉頭微皺，深深的看了一眼杜長軍又看了看唐正，他現在算是明白周捕頭的那句話了，想不到杜長軍幾人在這個渡口處，也不知道杜長軍幾人在這裏做什麽。
陳子昂隨後與錢炳文低語了幾句。
便在這時，陳子昂忽然有所發覺似的，朝著一側看去，隻見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一身官服，步履穩重，臉上滿是肅穆的模樣，身後跟著兩個持刀的護衛和幾個仆人。
這位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的官服，陳子昂卻很熟悉，與那杭州府何知府穿的是同一模樣。
“鎮江府杜知府……”陳子昂喃呢著說到，看著這位杜知府，又看了看那杜長軍。
陳子昂此前在乘坐的那艘小船上，向船家打聽的時候得知道，鎮江府的知府姓杜，名叫杜永良，是個脾氣古怪，心狠手辣，又異常愛財之人。
杜永良從陳子昂三人的不遠處走過，有所察覺的朝著陳子昂這邊望了一眼，陳子昂不想惹事，立刻轉移開了目光，更是拉著錢炳文和於瑤也移開了目光，躲在了箱子後麵，避開了杜永良幾人。
“大人，怎麽了？”跟在杜永良身後的兩個護衛見杜永良停下腳步，不僅疑惑的問道，目光也隨著杜永良看向了陳子昂所在的那邊，隻看到了幾個箱子，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杜永良看了看陳子昂三人藏身的箱子一眼，搖了搖頭，不再去理會，走向了杜長軍。
“父親，就快要裝載完了……”杜長軍一眼望見了杜永良朝著他走過來，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仆人，帶著忐忑和敬畏的語氣說到。
要說杜長軍最害怕誰，恐怕非他父親杜永良莫屬了……
“哼，這都兩個時辰過去了，箱子居然還沒有裝完，要你何用……”杜永良上來便是對著杜長軍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抽的杜長軍摔倒在了地上。
杜長軍從地上爬起來，不敢有任何怨言，帶著懼怕的目光看著杜永良，不敢靠近。
正在搬挪箱子的工人，見到杜永良的動作，一個個臉上滿是懼怕的神色，加快了搬挪的速度。
“唐正，本府是怎麽給你們說的……”杜永良看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本欲再打的手停了下來，頭也不迴的喊道。
“迴大人，是屬下的錯，請大人不要怪罪少爺……”唐正看了一眼杜長軍，目光微閃，無奈之下忽然間說到。
杜永良取過唐正手中的鞭子，對著眼前慢騰騰走過的一個工人便是一鞭。
頓時，這名身上有著血跡的瘦弱工人立刻倒在了地上，箱子也隨之倒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箱子散落在地上忽然間裂開了，將箱子裏麵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卻是各種瓷器之物，有幾個瓷器因為直接掉在了地上被直接打碎了！
“大人，饒命……”被杜永良抽打了一鞭子的男子，見到箱子破碎，嚇得亡魂直冒，跪倒了杜永良的身前，不停磕頭求饒，臉上滿是汗水。
“你這賤命，竟敢打碎本府花了重金的瓷器？”杜永良揚起鞭子，對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便是一頓毒打。
直打的男子血肉模糊，氣息奄奄！其他的搬挪箱子的工人，身子戰戰栗栗，低著頭，不敢望向杜永良，也不敢違抗。
陳子昂遠處望到這一幕，對於這位杜永良知府總算是有了個認識，果然如那船家所說。
其他的商船和那一艘客船上的人對於這種現象既沒有同情也沒有職責，冷漠的注視著，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這片土地上，無時無刻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著，若是每發生一件都要管下，都要同情下，那他們就什麽事情也可以不用做了！
那些碎裂的瓷器陳子昂看著，又看了看杜永良，像是明白了什麽……
“把他給本府扔到江裏喂魚去……”杜永良抽打了男子一會，衝著身後的兩個護衛喊道。
杜永良身後的兩個護衛沒有任何遲疑，上前抓住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朝著江麵走去。
杜長軍渾身不自在，看著自己的父親威嚴的一麵，想開口又不敢開口！
唐正的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像是對於杜永良會如此做沒有任何的意外，或者說他已經見慣了。
“陳大哥，知府不應該是為名著想的清官嗎？怎麽會打工人？”於瑤冷不丁的忽然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傳到了杜永良的耳中。
“誰？”杜永良聽到了聲音，不僅臉色一冷，警覺的喊道。
陳子昂見杜永良聽到了聲音，不僅苦笑一聲，於瑤剛才的話聲音不大，他以為杜長軍會聽不到，卻沒料到對方聽到了。
“堂堂知府大人，卻對一個窮苦的工人這般毒打，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陳子昂眼見杜永良聽到，也就沒有在躲藏，走了出來，錢炳文和於瑤跟在陳子昂身後。
“是你……”杜永良還沒有開口，杜長軍卻跳了起來，指著陳子昂喊道，臉上滿是殺意。
拖著血肉模糊男子的那兩個杜永良的護衛停下了手，望向了陳子昂這邊，露出警惕之色，手放在了刀柄上。
杜永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忽然間問道：“這二人你認識？”
“父親，就是他們兩個，孩兒身上的傷，就是他們兩個造成的……”杜長軍臉上有著殺意，卻又懼怕陳子昂二人的實力，要不是有父親在身邊給他撐腰，說不得杜長軍此人已經遠遠地躲開了。